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乱战一
当常宁与范建林带着邓平的尸体赶回福王府，只见到了一个暴跳如雷的郑总管。
郑总管发怒是有原因的。他派出去联络的几个东厂番子被人干掉，尸体被送了回来，就放在王府大门前。这是对福王府以及东厂的挑衅！即便之前东厂不愿意插手，现在也不得不插手了。
常宁虽然愤怒但却没有丧失理智。对手不仅仅挑衅了福王府和东厂，刚刚甚至杀死了锦衣卫百户邓平。现在锦衣卫一定不会放手不管。也就是说大明朝三大秘密机关锦衣卫、东厂、六扇门全部都被对手得罪并调动了。最多三天，三大机关就会派遣人手过来。但相比较六扇门，常宁更加信任锦衣卫和东厂。因为锦衣卫和东厂的背后关系非常单纯，他们跟朝廷的大臣们没有勾结，因此受到的影响是最少的。而六扇门从属于刑部，也就是说六扇门生来就跟朝廷的大臣们是紧密相关联的，或多或少，它都会受到朝廷的一些影响。比如说现在影响就来了。
“你是谁通判大人已经调走了所有城卫军，不再给衙门提供帮助？还有衙门快班捕快也将不再插手福王府的案子？”常宁冷冷地问。
他面前站着的是一个帮闲，陈瑛派来的帮闲。至于张兴派来的那个应该早就消失不见了。通判和知府大人两个人同时出手，抽调走了常宁手下所有能够调动的人手，现在他是孤家寡人了。
郑希铁青着脸一言不发，估计已经气疯了。
常宁挥退了帮闲，看了看大堂上的郑希和范建林。范建林的脸色更差，邓平是他的手下，如今被人杀了，却连凶手是谁都不肯定。
三人面面相觑良久。
常宁没有试着联系知府和通判。因为这是没有丝毫用处的。他出了城不知所踪。
李四雄逃了出来，就没有再想着回去。自从邓平带队来到洛阳府，他就想着和邓平交手，同样是用刀的好手，同样是通过杀戮才走出了一片天空，一直以来，他都认为自己和邓平应该是不分伯仲，只在于修炼的方向不同而已。直到今天看到邓平的出刀，他才意识到，邓平已经早早地走在了他的前面！如果邓平拥有自己一样的老师，一样的内功心法，一样的武技会怎么样呢？李四雄逃亡路上不止一次这样想。可惜人生没有如果！所以邓平死了。
李四雄的身后有人在追，已经追了两天两夜。从洛阳追到了凤阳府，一路不停，即便是出生在混乱的西域，在战场上历练过的李四雄都有些架不住了。他一边飞快地跑着一边留意身后的动静。终于前面有一个小山坡。他开心一笑，翻了过去。
朝阳初升，天边红彤彤一片。从山坡上传来的阳光有些刺眼。后面的追踪者们不由自主地遮住了眼睛，慢慢地爬上山坡。
追踪者们一共只有十一个。每个人的一声灰袍加灰面罩。他们沉稳冷静。尤其最前面那位时不时蹲下身子检查下泥土和草丛，他冷冷地道：“大家小心点，可能有埋伏！”
埋伏两个字还未说出，山坡上亮起一怎刺眼的白色光芒。那道光芒直逼领头人。头人早有准备，出剑架住了弯刀。可是根本不受力。
来人弯刀粘而即走，借助着剑上的力道已经越到领头人的身后。
灰袍追击者们显然没有领头人的眼力和见识。但是他们惊慌之下，很快镇定下来。拔出刀剑。还未有什么动作，天空上的弯刀忽然闪烁出数道刺眼的光芒。众人不得不眯上双眼。
就在这时，李四雄骤然下击。一刀劈开了一个灰袍人的防御，顺势抹了脖子。他身影不停，一直前冲，没走一步必然带走一条性命。
灰袍人等一停后退，终于眼睛已经可以视物。只是已经少了五个人。
地上倒着五个灰袍人。每个人都惊慌地捂着自己的脖子。
领头人冷冷地站起身盯着陷入包围圈的李四雄寒着声音道：“果然不愧是西域弯刀！”
李四雄冲击力耗尽陷入了包围圈，只是他一点都不紧张。时间地点都是他选择的，所以他占尽了天时地利。而他虽然两天两夜没有合眼，可灰袍人同样也是。他是在战场上历练过的。别说两天两夜没合眼，最凶险的一次甚至连续七天没合眼。所以他的体力至少保存的比这些灰袍人要好。所以天时也站在他这一边。天时地利人和全都站在他这一边，他又有什么紧张的？最关键的是今时的李四雄不同往日。与邓平一战之后，他的刀术已经更上了一层楼。
