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城和林致许久不见,两人自是聊得非常愉快,林晓楠在一旁悠闲地喝着红酒,时不时插插嘴、开两句俏皮的小玩笑。钢琴边的驻唱歌手用低沉浑厚的嗓音唱着蔡琴的老歌,颇有几分原汁原味,气氛甚是闲适自在。r
不多时,林致忽然眼睛一亮,只见对面的座位坐上一位风韵佳人,窈窈窕窕、意殊落寞的样子。r
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站起身：“我过去一下,让这样的美人晚上一个人喝酒可是罪过。”r
说完便两眼发直地直冲目标而去。r
林晓楠看着他的背影摇头笑道：“我哥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个性子,女人手到擒来就是不肯定下来,我妈都快急死了。”r
殊城淡淡笑了笑没有说话。r
林晓楠忽然盯着他道：“殊城哥,你是不是很紧张？”r
殊城一怔,“紧张什么？”r
“害怕我忽然向你表白啊。”r
殊城这回真笑了,“你这丫头。”r
其实殊城方才看见她还真是有点别扭,现在听她这么说心里不由舒了一口气,看来她是真的放下了。r
不料林晓楠却微笑道：“那如果我真那么说还有没有机会？”r
殊城一愣,认真地看了她一眼,只见她唇角含笑,眉目轻松地瞧着他,也瞧不清说的是真是假。他摇摇头道：“没有机会。”r
林晓楠翻了个白眼,叹气道：“我就知道,果然还是那么死心眼!”r
殊城笑了,“你呢？现在怎么样？”r
“我下个月就要结婚了,省委吴秘书长的公子,也刚从国外留学回来。”r
殊城认真地说：“恭喜你。”r
林晓楠唇角挑起一抹嘲讽的微笑：“恭喜什么？绕来绕去还是走了这条路。”r
殊城低头喝了一口酒未置可否。r
这时对面的林致已经和那位美女聊得热火朝天。r
两人之间沉默片刻。r
林晓楠笑笑说：“反正也无所谓,我对婚姻本来就没报多大的期望,和谁结婚都一样。反倒是你,和最爱的人结婚了怎么也像不开心似的？是不是和连初吵架了？”r
殊城顿了顿,淡淡道：“没什么,夫妻之间有点小矛盾很正常。”r
“那么你们的矛盾是什么？”林晓楠紧跟着追问。r
殊城的脸色冷峻下来。r
林晓楠微哼一声,“你不愿意说就当做我没问。”r
殊城沉默一会道：“我们的问题在于,她认为已经把该给我的都给了我,我却总认为给的还不够多。”r
林晓楠不由怔住,过了半响,大笑起来：“好!殊城哥,没想到你也有今天!没想到你也能尝到不平等的滋味!活该,连初真是为我出气了!”r
殊城愣了愣,忍不住也笑了起来。r
曾几何时,自己也变成林晓楠那样为爱斤斤计较的小心眼？r
他确实爱得比她多,可那又怎么样呢？比起那么多爱而不得的人,比如林晓楠,比如宋歌,甚至,比如夜燃,自己已经何其幸运？r
毕竟他拥有了她的人,也得到了她的心。r
就算她心里还有一块小小的角落属于过去和别人,那有什么了不得起？总有一天他会把那些人和事都驱逐出去!r
殊城心中豁然一朗,拿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洒然笑道：“是啊,我真是活该了。晓楠,你既然决定结婚,一定要慎重对待婚姻,毕竟这关乎到你一辈子的幸福。”r
林晓楠看着他忽然明朗的笑容不禁微怔,过了片刻,道：“殊城哥,我和那个人约好了,结婚后互不干涉、可以拥有各自的情人。”r
“什么？”r
林晓楠道：“他本来是有女朋友的,不过不可能和她结婚。哼,其实这样更好,双方自由,如果我遇到了合意的人也落得方便。”r
殊城看着她,容貌一如当年干净清丽,可眉目间再无当初的娇俏单纯。他心里不由暗暗叹了口气,道：“晓楠,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自己的生活要自己负责。”r
他说完后,两人陷入沉默。r
林晓楠的目光一点一点黯然,一句话涌上喉间不停盘旋：殊城哥,如果你说不该结这个婚,我就不结了。r
可是她最终什么都没说,而他也什么都没说。r
从酒吧出来,已近午夜时分。r
林致出人意料的没有重色轻友携美先走,反而对殊城说：“咱们先把晓楠先送回去,然后接着再聊聊。”r
林晓楠拦住一辆的士,耸耸肩道：“我不用你们送,你们也喝了不少,别开车了,请代驾吧。”r
说完,她上车,挥手和他们告别离开。r
他们确实也喝了不少,索性没有取车,又在附近找一家安静点的酒吧,要了两杯酒接着聊。r
殊城问：“林致,你今天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r
林致顿了顿,点点头道：“我昨天碰见袁岸了,他说他前几天抓了个杀人嫌犯,是你提供的线索,抓到的居然是当年失踪的那个杜庭。不过他们找到他时他已经被人打得只剩半条命……”r
殊城直截了当地承认：“对,是我干的。”r
林致瞠目结舌,过了半响,道：“操!当真是你!袁岸也有些怀疑,不过他在办这个案子也不好亲自问你。万一你要承认了他倒不知怎么办好。不过,好在那小子到现在还咬着牙什么都没说……”r
他看到殊城渐渐暗沉的脸色住了口,过了一会,还是忍不住问：“连初知道这事吗？”r
殊城顿了顿,苦笑一下：“如果不是她阻止我,现在我已经是杀人犯了。”r
林致不禁又怔住了,两人各自沉默,若有所思。r
过了许久,林致问：“殊城,当年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觉着连初不像那样的人。”r
殊城静静地说：“当年的事我不方便说,不过,连初确实不是那样的人。”r
林致沉眸看着他,忽然轻轻转头一笑,低头喝了一口酒,入口辛辣而微涩。r
两人都有些意兴阑珊,不多时便出了酒吧。r
殊城对林致说：“待会别开车了,打个的回去吧。”r
林致笑道：“行了,你先走吧,知道你归心似箭。”r
殊城笑笑也不否认,随手拦了个的士先上去了。r
林致想了想,还是回到停车场,刚走到车边,就见那个和自己相谈甚欢的美人从酒吧里娉娉婷婷走出来,脚步有些虚浮,举止却更显慵懒动人。r
按照他的习惯他现在应该走上前扶住她,绅士地提议送她回家,然后在车里或者她家里痛快地禽兽一番。不过此刻,他一点那样做的欲望都没有。r
他回过身打开了车门。r
去哪里呢？r
家里空荡荡的没有意思,随便拨个电话就可以约一个青春水嫩的女孩出来,让她随自己的意思摆出各种高难度的体操姿势,当然是裸体的。不过今儿他意兴阑珊的小弟好像也没什么兴趣。r
林致打开车窗,点燃一支烟,缓缓吸了一口,微微苦涩的烟味弥漫了整个口腔。r
殊城找到连初时她也在楼顶的露台上,就在他上次坐过的那个位置上。r
她放下椅背,躺在上面已经睡着了。r
深秋露凉,她却什么都没盖,睡颜安然。r
此刻她安静的梦里是否梦到了谁？r
他走过去低下头,垂直地吻下去!r
她猛然睁开眼睛,湖水般的眼睛盛满乍然的惊喜,“殊城!你……”r
“闭嘴,闭嘴!”他堵住她的唇,把舌头伸进去缠起她舌尖发狠地吸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