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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人生,只如初见


那出手偷袭的两人见刺杀不成后立刻反身就逃,这两人身形相仿,轻身功夫都极佳,借着黑暗的夜色,这时逃跑有如鬼魅一般,眨眼便遁逃出了数十丈远,眼看若是被他们跑下城楼,逃入寒月要塞之中再想寻找恐怕要费上好大力气。

这时厉长青身边走出一人,浓眉虎目,身材高大,全身肌肉如同珠串一样,似乎随时都要爆裂开来。只见他从边一名上士卒手中抢过一张平底牛角弓,再从那士卒身后抽出两只羽箭,弯弓搭箭,瞄准。接着,似乎天地间发出了“嗡”的一声闷响,声音仿佛带动了整个天地的气息一般。紧接着两只羽箭直飞而出,没入夜色,消失在众人眼前,整个动作快若闪电,一气呵成。

而仅仅只是下一刻,两枝羽箭就已经出现在了两名刺客的背后。

这两枝羽箭初时还是在同一条轨道上,在半空中却象长了眼睛似的一左一右直飞奔跑中的两名刺客而去。等那奔跑中的两人听到身后有有风声异响,也知道有人放冷箭,而且此箭来势非凡,隐隐中似有风雷之声,让人感觉威胁极大。这两人登时大惊,心意相通之下立刻腾挪避让,其中一人一个翻身打滚,在空中滴溜溜急速翻转了数十下,才堪堪的避让过了背后来箭。而另一人则没有这么幸运了,他避得慢了些,只来得及躲开要害部位,只听“噗”的一声闷响,左小腿处立刻被射了个洞穿,那人立刻痛得闷哼了一声,跌倒再地,跑在前面那人看见同伴中箭,身躯一震,喊了声:“扎那。”便停下了逃跑的步伐,转过身来想要扶起中箭的伙伴。两箭虽然没有造成什么重大的伤害,只是阻挡了一下,可就只需要这两只箭的阻挡的一下,过来的军士已经把他们里三层外三层团团包围住,这下两人可就是插翅难飞了。

历长青亲眼目睹了这两箭,不,严格来说应该是一箭的全程,不由抚手由衷赞叹道:“赵仲将军神技,不愧是军中箭神,果然名不虚传。”

那身材高大之人放下手中长弓,随意的交还给了身边军士,感受着军中众人崇拜的目光,呵呵一笑:“长青将军又过奖了,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此时,那刺客已经把受伤的同伴扶了起来,两人看了看周围,士卒如山,刀枪林立,发现已经没有了退路。那受伤的人咬了咬牙,伸出手去,猛的用力,一下便拔除了腿上的羽箭。鲜血立刻喷涌出来,转眼染满了他的小腿,剧痛之下,让他脸上的肌肉一阵抽搐,但狠厉之色依旧,他们互向对了一下,没有任何交流的语言,只有心意相通。这两人贴身抽出了两把奇怪形状的小弯刀,身子不退反进,一齐怒吼一声,直冲着韩进之而来。看来已是抱定了必死的决心了,两人来势凶猛,悍不畏死,配合又很默契,修为也远不是一般的士卒可比,瞬间就砍翻了挡在最前面的几个士卒,周围士卒人虽多,但地方狭小,将军说要拿下,意思是不许伤了他们性命,一时间倒奈何不了这两人,乱成一团。

萧禹看着眼前一切,这才想起刚才的情形,不禁出了一身冷汗。若不是这女子及时挡住了那漫天暗器,自己恐怕早就魂归九泉了。正要说声谢谢,那女子早已收起了长剑,走到韩进之的身边,扶起他的右手肘,关切的问道:“爹爹,你……。”

韩进之向她轻轻的摆了摆左手,示意自己无碍。眼光越过人群,冷冷的看着那两名刺客。

这时韩婉儿见父亲没事,便朝刚才那为替他父亲挡了暗器的那名小兵走来。

“爹爹”两个字一下表明了她的身份,原来是韩大将军的女儿,闻说大将军膝下无子,只有一女名为韩婉儿,今年十八岁,年幼时便聪慧无比,素有才名,更拜在传说中神秘莫测的大修行者门下,乃是帝国中有名的文武双全的才女,萧禹回味着那如风的一剑,原来大将军有这么一个修为高深莫测的女儿陪在身边,更不要说还有厉长青这样的恐怖强者,自己刚才实在是莽撞了,若为此丢了性命,还真的是不值得那,心里面又是一阵后悔。这时看韩婉儿朝自己走来,顿时觉得自己刚才那行为真是太傻太天真,好在他两世为人,在前世里,做他们这一行的要的就是脸皮厚,至高境界则是没脸皮。虽然有些尴尬,但也仅仅是一点点而已,不至于手足无措,不过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位韩大小姐,一时间就只能呆呆的杵在那里。

