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亭睡醒的东皇蕰,他的第一个想法是“去洗澡”。他看到慕容雨蜷缩在小亭边的角落,把身上的毯子给了她。在地上给她留了字。拿着小石块划的,对于一个高人而言让人感觉太假了。
道门禁地有一处山泉,其水适温,沐浴其中十分舒适。东皇蕰时常在这里洗澡。几乎每天。这里很美。山石,绿荫,泉涟。清幽怡然。沐浴在其中可以洗净一身凡浊。那不是普通的山泉。
东皇蕰浴袍加身,赤足走向了禁地的小屋,逆道十一已经煮好茶在等候。屋前的小木梯前有一盆水,是为东皇蕰准备的。东皇蕰只是看了一眼,然后走上小木梯,坐在逆道十一的一侧。“十一有事情吗?”他喝下一杯茶,茶是温的。逆道十一说:“老大,清君的任务你有合适的人选吗?”东皇蕰想了想:“真神卫十九人,都不足够胜任这个任务。”逆道十一早准备好了说词:“老大可愿意执行这一个任务?”东皇蕰知道逆道十一的想法:“蕰只能以真神卫的身份出现。”逆道十一的得意的微笑:“清君的真神剑十一一会儿就给老大送来。”…………
不一会儿,一小道童背着三尺长的真神剑来到了禁地。但东皇蕰已经不在那里。小道士没有离开,他等了七天。他见到东皇蕰时是半晚,一如既往的平淡神情。
小道士递给东皇蕰一封信,“真神卫大人,这是神卫长给你的信。”东皇蕰对着小道士笑了笑,接过信。信里只有六个字:老大,你明白的。东皇蕰并不明白,他对小道士说:“小童,你先回去,明日清晨再来。”小道士点了点头就离开了。这小道士很特别,长得很水灵,七八岁的样子,不符合年龄的沉稳。东皇蕰认真的观察了一下,“女扮男装,信里暗指的是她吗?”他没有细想,回到了屋里,拿了一些东西,走向山泉。
这七天不知发生了什么,使得东皇蕰再陷魔考。清澈的山泉,开始弥漫闇之气息,悠然仰卧泉边的人回应脑海深处传来的质疑:“她什么都不懂,她怎么会做出正确的选择?”东皇蕰不语,心已经在回答:“天地间没有直接改造命运的方式,蕰也不能。蕰的命格如此,她的命格那般,来不及的。”那声音有些急,“那那座坟呢?”东皇蕰心说:“在那里有对东皇蕰很重要的东西,谁也不能逾越那条线。”他那般超然,脸上的水珠似乎多了几点。“你会放弃她吗?”东皇蕰心说:“会的。只要她选了他人,等同背弃约定。”“你不相信她。”“东皇蕰不相信任何人,也相信任何人。她做不到的事,无法让自己去信。”“你太绝情了。”“蕰是为了情而绝情。”“不,你只是不敢。”东皇蕰笑了:“让自己死换取她的醒悟吗?之后呢?让她一个人吗?”“没有人要你这样做。”………一瞬的沉默,起身起语言:“如果往昔是幸运,那现在就是偿还的时候。”………
有秘密的人,总不会让人知道。无论是谁,因为有不能让人知道的理由。或许他会想让她在别人的怀里幸福,即使不会幸福,也能不孤单。没有人能理解他,即使是他所爱的人。
夜,深闇灰冥,没有一丝星光。禁地中一盏灰暗的灯成了唯一的光明。那里有两个人,一个是东皇蕰,一个是莲生主事。东皇蕰盘坐抚琴,莲生主事靠椅而依。好像他们只是不期而遇,萍水相逢的路人。
那是一曲美轮美奂的曲子,谱写了一个美好的世界。无法言喻。而听琴的人却是满满摇头,“上尊这曲悲伤了。”东皇蕰笑了笑:“美好世间哪来的悲伤。”莲生主事再次摇了摇头:“是上尊啊。”说罢就起身离开了。
天下起了雨,屋内的琴上点下了两点雨滴。明明是屋内,雨还是进来了。不知道雨是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