李四雄很淡然。他握紧了弯刀。弯刀上有两个小小的缺口。那是邓平的厚背刀造成的。
领头人冲了过来。
李四雄左脚在地上动了动，挖出一小堆泥土。等到领头人冲近了些，忽然抬脚。泥土飞向领头人也挡住了领头人的视线。
领头人两眼一眯，身形不变。紧紧盯着李四雄。同时，李四雄身后的五个人也紧跟着冲过来。
李四雄冲向领头人，在领头人眯眼的时候，出刀，一刀砍在他的剑上。
领头人挡住了这一刀，他知道西域弯刀的特点。一刀接着一刀连绵不绝。再加上弯刀的长度很短，相当于近身格斗。如果一不留神，就会被弯刀所伤。
可是他没有想到！李四雄的目标根本不是他。
李四雄的目标当然不是他！两个人才是最公平的决斗，可是领头人手下还有五个小弟。所以他从头到尾都是先杀那些普通的灰袍人。
李四雄再次借力返身杀向身后的五个灰袍人。五个灰袍人怡然不惧，各施剑法刀术，只是这些灰袍人武功虽然不错，但也紧紧是不错，又怎么会是李四雄这样的一流高手的对手，更何况这位一流高手不同往昔？
李四雄返身一刀，斩断了一个灰袍的剑。顺手杀了他。又挡住了两柄剑，躲开了两柄刀。伸手一掌逼退了一个灰袍人。弯刀猛地发力，再次斩断了一把刀。
他退后一步，斩断一把剑，顺手杀了这人。
灰袍人只剩下三个，其中两个的武器已经断了。最后一个有一些失魂落魄，他已经丧胆。
李四雄刚刚的返身一斩，灵感来来源于邓平。而且他弯刀的品质非同小可，所以能够破剑杀人。
领头人终于变了颜色。年纪与李四雄相当，都是三十来岁。在某人细心培育下才能有所成就，又兼机缘巧合之下成了一个一流高手。他向来自傲，原本以为杀一个外族西域弯刀应该是手到擒来的小事。谁知道反而被杀了手下七个人！这让他如何不怒，又如何不惊。他怒的是西域弯刀狡猾无比；他惊的是西域弯刀两天两夜没合眼居然还有如此体力！领头人都感觉到自己的体力已经到了红线上。他紧了紧手上的剑，准备拼命。
李四雄也注意到领头人的变化。他转身对着领头人龇牙一笑，仿若草原上的狼。目光炯炯，露出的是得意与嘲笑。
领头人闭眼，再睁眼。情绪已经冷静下来。他慢慢地一步一步走向李四雄。身上的气势在一步一步地凝聚。
李四雄变了脸色。他知道身后这人不简单，虽然没有见过，但平时听的传说却很多。
传说这位领头人为了练习剑法，亲上太行山，与太行山上的风云寨为敌，三天杀了百名匪徒。逼的风云寨三位寨主联手围攻。却没有想到领头人在三位寨主的围攻下居然全身而退。三年后领头人剑法有成，再次杀上风云寨。风云寨三位寨主已经远远不是这人的对手。江湖上响当当的风云三侠就这样死在了这人手里。风云三侠可不是普通角色，每一位若是排个江湖排行榜，这三人每一个都是能进前五十的。却不料联手之下还都死在了这人手里。
领头人的气势越来越足。
李四雄的感觉越来越糟。
三个灰袍人已经忍不住不停地后退。他们的实力已经不足以插手这个级别的战斗。
领头人忽然淡淡地道：“金某人学剑三十年，未曾一败！李四雄？西域弯刀？今日除名！”
李四雄很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凝聚气势的时候还能自由说话，至少邓平就做不到。因为邓平的内功根基太弱。
而眼前这位金某人则恰恰相反。传说这人学的是武当派的一门心法，只是被他改造过，改造后被人称为飞云秀。飞云，抓不住摸不着，取得是不可捉摸之意；秀，禾实也，说的是果实成熟之意。合起来大约就是非常神奇又神通广大的内功。同样飞云也显示此人的轻功非同小可，否则也不能从风云寨三位寨主的夹攻下逃走。
李四雄虽然相对邓平来说内功不错，可是与眼前这位金某人比起来，就小巫见大巫了。人家可是名门之后。
金某人也不等李四雄答话，向前三步，忽然出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