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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乱战 三


常宁火化了邓平,带着他一家人的骨灰离开了洛阳城。

洛阳城如今已经没他什么事了。自从邓平被杀,这件案子可以肯定的将会由锦衣卫接手,更何况还有他加了料的文书上报。从来没有人能够在锦衣卫的手中耍滑头。

所以他很平静很放心的离开。

刚出了城,骑马一个时辰,就见了一处林子。正是夕阳西下,倦鸟归巢之时。可是天边盘旋不去的群鸟叽叽喳喳依旧不愿意落下。

常宁下马,将骨灰瓶子用上衣裹好,塞进包裹里。再绑到马上。马匹也系好在一旁的小树上。他的动作很温柔,他的姿态很闲逸,仿若插花。

林子里一声叹息走出来七八个黑衣人。每个人手持刀剑。蒙面上的双眼各个充满了无奈。

为首的大汉身形很熟悉,他一挥手,七八个黑衣人立刻将常宁包围在里面。他走上前淡淡的说道:“我只想要回一份名单。郑希没有拿,邓平身上也没有。那么一定在你身上了!交出来吧!”

“名单?”常宁疑惑地道。他原以为这些人应该是来斩草除根的,却不料另有缘由。

“你们攻破了红楼的分部,得到了一份名单。我知道那份名单并没有全部烧毁。它在哪里?”黑衣人解释。

常宁猛地回忆起一个细节。他和邓平郑希带队攻破了红楼分部,确实得到了一份未曾完全烧毁的名单。但是名单却被邓平收了起来。在场三人,只有邓平的身份才最适合收留这件物证,因为他是锦衣卫百户!还是京师派遣而来护银的锦衣卫百户!

“你们是白莲教众?不!你们不是!”常宁醒悟了。那份名单只不过是红楼最近收集的一些白莲教众的身份底细,上面的也没有什么重量级人物,准备发回红楼总部,只是很可惜!分部被常宁三人攻破了。

江湖上的高手众多但是真正算起来成名已久也就是四侯二公子,三侠八大盗。四侯指的是东方侯——东方智;南方候王好贤;西方候吴柳子;北方候卓灵诚。二公子指的是风君子,成贤子。三侠指的是关东大侠沈慎之,江南剑仙文常福,青州大侠刘澄宇。八大盗指的是巴山快刀邓平,鲁南神枪钱书成,北地神弓单英杰,漠北狂刀封问高,太行大盗赵世昌,楚地霸王项云,水里乾坤郑少游,东南剑客陈志长。其中关东大侠沈慎之,江南剑仙文常福以及巴山快刀邓平已死。

剩下的都是成名十多年以上的高手,每一位都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威名。其中威名最盛的就是西方候王好贤。此人在六扇门通缉榜上排名第一,原因并非此人武功多高,或者杀人多少,而是此人就是白莲教这一届的佛子。曾经一度造反,只是最终失败。所以此人是朝廷心腹之患。

之所以常宁认为准备围杀自己的这些人不是白莲教众,则是因为自从白莲教起事失败后就深度潜藏,至少江湖上还没有王好贤重出江湖的消息,这些白莲教众又怎么会光明正大的出现呢?要知道白莲教的刑法可是极为残酷的。

“这对你来说并不重要,交出名单,否则死!”为首的大汉已经有些不耐烦。

常宁笑了,他朝着大汉冲了过去。

八个人一起拔剑。很显然这是一套阵法——八卦阵。八卦阵说的很神奇,可惜不是一个成熟的阵法,传说王好贤武功出神入化,世上少有对手。只是非常可惜白莲教中却没有多少武功高强的好手。武功高强之辈也不愿意去做个反贼!所以他穷极毕生之力,结合诸葛武乡侯的八卦阵创出了一门八卦剑阵,分为八人,每人主持一门分为生死休开杜景惊伤八门。这套阵法的初衷并不是与江湖人争斗,而是与朝廷的骑兵相抗衡。白莲教其实只是一群放下锄头的升斗小民,不会骑术,没有骑兵。每每面对朝廷的骑兵攻击,只能是一败再败。但实际上朝廷每次出动的骑兵都很少,几乎没有超过一千之数。那么白莲教手下的士兵有多少呢?数以十万计。所以八卦剑阵的用途就是用八倍与敌人的武功好手组成剑阵去歼灭敌骑。每个剑阵一旦组成,有砍马腿的,有挡骑兵武器的,有正面刺杀骑兵的。凡此总总,无不是针对骑兵而设。

但八卦剑阵也并非只能用于对骑兵作战。白莲教高手很少,所以有时候也会用来对付武功高强的敌人。

比如说现在。八卦剑阵一成,常宁立刻感受到了压力。

这八个人武功看上去都及不上常宁,可是各人之间互相防守,又相互依托,每当常宁进攻身前三人的时候,背后以及左右翼的三人必定进攻以求围魏救赵,而剩余两人不定严防死守,以备万一。虽然他有自信能够杀死前方三人。但是自己身上至少也绝对不会好受。

