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会不会有点太强人所难了？”
夜寒身后，一身黑衣的女子忽然开口说道。
夜寒淡淡笑道：“她的天赋，还在你之上……”
“可是，三天时间的确有点欺负人了，她天赋高不假，但她却不适合当一个剑客。”
夜寒说道：“若有心，庸才也终有一天能明悟；若无心，天才也不过是庸才。”
黑衣女子没有再说话，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若是她真的想当一个剑客，想修剑，即使她什么都没看懂又如何，若她不想，那便罢了。”夜寒又说道。
“师尊似乎很肯定，她会做出选择。”
夜寒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因为，她心里有结。”
“十八岁，却背负着这么多，肩上的负担又那么沉重，在她文静温婉的外表下隐藏着的，是一颗脆弱的心。”
夜寒转过身，对黑衣女子说道：“还记得，为师收你为徒的时候问你什么吗？”
黑衣女子说道：“你，为何要学剑？当一个剑修是为了什么？剑的意义，是什么？”
夜寒点点头，说道：“你当时的回答其实我并不是很满意，但那是建立在我个人认为正确的观点上，每个人的路不同，每个人的道不同，每个人心中的剑，也不同！”
……
三天时间，就这样平静的过去了。
其实并不是那么平静，因为自四大家族全灭之后，天龙帝国各大势力将四大家族千年来的收藏全部搜刮一空并迅速崛起，这几日到处都有争端和杀戮。
无非就是为了利益。
同时，各方势力也将矛头对准了苏家。
只不过那些宵小之徒全都被一直隐藏在暗处的黑衣女子杀了，所以对于苏家来说这几天的确是很平静，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因为四大家族都没了，天龙国再没有哪一方家可与苏家匹敌，所以，收益最大的，自然还是苏家。
这一切都是拜夜寒所赐，苏家家主苏弘毅也几次求见夜寒想好好款待一番聊表心意，只不过夜寒说了谁也不见。
苏弘毅没办法，而且看得出夜寒不是个喜欢热闹、张扬的人，自然没有再说什么。
让苏弘毅奇怪的是，几天没有见到自己的女儿了，苏清灵是很保守的，也从不会在外面过夜，怎么几天没个人影。
从未出过门的女儿如今不见了，这叫他如何不担心。
直到夜寒对他说道：“她在寻找，她的道！”
苏弘毅丝毫明白了什么，忽然不担心了，对夜寒深深一拜便转身退了出去。
夜寒微不可查的笑了笑，这个苏弘毅，又或者说，这个苏家看起来的确不简单啊。
夜寒站了起来，然后伸出右手，一把普普通通的长剑凭空出现在他的手中。
走到那一株高大的海棠花下，手中长剑一划。
“嗤！”
一根手臂粗的树枝落了下来，夜寒将树枝捡了起来，拿在手上看了一会，说道：“不错！”
随即便坐回石凳上，用手中的长剑开始削那根树枝。
“扣扣扣！”
夜寒削了一会，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响起，夜寒却似乎没有听到一样，依旧在削着树枝。
“扣扣扣！”
敲门声再次想起，夜寒依旧没有理会。
黑衣女子忽然出现在他身后，看着面无表情，正在削木棍的师尊，不知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门外的人没有再敲门了，夜寒却依旧在削着那一根已经细了一大圈的木棍。
院内静悄悄的，夜寒和他身后的黑衣女子都没有说话，只有夜寒削木头的声音，和略显萧瑟的风声。
当夜寒手中的木棍削得只剩下三指宽的时候，夜寒手上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就这样一直削，一直削，身后的黑衣女子也一直盯着他看，谁都没有说话。
“哐当！”
日落西下，夜寒扔到手中的剑，将身上的木屑掸掉，然后举起手中的……木剑。
朝前方轻轻一划。
门，开了。
满身细汗的苏清灵静静的站在门外，神情有些疲惫，面容看起来也有些憔悴。
苏清灵抬起头，看到门开了，便缓缓的走了进来站在夜寒身前。
“你看到了什么？”夜寒问道。
“什么都没有。”苏情况低声说道。
“你看懂了什么？”夜寒淡淡的说道。
“什么都没有看懂。”苏清灵说道，声音有些沙哑，又似乎是梗咽。
“那你明白了什么？”夜寒依旧淡淡的说道。
“坚持！”
夜寒说道：“你为何要学剑？”
“为了变强！”苏清灵抬起头，说道。
“你为何要当一个剑修？当一个剑修，是为了什么？”夜寒淡淡的说道，黑衣女子斗篷下明亮的眼睛微微颤动了一下。
“因为我想学剑，所以我想当一个剑修；当剑修，是因为我想要追寻剑道的巅峰。”
夜寒忽然笑了，说道：“那你所说的‘剑道的巅峰’，是什么？”
“你！”
夜寒笑着摇了摇头，又说道：“剑的意义，是什么？”
苏清灵说道：“剑的意义，在于守护想要守护的人！”
夜寒没有说话，转头看向了身后的黑衣女子，黑衣女子也在看着他。
“她的天赋，的确在你之上，只是她接触的东西没有当年的你多，因此她不懂，但她也有懂的东西。”夜寒对黑衣女子说道。
“而且，她的觉悟很高！”
黑衣女子没有答话，而是对苏清灵说道：“希望你能继续坚持，你所谓的坚持。”
“多谢前辈提点，清灵明白！”苏清灵对黑衣女子说道。
夜寒站了起来，将手中的木剑递给苏清灵，说道：“用剑对着湖水一直刺，三天，若你出剑的速度快过了你水中的倒影便来找我吧。”
苏清灵接过木剑，入手一沉，若不是苏清灵有玄阶后期的修为估计还拿不动它。
苏清灵掂量了一下，足有数百斤重，一把木剑竟然会这么重，苏清灵看向手中的木剑，发现木剑平淡无奇，就是一把普普通通的木剑。
一把木剑重数百斤，唯一的可能，就是做这把木剑的木头很特殊。
夜寒看向园中那一颗树，说道：“你家这一株异种铁树，长的很是不错，铁树开花，只为有缘人绽放。”
夜寒转过身，对苏清灵说道：“那个有缘人，并不是我，也不是鸿儿。”
夜寒对苏清灵笑了笑，转身走进园中的阁楼，身后的黑衣女子也跟着她走了进去。
苏清灵望着那一株一直被认为是“海棠”的铁树，望着那些盛开的花。
“是，我吗？”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