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为谁改变

嘉措家里情况，他没说，我也从没问过，我不关心那个。除了嘉措跟我在一起我关注这个人外，其它的跟我无关，何苦去自找麻烦。朗结，之所以记住这个名字，是一次在河边散步时，他偶尔提起的，说是朗结来拉萨后，莲给找了几份工作，都因语言无法交流而干不长，后来莲的一个会员正好是开驾校的，便托了对方，去学驾驶。

莲，以前跟你……有关系嘛？我站住，转身看着嘉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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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跟你说过?我们认识很长时间了。嘉措似乎没明白我说的有“有关系”是有特殊含义的，如此回答。

她为什么老帮你？我问。不想解释，他的思维还是藏式，常跟我这汉式思维对接不上。

莲是个心地善良的女人，什么人都愿意帮助。有一年，她和朋友去我老家玩时，路上碰到个被车撞的，肇事的车逃了，那人血淋淋的在马路上拦车，很多车都怕麻烦不敢停下。莲硬是逼着我们车的司机停了把人送往医院，那晚上都半夜了看见莲还在洗椅套。

莲，太神奇了！我默想，越来越看不懂的一个女人。你喜欢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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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他到是不含糊，看着我，眼睛清澄明亮。认识莲的人，没有不喜欢她的。

郁闷，知道什么叫跟木头说话吗？就是我现在这个样子。你想吃醋、想撒娇、想让人家哄哄你，可人家懂不起。

朗结来后，嘉措不再每晚过来陪我。他说，朗结初来拉萨，什么都不知道，他得陪他一段时间，还有那些要背的考题，尽管是藏文的，但朗结从未接触过，怕他记不住，都得帮他。

于是，我有了一天又一天的空闲。突然的，想学学藏语，见莲那个女人一串串往外冒藏语的时候特羡慕，在拉萨生活，语言本不是问题，大部份藏人都会普通话，特别是年轻人，根本不存在交流上的困难。

有个现象一直奇怪，那些从牧区来拉萨打工的藏族，要不了半年，汉语便可说得很流利，而很多汉人在这里生活了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不会藏语的比比皆是。这是什么原因？不肖于人家的语言还是这种语言太难学了？问过一些生意人，他们说在拉萨生活，会不会藏语没关系，反正请的工人都能听懂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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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应该是有道理的吧？

但我突然想学了，想想自己某一天也能如莲那样，操一口流利的藏语是什么样子？肯定把那些藏漂们吓死。哈哈，这么一想，便有些迫不及待的了。去书店买了些书回来，拉萨口语、藏文拚音……看了一下，摸不着头脑，干脆找个老师算了。嘉措肯定是不行的，他一口康巴话，拉萨藏族听起来都废劲，莲呢？更不行了，那女人要上课，一天到晚就是鼓捣神秘兮兮的瑜伽，再说，有了她在身边，听她叨来叨去的，我不烦死才怪。

去了街上那些语言学校，咨询了下，人家都拿奇怪的眼光看我。说学英语学电脑学制图，没听说有说藏语的。还说那玩意儿学来有什么用。没办法，蔫蔫的走在街上，拎了一瓶矿泉水，胡乱的看着街景，晃到了冲赛康，想去那家酒吧混个时间，反正今天嘉措又不在。

在批发市场外面，突然被一个黑脸的藏族小伙子拦住。

抬头看清那张黑黑的脸后，顿时眉开眼笑。是你？

是啊？好……好好。他挠着头皮，嘿嘿真笑，我的名字从他嘴里叫出来有点滑稽。我才回来，在这边找工作，没想到碰到你。

对了，他就是原旅行者餐吧的藏族服务生，看他抓耳挠腮的样子，颇为好玩。问他：你不是回家结婚去了吗？

没结成。才回来。好好，你要进去买东西吗？他看了看身后的市场说。

不是，我想学藏语，去了语言学校，人家根本就没有开这门课。

想学语？我教你吧？

啊？？真的吗？你真的能教我？

嗯，反正我在找工作，一时之间还没找到合适的。如果你想学，我可以教你。

那……一次十块钱，再多我就付不起了。

不给钱也没关系。你什么时候开始学？

这样吧？今天开始，我有书。你到我那儿。一周三次，时间不固定，我有时间的时候打电话给你。行吗？

行。

我们就这么说定了，于是带着他往回走，此时才知道，他叫仁钦，也是昌都的。

我的藏语学习就这么开始了。只要嘉措不在的时候，我都打电话给他。从藏文字母开始，貌似系统的学习。莲曾来看过我一次，说仁钦的语言还可以，昌都口音不是很重，当你的老师绰绰有余了。

藏文学起来没有想像的难，三十个字母，很快就会认会读会写。语法学起来就难一些了，那些个弯弯曲曲的字母组合在一起，就变成了另外一个读音，怎么记都记不住。时间一长便有点烦了，电话打得便没那么勤了。不过尽管如此，我仍然学会了几句常用的，如没有、你在那里、你家有多少人什么的。

有天打电话给嘉措，用藏话问他在那里，那人半天没反应过来，等弄明白后哈哈大笑，说我太搞笑了，太好玩了，藏语能说成这个样子，太有创意了。

什么人啦，夸人也不是这种夸法嘛。挂了电话，确定自己不是个学语言的料，很长时间都不再打电话给仁钦，也不再看那些稀奇古怪的字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