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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中计


足足等了有一个时辰功夫,山内一匹骏马飞奔而出,跃入了他们的视线,那骏马一路奔来,扬起点点灰尘。骑在马上的正是萧禹派出去的那名斥候,等跑到萧禹和韩进之近前,他从马匹上翻滚而下,气喘吁吁的报道:“禀萧师帅,属下齐铁卫奉命探查了葫芦谷内外,未曾发现有异常情况。”

萧禹等人正等的不耐烦,一见这斥候正是自己派出去的那人,便问道:“你怎么去了那么久?”语声中多了些责怪之意。

那齐铁卫似乎也听了出来萧禹的不满,慌忙答道:“属下因要探察的仔细,这葫芦谷周围山路太多,因此多费了些时间。”

萧禹知道这斥候若是情报错误的话,那很可能会导致全军的被动,他探察仔细,也是算对自己,对大家负责,因此也不打算责备他,听前面情况正常,便放下心来。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齐铁卫应了声正要下去,身边的韩进之突然道:“慢着。”萧禹楞了一下,只见韩进之走到了齐铁卫跟前,眼睛盯着他的右手道:“你的右手怎么会有血迹。”萧禹这才注意到的齐铁卫右手小拇指上有着淡淡的血痕。

齐铁卫慌声道:“属……属下在探察地形的时候不小心从马上摔下,摔破了膝盖,用手摸了一下,可能沾上了点血迹。”

韩进之接着道:“哦,把你膝盖给我看看。”

齐铁卫连忙掀开裤腿,露出膝盖,萧禹和韩进之一看,齐铁卫的膝盖上果然是有快伤痕,而且还有血迹,显然是刚刚受伤不久。

韩进之点了点头,他盯着齐铁卫的眼睛,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一旅的。”

齐铁卫禁受不起韩进之的眼光,显然他不明白大将军为什么会问他这么多问题,他低下了头去,颤声道:“属……属下齐铁……铁卫,现在第五旅赵……赵生海赵旅帅手下当值。”

韩进之没理会他,他对身后卫兵道:“去把赵生海给我叫来。”齐铁卫只道自己犯了什么大错,大将军一直对他问个不停,他也不敢抬头,跪在那里的身子如筛糠一般抖个不停。

萧禹则站在一边,心中寻思:难道这人是个细作。或是大将军看出什么来了?

很快,赵生海便得令而来,他对着韩进之拜道:“末将赵生海,拜见大将军。”

韩进之对赵生海说道:“你看看面前此人,可是你手下?”

赵生海一看跪那之人,他走上前去,令他抬起头来看了一遍,正是手下斥候齐铁卫,回答道:“禀大将军,正是末将手下斥候齐铁卫。”

韩进之又道:“你可看清楚了?”

赵生海一听大将军这大白天的,怎么会这个问题。不过既然大将军问了,必然就有他的道理。他立刻又把齐铁卫从头到脚,从脸到皮的看了一遍,待到确认无误的时候。答道:“禀大将军,末将看清楚了,正是齐铁卫没错。”

韩进之出了一口气,道:“没事了,齐铁卫你起来。赵将军,你带他下去歇息吧。”

齐铁卫这才如蒙大赦,战战兢兢的站起身来,和一头雾水的赵生海一起回到军中。

萧禹在旁观了全程,凝神聚目,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这时候见大将军问完了。便道:“大将军,您可是怀疑这齐铁卫是人假扮的。”

韩进之点头叹道:“确实有点怀疑,不过既然从头到脚都看过了,应该不会错。也许是我多心了,总觉着这一路行来,走的太过容易。萧禹啊,这人老了,就是容易犯疑心病啊。”说完呵呵一笑。

萧禹笑道:“大将军您正当壮年,怎可说老。”韩进之听了只是摇摇头,摆手不语。

萧禹接着道:“大将军,既然葫芦谷情况已明,眼前日当正午,不如令我军前行,也好赶在天黑前出了这大葫芦山。”

韩进之点点头表示赞同,道:“你所言正是,也耽搁了不少时辰了,那就出发吧。”

在得到了韩进之的许可以后,在大葫芦山前停留了足足有两个时辰之久的军队终于又行动了起来。

大军缓缓进入了大葫芦山,这大葫芦山巍峨壮丽,山上古松遍布,葱翠欲滴,山间怪石嶙峋,还不时有溪水潺潺声传来,虽是冬天却透出浓郁的春日气息。萧禹一路走来,看着周围这葱绿美景,不知不觉沉醉其中。

半个时辰之后,他们终于进入了葫芦谷,这葫芦谷果然是名副其实,谷口一条小道,大约只有两丈来宽,然而山谷并不高,进了谷内之后却是一大片平地,豁然开朗。

萧禹一骑当先,走在最前面,这谷内是一片沙子地,其中一片寂静无声。他策马前行,快到葫芦谷中腹地带的时候,突然发现眼前好似有一个黑点,待他走到近前,发现眼前竟然是一个人。那人趴在他前方,全身赤裸,却是一动也是不动,在一地沙石中很是显眼,分明是个死人。见到这种情形,萧禹立刻感觉到全身毛孔都竖了起来,情况似乎很不妙,这空地上好端端的突然多了个人出来,怎么刚才斥候没有向他禀报呢?

萧禹心中隐隐不安,他立刻停下马,对身后全军大声喝道:“停队,传令所有士兵,全部给我加强警戒。”然后他下马,带了几个人,提刀向那趴着那人慢慢靠了过去,等走到那人身前,先是发现地上有一滩血迹,是从那人身下传来,血尚未干涸,显然是刚刚死去不久。这谷中肯定有人,这下,强烈不安的感觉从萧禹的心底传出。

从背后看,那人身材不高,应该是具男尸,可由于是趴着,所以看不清他的真面目。萧禹也不害怕,死人他可见多了,但是光溜溜的死人他可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走上前去,把刀换到左手,右手稍许用了点力量,便把那死尸搬了个转身……。

出现在萧禹眼前的是一副让人发指的面孔,那尸体从胸部到腹部被砍了一道很长的口子,大部分的鲜血都是从那里流出,四肢成痉挛状,显然在死前受到了不少的折磨。但这些伤和他的脸一比起来那就算不了什么了,那张脸从额头到下巴一片血肉模糊,跟本看不清楚这是一张人脸,造成这个原因的是这个人的脸被整整地扒去了一张皮,是的,从额头到下巴,他的脸皮被人整整扒去了一层。旁边的几个卫兵一看到这种惨景,胆小的忍不住立刻呕吐了起来。另几个的胆子较大的也忍不住面色发白。

“没有面皮,没有面皮,这是谁?为什么会没有面皮?”萧禹蹲在尸体边默默的念了几遍之后,他突然想到了齐铁卫,想到那带着淡淡血迹的手指,如同一道惊雷在他的脑袋里炸起,他立刻反应了过来。冷汗一刹间流遍他的身体,千算万算,终于还是中了敌人的诡计。而就在这时,帝国军最后的尾巴也随着前军进入了葫芦谷。

他站起身来,发了疯般的向中军处跑去,两边的士卒都被他的举动惊呆了。他一边跑,一边运足了力气大声喊道:“全军听令,保护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