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海宁看着凌云的样子,像是看着一直可怜巴巴的小狗,睁着滴溜溜圆的眼珠子望着自己,就是不说话。
方海宁心里满满的柔软,摸摸“小狗”的脑袋:“说吧,你说什么我都听着。”
凌云的眼框一阵雾蒙蒙,说:“我说了,你也不见得理解。”话虽如此,却一五一十地,从四川出差王纪平打算设置四川办事处开始说起,一直说到从江西回来,岳溶溶和王纪平的变化。
方海宁认真地听着,没有插一句话。
末了,凌云说:“我总觉得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但是看公司其他人似乎也不知情,你要相信我的直觉,如果所有人都知道,而只有我不知道,那我肯定还是能看出什么端倪的,但现在看情形是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肯定是有事情的,不然不会这么诡异!”
“诡异,有这么严重?”
“不是严重不严重的问题。就是太不可思议了,我跟着王纪平跑了两年了,他从来不会这样。以前他就是出去开着会,都会告诉我时间地点,以防有什么急事找他。即使有时候不方便告诉我他去干什么了,也会说出去一趟,大概多少时间。像现在这样,真是从没有过。还有岳溶溶态度的转变,太明显了。”说完望着方海宁:“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方海宁点头:“你在意的其实不是他们态度的转变,而是他们为什么会转变,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们转变,对吧?”
凌云几乎要高呼万岁,方海宁一针见血,把自己没意识到的问题都给指了出来。
凌云小鸡啄米:“是的是的,就是这么回事,这种不可知的感觉太折磨人了。”
方海宁靠在沙发上:“看来,问题就出在王纪平和岳溶溶身上。所以也就只有他们俩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
“是啊,所以我连找个人问都没有。”
方海宁继续分析:“既然如此,他们俩只要不说,你是不可能知道怎么回事的。估计他们也不会轻易说的。对了,你说你们王总最近老出差,那岳溶溶呢?”
“她好像也不在公司,去哪儿了我也不知道,反正她老出差。”
“你猜猜会是什么事情呢?”方海宁敲着桌子问。
“我怎么知道?我要能猜着还用这么郁闷吗?”凌云双手托着杯子,牙齿轻轻咬着杯沿,也不喝水,就那么郁闷着。
方海宁看着她孩子气的动作不说话,只是微微笑着。
凌云没等来答案,抬起头来,看着方海宁的表情,一怔:“怎么好像你知道什么似的?”
“也许吧!”方海宁老神在在。
“不能吧,我就这么一说,你还真能猜出什么事来?”
“我估计可能差不多。”
“嗯?”凌云一愣:“那还不快说。”
方海宁顿了顿,说:“不太好说。”
“有什么不好说的?”
“我怕你接受不了。你先猜猜吗!”
“这要怎么猜啊?”凌云挠头。
“其实不难猜的。”方海宁目光闪烁。
凌云愣了愣,猛然似有所悟,不由有些羞涩,道:“你不会是认为,他们俩……那什么吧?”
“那什么?我不知道你说的和我想的是不是一回事。”方海宁调笑道。
凌云脸色微微一红,恼道:“别装了。不久男女那回事么。”
“你知道男女哪回事啊?”
凌云气恼得抓起盘子里的瓜子向方海宁身上丢去,方海宁躲开,也不再开玩笑,说:“好了好了,我看大概就是那么回事。”
“即使如此,那跟他们对我的态度有必然关系吗?”凌云似是明白了点什么,但依旧不解。
“按照你的说法,王纪平没有理由这样对你啊。唯一跟你有冲突的就是岳溶溶了。所以王纪平应该是受了她的影响。”
“王总是能够轻易被别人影响的人吗?”
“平常也许不会,但如果是枕边风那就不一定了。再说他可能也不见得是对你不满或者有意见,很可能只是避嫌而已。不然就凭他是老板,也早开除了你。”
“避嫌?避什么嫌?”
