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所有的热情退却,我捧着嘉措的脸,深深地吻了他一下。“家长,你让我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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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我,永远别离开。”他说,手指慢慢抚过我的脸庞。
“我怎么会离开你呢?不会的,我的男人啊,你的女人绝不会离开你。”我说,抓过旁边的袍子为他披上,起身踮了脚尖拈去他发间的落叶。
森林里潮气甚重,他才伤愈,疼惜也是习惯地为侍候他穿上袍子。无论何时,我都不会忘了自己的本份:照顾男人,照顾好家。
在一抹阳光里弯腰捡起绸衣,解开的发辫如一张丝网披散在身上。嘉措接过衣服,搂了我腰,手指却顺着腰际的曲线往下慢慢滑去,用手指在背后缠住了我的发丝。“魔女,你这个样子就像个森林的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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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了身,用背靠着他,稳稳的,反手搂了他的脖子。“不说我是魔女了?”
“你是我的魔女,也是这森林的仙女。”他说,重新吻得我透不过气来。感觉到空气再一次稀薄,我放开了他,伸开两臂让他为我穿好绸衣,自己再套好氆氇,系上银质的腰带,套上红色布靴。
见嘉措蹲到柴堆前,赶紧过去,“我来我来,哪有让家长背的。”
“现在没有家长,只有疼你的男人。”他说,示意我把柴放到他背上。
“胆子大。”我笑了,想拉他起来。“真不用你背,我能行。要是你背着柴回村,老人们不骂死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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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背到山口上,进村换你背。”他说。
“你真的……要背啊?”我迟疑地问。记忆中,只有扎西会如此细心。每次跟他上山干活,扎西总不让我多干,说我干多了他心里会难受。为了不让他难受,我就只能闲着,或是在他身边做些细小的事。
“来吧!”他说,扯了一下捆好的柴,我拎起放在他背上,一起向森林外走去。
到村口时换成我背柴,他甩手走在前面。外人看来,我们就是一对平平常常的夫妻,女人贤良,男人大气。
拐过田埂,就见扎西在门前的草地绕羊毛,不时抬头往山上望。见到我们,他急步走了上来,接过我背上的柴伙,“哥,她腰不好,不能背重的。”
嘉措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大步向前走了。
“下次别砍这么多,莲姐说,女人的腰要好好保养的,要不然今后会像村里那些老太太那样背早早就弯了。”扎西小声说。
“人老了谁的腰不弯呢?”我说,接过他手上的羊毛一边走一边捻,“天天呢,怎么没跟着你?”
“朗结带着洗澡去了。”
“莲他们呢?没缠着你带他们去拍牦牛啊?”
“他们去寺庙了。”
“你为什么不去?”
“我……嘿嘿,我在等你。怕……怕你背不动。”
“我又不是草做的。”我说,心里却漫过一层温暖。“背点柴还背不动啊?”
我们就这么闲聊着到了家门口,门里突然传出天天的撕心裂肺的哭声。“阿妈,我要阿妈……”
扎西把柴扔在门口,跟我一起飞快跑进屋。见天天在一楼的牲口棚里,正坐在一堆湿牛粪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央金正在给生病的牦牛放草料。
“怎么了罗布?”扎西抱起他,脱去弄脏的裤子。“你不是跟三叔去洗澡了吗?怎么在这里?哦,不哭,扎西罗布不哭了。二叔带你去找天天牦牛。”
“阿妈,我要阿妈……”天天抽抽搭搭地向我伸出手来,“阿妈……”
我伸手接过,给他抹去眼泪。“怎么了宝贝?不哭了啊,咱们上去找奶奶要吃的去。”
“阿妈,央金苏嫫拉推我!”天天指着央金哭兮兮地说。
“谁推你了,我叫你别挡着路,自己摔倒了怪别人。我要干活,你以为我像你妈那么好命吗?有男人帮着。”央金回过头来,恶狠狠地说。
“你一天到晚欺负个小孩,算什么女人啊?”我转过头气愤地说。
“谁欺负他?谁看见我欺负他了?自己不小心摔倒的,不信你问拉吉。”央宗一把摔下草料,拉过她一旁的拉吉,拉吉畏畏缩缩直往她身后躲。
“天天从不撒谎。”我说,把天天塞给扎西,大步走到央宗身边,指着她鼻子说:“天天哪招惹你了?你就就看不惯他?”
“就推了,怎么着吧,自己不会生,捡个野孩子回来还要我们把他当宝贝啊?”央宗昂起头盯着我大声喊。
“阿妈,我不是野孩子,我不是野孩子……”天天瘪着嘴又哭了起来。
“天天,你当然不是野孩子,你是我的宝贝。”我回头大声说,转身一掌向央宗挥了出去,“啪”的一下打在她脸上。“别以为我怕你,让着你是不想家里闹矛盾让别人笑话。”
“你是什么东西,不会生孩子的母骡子,凭什么打人。”央宗捂了脸扑了上来,一把扯住了我的头发。
扎西见状放下哇哇哭着的天天过来拉我们。“别打了,大家还等着你们住晚饭呢。”
“吃什么呀吃?这个家还用得着我做饭吗?不怕我毒死你们啊。”央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挥开了扎西的手。
两个孩子哇哇大哭起来,受惊的牦牛东蹦西窜的,一时之间,畜圈里草屑飞扬,牛粪弥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