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奸细上
三人跟着小旗来到所谓的三个出口。确实有三个出口。一个是连同到大厅的。出口宽敞平滑，想必是用来运送诸葛连弩。一旦这些人守住了大厅。再推出几具连弩，想必官兵一时半伙也拿不下他们。第二个出口是通往后院的。想必这是用来防守和逃跑。一旦后院的主人遭到攻击，他们就可以从这里选择进攻或者逃跑的路线。第三个出口不用说，是逃跑的退路。
众人沿着通道走了很久，终于找到了外面的出口。是一口井。众人从井里爬上来才发现这里是一个农家小院。院子里也没有什么人。倒是有只狗叫得慌。
常宁脸色很难看。因为这个院子居然在他们的包围圈之外！看来贼首之流早已逃脱多时了。不过在场的诸位锦衣卫可都是追击能手。
所以邓平很冷静地带人查看了地上踪迹后道：“追击！”
一众二十多人顺着痕迹追了下去，进了林子，不一会儿，前面出现了一条河流。
邓平脸色难看地站在河边，众多锦衣卫正在四处寻找新的痕迹！
郑希捏着个手绢正擦着额头的汗渍，他很认真地道：“这些人一定顺流而下了！只要顺着这条河往下面去找，一定能够找到痕迹。只是这么久了。那些人早就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
常宁当然也知道是这样的情况。不过他想的更多的确实别的。
锦衣卫跟踪调查红楼的手段，不用问。红楼那种半吊子的刺客手段是绝对发现不了的。
要知道太祖皇帝他老人家撒下去的锦衣卫种子可是按十万计的。这么多年下来，每位皇帝或者指挥使都会不间断地撒下种子。可以说全国上下，也不知道有多少位暗藏的锦衣卫，而且大都传承了不知多少代的锦衣卫。红楼的一些举动也许在旁人眼里很正常，但是落在早有准备的锦衣卫与东厂手里，只要不是太笨。锦衣卫和东厂的人都能在相关的文档里面找到答案。
所以现在的问题是红楼的人是怎么提前得到消息逃跑的。要知道，常宁从得到消息感到王府，再一起感到目标地点中途根本没有休息。而据邓平的介绍，这次的跟踪是千户范建林亲自带队，既然能够做到千户的位置上，他和他的手下应该都是可以信赖的。那么问题出在哪里？
郑希的意思很简单，他要回去了。
郑大管家原本只是过来要红楼好看的，结果任务失败。让人给逃出了一部分。他当然不甘心。
回到福王府。郑希立刻传令东厂立刻调查周边所有可疑的红楼人员。邓平也不会闲着。
东厂的调查与锦衣卫的调查自然不是那么赏心悦目。
常宁没有兴趣旁观。他还在想那个问题：红楼的人凭什么可以逃脱？
三路平推，推进速度，最多也就一盏茶的功夫就汇合了。
从出口的痕迹来看这些人也是仓促之间得到消息后逃走的！可是整个庄园被围困，根本不可能有消息进去呀！
回到城里，常宁眼见天色暗淡，威戈车马行的人已经在收缩。不时天上传来一阵轻响。随后远处的天空出现一朵烟花和一阵青烟。
烟花？常宁脑袋里仿佛有道亮光闪过！他们是通过烟花联系？不对！白天烟花都跟不明显！是狼烟！
福王府，常宁说出自己的猜测！邓平和郑希都很震惊！
“你是说他们在城内或者哪里还有同伙！可是这些同伙又是怎么知道我们出动是真的找到了那处庄园而不是像车马行一样满大街乱窜？”郑希很冷静地问。
“这说明对方清晰地知道了我们的目标！”邓平有意无意地砍向常宁，“锦衣卫和东厂的人员绝对没有问题！那么知道地点的捕快和驻军中是哪几个？”
常宁双眼一凝！“我都不知道，还有谁知道？他们去的地方全都是锦衣卫带路，也就是说没有人知道具体地点！”
“不一定！”郑希摇头：“这么多人同时出城，只要有心，跟在队伍的身后观察，到达目的地附近的时候，他就可以确定了！所以庄园的人逃离的很狼狈！”
“这人功夫很好！所以瞒过了我们的队伍；地位不低，所以知道我们与红楼的恩怨！文大人！奸细很可能就出在衙门和驻军的身上！”邓平每一句话都很平静。可是常宁却能听出他的愤怒。
驻军几乎不可能有问题！这年头大头兵的地位太低！待遇太差！真的有这样武功的人也早早就加入了锦衣卫或者山贼的行列。
那么问题就一定出在衙门的身上！常宁走出王府，上了马匹一路往回走，一路思考。他能够听出邓郑二人的愤怒。毕竟千辛万苦说不定还暴露了潜伏多年的间谍，才抓住红楼的分部位置，结果却功亏一篑不能尽全功！换成常宁自己也受不了！
