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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占卜


经过了大半夜的追击战,一直杀到天平军丢盔卸甲,溃不成军,狼奔豕突,亡命而逃之后,帝国军才回城休整。最近几日连连遭受兵灾的长治城这才终于安静了下来。

天色已经发白,军士们经过了夜间的激战后,都在歇息,四周一片寂静。

寒风中,军营前,一块冰冷的大石上。军刀斜倚在石头的一角,刀穗随着微风轻轻的飘扬,空空的两手托起他的下巴,萧禹坐在那楞楞的发呆,一夜未眠。

昨日的一战给了他很大的触动。要知道无论在今生还是前世,在军中他一向自负武功高强,上阵杀敌无不是冲锋在前,勇不可挡。

虽然这个世界里早就在流传着修行者的强大,但是自负的他一直认为就算是遇到修行者他仍有一战的能力,可是到了昨日他才算是真正的明白,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在这个冷兵器的时代里,修行者仿佛就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他们的能力远远不是他这样的普通人所能比拟的,段长风看年龄也就比自己大了几岁,可是自己与他的能力已经是天差地别,而且这样的强者在这个世界里又有多少呢?

萧禹心中有些郁闷,他明白如果自己的能力还是停留在现在这个基础上,若是在战场中再多遇到几个这样的强者,那可是绝对没有还手之力的。

他站起身来,行走在长治的街道上。不知道为什么,清晨的长治被一些雾气所笼罩,街道上空空荡荡,寂静无人,走着走着,他缓缓闭上了眼睛,开始感受这个静谧的早晨。

清晨的空气,分外的清新。

可是就在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奇异的发现眼前迷雾散尽,而就在街道的尽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出现了一个算命的摊子。

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怎么可能有人!

卜者坐在最里面一张很小的卦桌後面,全身上下笼罩在黑色的长袍里,脸上蒙著厚厚的布,模糊中看不清他的面容。不过与普通算命者不同的是,他的面前竖立着一个奇异的黄铜镜子,在镜子的反面刻有两条似龙非龙的生物,四翼展开,而镜面四周则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不知名的符文,用这种东西算命萧禹还真没见过,而且在这样一个清早,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这样一个地方,一切的一切似乎都透露出一丝丝的诡异。

萧禹走到算命摊前,停下了脚步。

卜者只是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她的眼神清澈,看样子好像是个年轻的女子。不过她很快就低下了头,不言不语,仿佛萧禹不存在一般。

萧禹定定的看着卜者,再看看那面黄铜镜子,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看到这面镜子,他突然觉得心脏有一点点压抑的难受。他努力平静了自己的呼吸,从身上取出一枚帝国银票,放在了桌上。

“请帮我算一下。”

卜者伸出手,把银票收起,又抬起了头,默不作声的盯着萧禹看了好一会儿,直到把他看得浑身不自在,然后才把双手放在黄铜镜子的境面上。

就在她把手放在镜面上的一瞬间,镜面上立刻光华大放,那些金色,银色的符文仿佛突然活过来一样,在镜边上游动不停。与此同时,有一股刺目至极的光芒冲天而起,萧禹的双目一瞬间也被晃的看不清楚任何东西,他吃了一惊,连忙把配刀提在了手上。

好在这个光芒只是出现了短短的一瞬间,很快又归于平静。这时卜者开了口,声音悦耳动听,果然是个年轻的女性。

“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开头的第一句话就狠狠的击打在萧禹的心脏上,他的面色立刻变得苍白,额头上也渗出了豆大的汗珠。没错,他是个穿越者,可是这个秘密自己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怎么可能有人会知晓,她又怎么可能会知道?

不,绝对不可能有人会知道!

萧禹虽然是个无神论者,但是穿越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打破了他曾经坚信的一些东西,面对卜者这样一句话,他根本不知道该怎样应答。

“你在胡说些什么?”萧禹的声音有些发抖,他挣扎着反驳道。

卜者突然笑了,笑声清脆,但是在这样一个清晨,更加显得诡异。

“天选者,你是个很复杂的人,你从外界的到来,将改变这个世界。不过你会面临很多选择,每次选择你都会失去你不想失去的东西,得到你不想得到的东西。”

这到底是预言还是诅咒,萧禹的内心被这样的话语扰的心烦意乱。

“也许只是巧合,碰上了个神经病吧。”萧禹不想再听下去,他只觉得自己脑子里混乱一片,于是转身拂袖,惊惶的离去。

大约奔走出有百十丈远,一阵微微的凉风吹过,萧禹这才从惊愕中清醒了过来,他反复回想刚才所遇到事情,越想越觉得很不对劲,刚才的那一幕实在是太过诡异了。

不对,一定要问个清楚。

他再次转身回头,很快又来到了刚才的地方,却只能看见空荡荡的一片,那个占卜者和她的卦台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切的一切,好像都未曾发生过一样。

萧禹在原地站立许久,觉得很茫然。

他伸出右手,看也不看就把长刀拿在了手中,站起身来,把金远昊生前所教他的刀法从头到尾施展了一遍。一阵刀风过后,灰尘散去,长刀竖在萧禹眼前,他用手指轻轻的弹了一下刀面,只听“铮”的一声响,声音悠扬,在这个寂静的早晨,传出去了很远,余音绵绵不绝。而萧禹则看着眼前长刀久久,突然摇了摇头,伴随着摇头的是一声叹息。

“萧将军为何叹气?”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声音甜美,宛如天籁,不用转身,他也知道是韩婉儿来了。

萧禹转过身去,映入眼帘的是韩宛儿那绝世的的面容,虽然这面容已经是那样熟悉,但是仍然让他心动不已。

她的出现,暂时驱赶走了萧禹心中的疑惑和烦恼。不敢多看那美丽的面容,萧禹施礼道:“末将见过大小姐。”

韩婉儿见他每次见到自己的时候总是礼数这么周全,笑道:“萧将军莫要如此多礼,其实萧将军每次称我大小姐时,我总是觉得很别扭,我们年岁相仿。若是萧将军不嫌弃的话,就和历大哥和战大哥一样,叫我一声婉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