“这都不明白,你是他的秘书啊!”方海宁无奈说道。
“秘书怎么啦?”凌云气道,随机恍然大悟。自己当初不也担心过老板和秘书的问题吗?
一时气结,却也无法。只是盯着方海宁问:“你也是这么想的?”
“我相信你。”方海宁笃定道。
凌云心中稍稍安慰。
顿了一下,方海宁又道:“不过我觉得你也不要担心。你们那位王总是聪明人,如果他和岳溶溶之间真有事,估计也是利用的成分多一些。”
凌云不服气道:“这你都知道啊?”
“当然,不然你早就被开除了。”
“为什么啊?”
“如果是我的话,有人惹了我的女人不高兴,我肯定不会再让她继续在跟前碍眼的啊!”方海宁道。
“你可真没出息!”凌云好气又好笑道。
“男人大多都这样,这也是为什么历史上多红颜祸水的典故。所以说你们那位岳总称不上是王总的红颜,也就成不了你的祸水了。”
“你这都说些什么跟什么呀,不愧是学历史的,真能扯。”
方海宁浑不在意:“只要扯得有道理就行。”
凌云又叹了一口气,说:“我咋觉得不止这么点事啊。要真是你说的这样,他们不可能这两天才搞到一起啊,就算是他们是这两天才在一起的,那也不能刚刚搞到一起,就联合对付我吧,我哪儿值得他们这么做哟?”
方海宁抿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说:“也许就当得呢。具体事情当然谁都不知道,我只能[凭着感觉给你分析出这些来。其他的就只能你自己去琢磨了。”
凌云使劲挠挠头:“管他呢,不想了,我还乐得轻松了。”
方海宁点头:“你能这么想就挺好。但什么事情都得未雨绸缪,得罪了老板也不是好事,自己看着办吧。”
“你说这个等于什么都没说,算了算了,且走且看吧。”凌云翻翻白眼,无奈道。稍后又问:“你这两天不忙啊,老陪着我。”
“忙啊!这就打算走。”
“走吧走吧,赶紧忙您的去。”凌云不耐烦道。
“好,那你自己多保重,要走要留跟我说一声。”方海宁说着起身就走。
“还真走啊?”凌云喊了一声。
方海宁头也不回的走了。
凌云半天没反应过来,这人,什么时候这般雷厉风行了?
不一会儿,又看见方海宁转了回来,正拿着个纸巾擦手,原来是去卫生间了。
凌云哈哈大笑,指着方海宁:“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又没说走了不回。”方海宁扔掉纸巾,坐下说话:“你还在大同呆着啊?”
“你想我赶紧滚蛋啊?”这话说出来有些像是在撒娇。
“我是担心你跟公司不好交待,没什么事就回去吧。老板虽说可能不太会管你,但总是这样也不好。”
凌云皱皱眉:“我知道,放心吧,我有分寸,明天就回去。”
方海宁点点头,没再相劝。
第二天凌云就回了北京,继续在公司不时地接受各种个“询问”,不过在大同有了方海宁的一番分析,倒是淡定了许多,也不再心烦气躁,平平和和地处理着日常事务,也不再想着躲出去。
不用加班的日子,凌云和高阳的约会渐渐多了起来。高阳最惯常的做法依然和以前一样,不提前打电话,冷不丁那天就出现在凌云的楼下。
兴许是感觉到和方海宁之间越来越深的暧昧,凌云对高阳的邀约也不再抗拒,反而频频示以亲近,似乎是想借着高阳,摆脱那些不应该的感情。
两人郎有情妾刻意的相处下来,感情也在突飞猛进的发展着。但凌云和高阳相处的时候,始终没找到和以前林诺甚至现在和方海宁交往时心中暗自的满足和窃喜,只是那么按部就班的处着,有惊喜又快乐,却独独缺少了一种可以细细品味、反复回忆的幸福,也许时间长了,就会好些吧。凌云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