韩婉儿走到萧禹的身边,露出她嘴角完美的弧线,说道:“你也没事吧。”那声音柔柔的,宛如春水流淌,仿佛在寒冬里传来了一丝暖意。可这句话听在萧禹耳里,仿佛是在嘲笑他刚才的不自量力,萧禹顿时感到自己的老脸有些发烧,好在天已入夜,在火光的照耀下也谁也看不清他的脸色。

对于韩大小姐的慰问,萧禹心中有些暗暗的窃喜,从上一世的角度来看,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虽然自己出了点丑,但可不正换来了一个巴结领导的大好时机么。

机会总是可遇不可求。

他连忙整顿好身上的盔甲,躬身施了一礼,认真的回应道:“属下前锋旅萧禹,见过大小姐,谢大小姐关心。”

他一边作答,一边在肚子里飞快的暗自盘算该怎么好好的去歌颂一下救他一命的韩大小姐。

像韩大小姐这样的出身的人可能自小就听惯了无数种赞美的语言,怎样让自己赞颂的话语与众不同,这是一个问题。

大小姐神功盖世,千秋万代,一统江湖!

属下对大小姐的敬仰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海枯石烂,永不变心。

大小姐真是乃天神下凡。,属下听了大小姐的话,不由得精神为之一振,自觉七经八脉为之一畅,七窍倒也开了六窍半。

……

在一瞬间,萧禹的脑中涌现出了无数个前世里电影中烂俗的马屁桥段,然后又逐一的被他纠结的肯定否定然后推倒再重来。

就在萧禹还在挖空心思想着怎么拍马屁的时候,连绵的雨丝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它的脚步,月芽儿也跑出了半边,空气中透露丝丝清新的气息。

韩婉儿好象看出了萧禹那细微的尴尬,她摘下了斗笠,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感受着空气中的清新。对着萧禹,轻轻笑道:“刚才的表现很勇敢,您是个真正的勇士。”

这是一句真诚的话。那声音如同天籁,柔柔的,好听极了。

萧禹听出了她话语中的敬重之意,他的心头有了略微的感动,而让他更有点意外的是,这个出身高贵的韩大小姐似乎没有半点的架子。

听着那悦耳动听的声音,他很想看看她的摸样,于是他抬起头来回客套的回应道:“多谢大小姐夸奖,属下愧不敢当。”

当他抬起头时,映着城墙边跳跃的火光,在淡淡的月光下,终于第一次看清了韩婉儿的模样!

刹那间,仿佛有一种被窒息感觉,虽然只是很短,很短的一刻,但那一刻的时间好象也随之停止住了。很多年以后,当他回忆起自己初次看见她的的面容时的情景,不由一次次的感慨自己的幸运,巨大的甜蜜感如潮水般涌来,一次致命的邂逅,一张他一辈子也不能忘记的容颜,他一生的命运也为之而改变。那是怎样梦幻的面容,那是怎样迷人的微笑,那是怎样清澈的眼神,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淡淡月光下散发出夺目的光辉,光辉中的她如同天上的一轮明月,清丽绝伦。萧禹接下来想说的话再也说不下去,只能目不转睛直定定的看着她。

那是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如潮水涌上心头。

他的人生,在初见她那一刻,仿佛翻开了新的一页。

那心里准备好的一万个赞美的语言早已说不出口,因为任何赞美的语言此刻都显得是那么多余!

韩婉儿见这个小兵直直的看着自己的脸庞发呆,她虽然早已见惯男子看见她时惊艳的眼神,可碍于她的身份,那些人一般都只敢偷偷的看,没想到眼前这个家伙的胆子竟然是这么大,她的脸上不由散发出淡淡的红晕。见他没事,她戴上了斗笠,便向两名刺客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