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忍让一下,但不能忍让十下。我喝了一口茶,笑着说:“明,凡是忍让总有个限度吧?总该有个期限吧?你让我忍让多久?一年还是十年还是一辈子?”
“没那么严重!”明看着我说,“洁终究会结婚的,等她结婚不就搬走了吗?”
“她如果一辈子都不结婚呢?”我说。
“她怎么可能一辈子不结婚呢?你讲点道理好不好?”
“她多大了?快三十了吧?一个三十岁的女人还有多少的可能性走进婚姻?”
“你不是也是三十岁了才结婚的吗?”
“那是因为我不想结婚。”我说,看了他一眼,语气清淡如水。“一个不想结婚的女人跟没人想跟她结婚的女人在概念上是不一样的。”
听了我的话,明的脸色变了一下。“那你为什么要跟我去办证?”
“我以为你真能给我一个家。”我说,放下茶杯,轻描淡写地说。
“我难道没有给你一个家吗?”他直起身子问。“我对你那么好,家务事从来没让你沾手,做饭洗衣拖地,哪一样不是我在做?”
“是的,你对我很好!同样的,你对你妹妹也很好。明,我想你是搞错了,一个家里只能有一个女主人,你觉得我在那间房子里算是一个女主人吗?”
“我说过她是我妹妹,你总不能让我把她赶出去吧?”
“你不必赶她出去,我可以让位于她。”
“你究竟要我怎么做?”他有些火了,大声冲我喊。
“简单,让你妹妹搬出去,或者你重新买套房子,或者我走。”我说,干脆明了。
“再买套房子哪儿来那么多钱啊?北京的房价你不是不知道,再说我们又不是没地方住。”
“那就在拉萨买套房,这里房价便宜。我们住在拉萨。”
“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明痛苦地说。
这样的谈话持续了三天,最终还是没有结果。他有他的无奈,我能理解他爱妹妹的心情,但不能忍受让我跟他妹妹在一个屋檐下,明说他回去看能不能用现在的房子换两套四环以外的房子。
我同意了,只要能给我一个独立的空间,我可以考虑回去。于是我们安静下来不再争吵,在拉萨总算静静地过了一周,如一对恩爱的夫妻,手牵了手去德吉路的餐馆找吃的,去八角街寻找新奇的玩意儿,去布达拉宫广场散步。
没有外人打扰的我们,日子还是可以过下去的。
晚上,我们拉开窗帘做爱。他时而小心时而狂热,生怕哪一次让我不满意了,那么小心的尽可能用尽全力,以为我就满足了,我就永生不忘了。
偶尔,我努力地迎和着他,幻想着自己身上是嘉措,也能体会那么一会儿快感。等清醒过后发现明的狂喜,又有些内疚。然而我没办法,我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在他的身下,我体验不到两个身体合在一起的欢愉。
明走了后,我想了一天,还是写了一份离婚协议快递出去。
原本就不该开始的,还是早些让它结束吧。
回到合租的房里,见老鹰正在泡面,辛辣的油味一进入鼻腔,引得胃里一阵翻腾,快步跑进卫生间,翻江倒海地吐了起来。直到胃里再无物可吐时,我用杯子接了热水嗽了口,看着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眼神无力,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眼泪大滴大滴落了下来。
月经已经四十八天没来。
我可能怀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