那么谁会是奸细呢？
回到车马行！陈威已经结束了搜索活动！常宁很想冲着他那张臭脸揍上几拳！这个老家伙借助此次福王府事件大肆捉拿竞争对手！至少有十家大户被逼的倾家荡产！可特。么的背黑锅的却是衙门和福王府！
陈威笑眯眯地道：“文大人？休息好了吗？这里又有几家可疑的！已经被关在大牢里，什么时候审问？”
常宁淡淡地道：“还审什么审！陈东家不是已经审好了吗？”
他的桌子上就有口供，很详细。甚至如何与红楼的联系都有。十分靠谱。比如其中有一句当有极其危险的事情要发生，传递的消息之前有四个字‘霸王别姬’。当有紧急事务需要通报时候，就燃起狼烟或者放出烟花，烟柱的数量或者烟花的数量对应相对的风险预案！
常宁忽然眼睛一咪。这个联系的方法很有意思！他曾经听父亲提起过。大军出征之前将军与陛下其实都是有一定联系的。这个联系就是密语。比如说他们会约定好密语的范本，如果将军识字，那么一般是诗经之类。如果识字不多，那么一般是孙子兵法之类。一般都会选择这一类与将军身份相符的书籍，免得被敌人察觉。比如说一个大字不识的将军打战的时候却随身携带一本诗经，你说奇怪不奇怪？但是如果换成孙子兵法就很好解释：将军在学习兵法，随时拿着孙子兵法要求识字的参军读给他听！
所以密令一般情况下是一列数字。数字包含孙子兵法第几页第几列第几字，这样三个数字。打个比方，将军拿到密令找到对应的字是个“退”字。那么皇帝的命令就是退兵。
还有一种特殊情况。战争之前内阁拟定战争计划，比如分为甲乙丙三个计划。当情况有变时会直接发出密令甲，那么将军就必须按照事先制定的甲计划布置。
常宁敢打赌，说不定这个密令就是车马行的应用方式。陈威真的疯了。为了独霸洛阳，居然敢大张旗鼓地借刀杀人！可是这也给了他灵感！这样的密令密语并非什么人都可以接触到的。比如说陈威如果和衙门勾结，那么这套密语绝对不会告诉衙门的普通捕快，至少也要是捕头这个级别的。
常宁冷冷地看了眼陈威，理也不理就出了门，直奔衙门。果然，很多捕快都注意到了城外出现了三道狼烟。狼烟就在包围圈的外围。也就是说邓平和郑希的推测是对的。
一个时辰后所有捕头都到齐了。
说到捕头，捕头只是一个称谓，几乎所有的捕快头子都被称为捕头，但并非只有捕快头子才能被称为捕头。任何一个在当地有极高人脉或者能力的捕快都可以被称为捕头。
而洛阳城这样的捕快当然不多，也不少。当十个捕头站到常宁面前。常宁才觉得事情麻烦了！
站在最前面的是张兴和陈瑛。
常宁一边细细打量另外八个人，一边听着张兴再给常宁细细的讲解介绍。要说能力张兴是有的，要说人脉张兴也是有的，可以说张兴这个捕头做得很成功。这里其余的八个捕头，每个人的能力家庭情况以及来历远溯到三代。张兴都能将一一道出。
常宁不由打量了下张兴。这个张兴真是个人才，只是做个洛阳城的总捕头有些屈才了！
八个捕头其中有两个引起了常宁的兴趣。
一个叫张永，和张兴算起来还有八竿子搭得上的亲戚关系，按辈分张永还得叫张兴叫七叔爷。张永今天外出去查一个案子，刚刚回来，他有充足的时间和机会了解案子最新进展和点燃狼烟。
另一个是姚静！姚静是个安安静静的普通捕头，没有什么特长，他最大的特点就是对所有事情都不敢兴趣，最大的爱好就是喝酒。现在就半张着醉眼，倚在另一个捕头身上。张兴是在这人家中的酒坛子上找到他的。他也有足够的时间和机会。
最关键的是这两个人的功夫都不弱。
张永是家传的功夫，可能比张兴弱一些。
姚静的功夫就不好说了。这人满手老茧，太阳穴高鼓。很明显是个外家高手。至于内力如何就不得而知。但是这人偶尔双眼冒出的精光显示这人并不像表现的那么平静。
张永的问题可以排除了。他是有家族的人，但是也有可能是红楼的探子。但是冒着暴露的危险去提醒那些被包围的普通刺客成员？他的身份地位可比那些逃逸人员有价值的多。
姚静的身份地位要弱一些，因为他没有一个总捕头的七叔爷。所以有可能去救那些刺客。
常宁摸了摸下巴道：“诸位应该明白，今天的抓捕行动失败了！众多匪徒逃逸！”他一边说话，一边案子斜着眼睛，注意在场十人的神态，却没有任何发现！“所以从现在开始要对出入洛阳城的各条要道设立关卡，诸位有哪位自认武功不错的愿意担负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