辗转腾挪之间,常宁就已经将八卦剑阵的威力摸得清清楚楚。只是变阵太多,一时还不能尽数明白,不过也已经够了。

常宁的父亲号称江南剑仙,自然是剑上武功了得。他还没有拔剑,这个剑阵就已经拿他毫无办法,毕竟这八个人的武功差了他不止一筹,也不知他们哪里学会的八卦剑阵。常宁觑个空隙,突然拔剑,脚下发力,猛然冲向为首的大汉。大汉所在的位置是生门!八卦阵千变万化也不离其宗,只有生门、休门、开门是活门,其他几个非死即伤。所以只要先后破了这三个门,八卦阵就告破。生门在东北方向,休门在北方,开门在西北。三个门都在差不多同一个方向。这八人明显不懂变阵,很显然是才学会剑阵不久,因为八卦阵变来变去,其中三门始终是由这三人在掌管,也有可能这三个人是武功最强的缘故。

常宁忽然加速杀向为首的大汉,八人很显然没有预料到。他们的武功见识有限,不知道刚才常宁一直不出剑以及保持速度只是为了看清八卦阵和阵法的变化。如今变化皆入心头自然无需再等。

常宁忽然加速拔剑,一剑刺向大汉,大汉一惊之下就欲后退,只是剑招来的太快。他不得不横剑阻拦,可是他不明白软剑的剑法。

大汉这一剑确实架住了软剑。可是常宁手一抖,软剑的剑尖变化了个方向,依旧刺向大汉的喉咙。大汉头向后仰,避开了软剑。可是软剑的剑尖瞬间在大汉上身连刺三下。每一剑都只是刺穿了衣服却没有刺穿身体。

常宁一剑得手,毫不停留,再次前冲。左手擒住大汉,往身后一带。身后几剑都刺向大汉。

几个人同时一惊,收剑。只是这样又给了常宁机会。他又怎么会放过?

常宁从大汉身后出剑。软剑从大汉腋下刺向休门和开门的两位。

休开两门的黑衣蒙面人正收剑,不及反应,就被软剑刺中身上要害。两人摇摇晃晃地倒地不起。

生门的大汉被制住,休门开门的蒙面人又被杀死。八卦阵顿时被破。剩下五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常宁停下脚步,将大汉推到在地,软剑指向大汉的喉咙。

五人见状,忽然眼中放光。他们同时抬手。

是手弩!常宁这一段时间常跟锦衣卫来往,怎么会不明白五人抬手的意图?这是杀人灭口的节奏!因为手弩相对的方向上也有为首大汉。

常宁前冲。软剑不停挥舞,正是江南剑仙的成名剑术清风剑诀。清风无力,剑诀无声。这门剑术使出来后如同清风,无声无息,却又无处不在,正是第一流的软剑剑术。

无人的手弩相继发射,可是箭矢全都被清风剑诀一一荡开了。五人再要发动。只是常宁已经冲到面前。常宁再也不敢留手,软剑如同毒蛇。一连五剑,正中五人的喉咙。

五个蒙面黑衣人捂住了喉咙倒地而亡。

只剩下最后的大汉倒在地上绝望地望着常宁。

常宁走过来蹲下,轻声问道:“中了他人的借刀杀人之计了吧!是谁告诉你,我今天出城的?”

大汉摇头。

常宁笑笑:“其实不用你回答,我也知道是哪些人!你看,你会八卦剑阵,无论是谁一定会认为你们是白莲教的人。到时候,六扇门就会跟白莲教对上。可是你们不是。”南方侯王好贤虽然不是什么一诺千金的好汉,但是当年他的父亲被抓,为了父亲小命的安危着想,王好贤公开声称退隐江湖,十年内不再起事。朝廷抓了他父亲王森,本来就是为了****白莲教众人前往营救,以便一网打尽,谁知王好贤居然退隐了。终于王森被抓的五年后被处死,朝廷等不及了!可是今年才是第十年,所以六扇门与锦衣卫都没有得到王好贤重出江湖的消息。王好贤再急也不差这一点时间。这段时间他一定在各地秘密传教,秘密谋划!又怎么会为了一份名单,去刺杀江南剑仙的儿子?甚至只派八个不入流的毛贼?

常宁绝对不相信王好贤或者他手下的分堂堂主们全是蠢货。为了一些身份低微的较重居然敢刺杀朝廷命官,江南剑仙的儿子。事实上,王好贤绝对不是蠢货,他甚至根本就不清楚洛阳城发生了什么事。

常宁再次询问无果后,万分聊赖地道:“既然你不愿意说,那就只好送你去锦衣卫了。相信你应该明白锦衣卫诏狱的厉害!我不相信你会保守的住秘密!”

大汉忽然笑了,笑的很诡异。

常宁耳朵微动,身后传来一阵密密麻麻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