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意

“孤陋”，传来伤君极其鄙夷的话声。r

明灭不解其何意，皱着眉头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却不服气，死死盯着曼陀罗，还没有惊鸿不能砍杀的东西，除非它不是个东西，不是东西又是什么。他正纳闷，耳边忽然传来一道话语，“意”。r

明灭听了一愣，抬头观看，却不见人，飞雪等人都是脸色煞白，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打击中恢复过来，肯定不是他们说的，那声音听着有几分熟悉，只是过于细微，听不真切。r

“孩儿，见象忘形，见意忘象，你毁了它的形还有象在，你须忘了它的样子，然后再去寻花意”。r

“娘娘…”，明灭发自心底的一声呼唤，从不像现在这样想见到娘娘，那个名义上的‘娘’。r

“哎，曼陀罗本就不是寻常花，何尝出自罗浮山，山底有仙魔咒怨侵蚀，又经阴炉，练成花意，孩儿，你的神刀可断形，不可断象，象在自己心中，心魔须心除，看你造化了”。r

“象？”。r

明灭慢慢寻思娘娘的话，相由心生，相即象也，你照镜子，你是形，镜中的就是象，而人的心就是一面镜子。r

那意呢？明灭顺着娘娘的话想下去，自然的就想到了使惯了的剑，因为剑有剑意。这些明秀师姐都曾给他讲过，今天是由花儿联想到剑，师姐说：剑过留痕，痕就是形迹，有了形迹的剑法就不算上乘，手中无剑心中有剑，那就是象，若是心里连剑的样子都忘了，只存剑意，炼至剑意方能变化无方，这才能登堂入室，想到这里，明灭多少明白了娘娘的话。r

脚底的花其实早已不在，而是自己想象出来的，因为自己看过它的样子所以记着，刚才的一刀肯定毁了它的形，所以那个老破头儿才会心疼的喊出来，不过能如此清晰的看到它的‘象’也不容易，必须道行够了**能看到此象，因为这‘象’不光是自己所想，也是曼陀罗花道行够深**能显现出来，凡夫俗子连这眼前的象也看不出来，看到的就像梦中的‘象’，是模糊不清的，不会如此清晰，破了形就得去破象，自己心中可以想法忘记，但花儿本身的象如何去破？r

一念及此不禁入了迷，恰在此时，祖母忽悠悠的奔了来，直接一把抓住他的手，拉着他就要走，明灭被拽的一个踉跄，“祖母，你做什么？”。r

“随我走啊”，她一边说一边露出欣慰的笑意，明灭不知怎么去拒绝，情不自禁的跟着就走。r

“站住”。r

一声断喝将明灭吓得一愣，顿时站住，不等他做何感想，祖母突然露出失望，就好似一位年迈的老母被心爱的儿子所抛弃一样，那副悲切肆意剜着明灭的心。r

特别是祖母，她明明是十八的花样模样，偏偏眼神似是老妪，格外瘆人。r

你若有情，我便用情伤你。伤君，伤君，但有所爱必有其可伤之处。r

明灭被祖母看得手足无措，口讷的他不知怎么去和她解释，r

“孩儿，我的孩儿，孩儿呢，怎么不在了，你在哪里，哪里，娘想你，娘想你，想死你了…”。r

呜咽声好不悲切，明灭难受已极，“祖母，我随你走”，祖母闻言喜不自禁，拉住他的手就走。r

“站住”，又是一声断喝□□，明灭这回并未站住，继续随着祖母走去。r

“一去就不能回头”。r

“只要她不伤心”，明灭倔强答着。r

“你…，糊涂，你一去不异于害人害己”。r

一句‘害人害己’牵动了明灭的心，一下站住，响鼓不用重锤，明灭不笨，意思再明显不过，自己随祖母一去可能不但送了自己，还会因为自己的心软牵连祖母，但不去，祖母伤心又怎么去解，果然，明灭刚一站住，祖母又露出伤心的样子，明灭瞅着真恨不得把心子剜了也许还好受些。r

“花心可去，花意尤存，有因斯得果，成果已失因。孩儿，若去花意，须忘了因果”。r

“然后呢？”，明灭急忙问道。r

“走到那里你自然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