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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五章 命运


  “时间既是美丽的,也是残酷的,人生转瞬,百年的光阴也不过只是弹指一挥间而已。”

  “我亲手毁了魔宗,那些不明底细的人都以为我疯了,他们敬我畏我,视我如洪水猛兽一般,对我避之不及。哈哈,疯了就疯了吧,其实我也懒得和他们去解释,我扶持起了新的魔宗,继续的活着,修行便成了我唯一的乐趣,不知不觉,数百年便过去了,我不再去管那世间之事,世人也渐渐的忘记了我的存在。”

  “只是随着修为越来越高,我能感受到的界面的压力也就越来越明显,由于我拥有的力量太过于强大,已经不能够随意的去动用。我感觉自己在这个世间已经待不长久了,天罚之劫随时都会降临到我的头上,于是就准备到传说中那个另外的世界去看一看。”

  萧禹道问道:“去另外的世界?前辈莫非便是在那时坐化飞升的么。”

  苍天君道:“正是,我幸运的找到了空间节点,并且做了万全的准备,可是最后还是没有成功。”

  萧禹好奇道:“以前辈之能,都没有成功,到底发生了什么?”

  苍天君语气之中颇有些无奈道:“我原以为灭了魔宗,也就断了上古魔族复苏的计划。但实际上我还是太天真了些,原来那上古魔族一直都没有放过我,他们利用我飞升之际,强行驱动天外魔头,在那空间节点处,狠狠的暗算了我一下。”

  “天外魔头?那到底是什么怪物?”

  “哼,其实就是上界的魔物,不过老夫其实那么好暗算的,那天外魔头乃是虽然是上界之魔,但还是我一百刀砍得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不过我的运气也许是到了尽头,在飞升的关键之际,那空间节点里,我竟然碰上了旷世难遇的两只上古神兽罗睺与计都,他们在那空间中为了争夺本体展开了决斗,而我刚好处于其中。换做平时的话,我或许还有机会争斗一二,自保的把握还是有的,但我身造天魔暗算,一身修为只有平时的一半不到,那两只疯兽没来由的便把我卷入那空间风暴中,我实在没有办法,只得舍弃了肉身,把自己的一抹精魂藏身于炎天刀之中,然后斩破那片虚空,逃回了魔宗的一个分支。”

  “至于后面的故事,应该正在发生!”

  长长的一段秘辛终于说完,苍天君一生的遭遇起伏跌宕,萧禹早已听得入神,而听完之后,却完全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好。他的心中有情绪在翻涌,他感觉有一些话堵在胸口,恨不得一吐为快,可是到了嘴边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苍天君感受到了萧禹的沉默,开口道:“我这一生,真正的变化应该是从那天上山砍柴开始,如果那一天我没有上山砍柴,便不会碰见她,不碰见她,我就不会想到去外面的世界走一走,不去外面的世界走一走,那么后来的一切的一切,便都不会发生。”

  “你可以说这些都是意外,但在我看来,既然都已经是事实,便可以说是自己命运里的定数。其实人生有很多时候,都是从意外开始,这些事情你不知道哪一天会突然来临,你无法预料,也掌控不了,发生了便是发生了,谁能知道一个我这样一个山村少年会成为魔宗的一代宗主,哈哈,回首当年,就连我自己都有点不太相信。”

  “命运让我主宰了魔宗,又亲手毁灭了它,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小子,你现在可明白我要对你说什么了?”

  萧禹的脸色很严肃,他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会,虽然他知道苍天君看不见,但还是很认真的回答道:“以前辈看来,这一切都是命运吗?”

  苍天君发出一声诡异的笑声,反问道:“难道不是吗?你仔细想一想,你的一生,你和你身边的人,不都是由那无形的命运之绳在操控吗?”

  萧禹沉默无言,他本不信命运一说,但是苍天君的一生,似乎都是在接受命运的安排和摆布,难道人世间真的命运这么一说吗?萧禹的内心开始犹豫起来。

  他忽然想起了莫凝曦,想起了童牛,想起了黑白二老,想起了自己在那黑水潭离奇的遭遇。

  他看向那大殿之中,正在和那上古魔族争斗的韩婉儿,他看着那个美丽无比的白衣少女,他觉得她是那么的熟悉,亲切。

  萧禹几乎可以确定,自己和这位天之骄女,曾经发生过一些什么。

  仿佛在冥冥之中,确实有一根命运的绳索,在此时此地,把他和她联系在了一起。

  命运!命运!命运!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萧禹默默的问自己。

  仿佛一道闪电划破了漆黑的夜空,那些沉淀在他脑海的记忆突然就翻涌了过来,他似乎突然想起了一些东西,想到了该如何回答:“前辈,命运也许可以帮我们安排一些东西,但是选择权还是在我自己的手中。”

  苍天君一愣,随即大笑了起来,他笑声中有些苍凉,但更多的却是欣喜:“孺子可教,孺子可教,想不到我千年之后苏醒过来碰到的第一个人,竟然还真的挺对我的胃口。你说的极对,命运是什么?其实什么都不是,它就是个屁,屁屁屁屁屁屁,都是狗屁,哈哈哈哈。”

  苍天君这一番话似乎吐尽了胸中的一口恶气,萧禹识海中的他笑的畅快无比。

  “魔宗宗主如何,修为再高又如何,人若是不快乐,还不如死了算了。老夫若不是被那本破捞子书给害了,白白浪费了十年光阴,说不定早就抢了云芝姑娘和她结为夫妻,快快乐乐的活上个一辈子,什么天道盟,魔宗,又与我有个屁的关系。”

  “命运什么都不是,如果我是个信命的人,恐怕早就被气死了。”

  “我的命里也许没有快乐和幸福,但是快乐它既然不来找我,那么我便去找它。我这一辈子里面,还是做成了些自己认为应该去做,值得去做的事情。所以,莫要去信那些命运,小子,只要有手,只要有心,你就可以去选择,去选择变成自己想要的变成的模样,你坚持去做了,你就会发现,总有一天,你会变得强大无比。”老人的声音变得低沉,但是听在萧禹的耳朵里,却觉得有一种格外的力量在他的心中翻涌。

  “关键你得弄清楚,你到底想要些什么,只有知道自己到底要什么,才能不受那些命运的摆布。孩子,一辈子的时光,真没有你想想当中的那么长,总得做一些让自己开心的事情,否则这一生岂不是太无趣了点,要知道老夫活了八百年,都还觉得时间太短呢。”

  苍天君的话语渐渐变得温和起来,萧禹听着他的话,心中的敬意油然而生,苍天君一生命运多舛,他虽然是人世间的最强者,但实际上归根到底只能说是个充满了不幸的人。

  可他无论遇到了什么困难,都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从本质上来说,他其实是一个在痛苦中求生存的乐观者,这样的人,又怎能让他不敬佩。

  苍天君呵呵一笑,话锋一转道:“小子,你现在老老实实告诉我,你可是喜欢上了那个拿紫宸剑的小姑娘。”

  萧禹怔怔的看着韩婉儿,那本该脱口而出的“不是”两个字却忽然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