那几天,我和扎西就住在嘉措那里。过去因为我,扎西和嘉措的心里一直有间隙,彼此虽说没撕破脸,但心里总是有些不快。然而此时扎西却是真心地关心着嘉措,忙里忙外的,只要嘉措想要什么、想吃什么,他起身就去弄回来,绝无半点迟疑。无论怎样,血毕竟浓于水,在他大哥病倒的时候,恩怨也随风散去,亲情重新回来了。
嘉措的病倒也不严重,医生说感冒拖得太久了,输几天液就好了。嘉措病好后,我和扎西也回到了原来的小屋,走的那天,嘉措和边玛买了很多牛肉羊肉水果跟我们一起过来,三兄弟各自拿了啤酒,坐在地上打色子,拍得地板尘土飞扬,仿佛又回到了过去的时光。
傍晚朗结出车也回来了,还给我买了一张大大的披肩,说他在阿里的边贸上发现的,“很漂亮,就给你买了一张。”
“就一张?”我问。
他点了点头。
“那你还是留着吧,给央宗。”
“你先用吧,下次我去的时候再给她买,反正最近我们也不回老家。”他说,过去坐在扎西旁边。
我还想再说,嘉措看了我一眼,说“你留着吧,他下次去再买不就行了!”
“好吧,谢谢你,朗结!”我叠好披肩放在榻上,开了一瓶啤酒递给他。
他们三个在我们这儿吃了晚饭才走。
晚上睡前发现枕头下有个存折。
“怎么回事?”我拿着红色的本本,看着上面的数字有些发愣。
“好像是大哥放下的,我见他在这儿坐过。”扎西挠着头皮,想了一下说。
“为什么放我们这儿?他应该交给央宗才是!”我说。
“央宗不在,你就暂时帮他收着吧,否则他们几下子就花光了。等央宗来了再还给他们!”
“放我们这儿,行吗?”
“有什么不行的,我们是兄弟!”扎西说,把被子拉开。
“这会儿倒是兄弟了,过去你怎么一见嘉措就跟吃了炸药似的,浑身长刺啊。”
“你胡说,我哪里有长刺?”扎西红了脸,不敢看我。
“没有吗?你没有吗?”我爬在他背上,玩着他的耳垂。
“魔女,你有时候真像个小姑娘。”他说,把我搂过去坐在床上。
“你喜欢我这样吗?”我仰脸看着他,故意往他鼻孔里吹了两口气。
“喜欢,嘿嘿,我喜欢!”他说,憨憨地笑。
“那你还等什么?”我说,拿了他的手放在我胸上。见扎西脸腾一下红了,眼睛开始乱转。
这男人啊,真跟个大姑娘似的,动不动就脸红。不过,我喜欢他这个样子,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不像嘉措,任何时候任何地方,总是无所顾忌,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会突然袭击我一下。
唉,想他干什么?我把注意力拉回到眼前,这个男人才是我应该关注的啊。
那一晚,我万般尽心地迎和着扎西,柔情万千地把自己献给他。
经过这次折腾之后,我们的生活貌似恢复了平静。嘉措和边玛他们常常过来吃饭,偶尔一个晚上不走了,几兄弟就抗在我们的小屋里睡。平时我也过去帮他们收拾一下,把脏衣服收过来洗。
边玛在冲赛康附近找了个当保安的活,一天十二个小时。朗结还在开车,嘉措仍做他的生意,扎西也还在工地上干活。几兄弟白天各干各的,晚上陆陆续续回来,往往才进巷子就喊着饿了。
渐渐,我这儿就成了他们的家,白天很少再回冲寒康的房子。后来,嘉措索性把原来的房子退了,把我们旁边的房子租了下来,我的家就成了他们的食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