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啸月神剑与苏州偷儿四
苏开待在地窖里,度日如年,一会儿担心师傅不要他了,一会儿又担心师傅的安危。
地窖有个通气口,从通气孔向外看去是一片黑暗。地窖里同样目不能视物。原本胆子很大的这一刻却慢慢地害怕起来!他缩成一团默默祈祷师傅能够快快的平安归来。
寂静的月色下,传来一阵奔马嘶鸣声。十几骑马飞奔道庙门前,一人一个火把,照亮了漆黑的土地庙。
为首一个灰衣汉子举手向前一挥。十几个人一齐下马冲向土地庙。
众多汉子蒙着脸面,只留下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不一会儿,一群人再次冲出来道:“将军,庙里没有使用过的痕迹!”
为首的灰衣汉子提着火把,拨马四处寻找,忽然他眼光一凝,火把对着地下扫过,庙门前原本应该有的灰尘和落叶,全都不见,留下几个深深的脚印。
“啸月剑法!”灰衣汉子喃喃自语:“杜浩然在这里练过剑!”
周围的汉子纷纷将火把放低,照亮了空地。果见地上出现了齐整的脚印。
灰衣汉子沉声道:“都埋伏好了!主上会亲自出手!杜浩然跑不了!”
众人轰然应诺。纷纷找好位置埋伏。有人将马匹带走。为首的汉子却端坐在门槛上,闭目养神。
苏开胆战心惊地缩回身子不敢细看。他知道武功高强的人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目光。现在他又开始祈祷师傅不要回来。
杜浩然骑着马朝着京师方向飞奔而去,虽然是半夜,但月光如水,映入心帘,也照亮了他的路途。他知道这一夜绝对不会平静
常宁睡梦之中隐隐约约听到熟悉的女声,他很好奇的睁开眼,想要看清楚。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头脑中混混沌沌,只有一丝清明,能够勉强明白发生什么事情。发高烧了!而却伤口处一定化脓!
他被人翻了个身,有个柔嫩的小手在自己背后的伤口处挤脓液包扎伤口。不一会儿,前胸也被小手的主人重新包扎了一番。
有个粗粗的声音道:“我就说了,这小子命大,死不了的!”
熟悉的女声沙哑着嗓子道:“还不都是你!都说了不能骑马的。”
粗粗的声音笑道:“不骑马,怎么能够到得了镇子上?也没有药膏给他用啊!”
女子恨恨地道:“都是你偷懒,不理你了!”
粗粗的声音哼哼两声没有回话。
常宁很想爬起来看看这两个人是谁,可惜浑身没有一点力气!于是只能在心里想,想啊想啊,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常宁再次清醒的时候,是因为有人在往自己嘴里喂一些苦苦的药汁。药汁很苦,即便此刻他没有多少味觉,依旧受不了那种苦味。于是他挣扎了一下,却不料女子抱的更紧了。一边喂还一边哄孩子似的喃喃地道:“怪,喝了药,病就好了!快喝吧,只有一点点了!”
常宁郁闷地喝下了一大碗,他很想大声问一句:这半大碗就是你说的一点点吗?
可是问不出,头脑依旧晕沉沉地,眼睛照样睁不开。但是感觉是白天。因为很亮,有些刺眼。
终于常宁再睡够了以后,感觉脑袋已经清醒多了,眼睛也可以睁开来。他睁眼一看。
眼前是个普通的小房间,一张桌子,两个凳子,一张床。其中一个凳子上坐了个青衣女人。女人趴在床上睡着了。
难怪感觉腿上怎么很重呢!常宁暗自嘀咕。这个女人枕着自己的腿睡的正熟。只是脸朝着另外一个方向,以至于常宁不确定这个女人是谁。昏黄的油灯早就如同风中的萤火虫,一闪一闪的随时都会熄灭。
常宁觉得自己醒的不是时候!可是本身又没有了多少睡意,只好一个人静静地想着心事。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听见头顶好像有什么动静。他抬起眼,看见屋顶上的瓦片,正在被人慢慢移开。
常宁赶紧转过头装睡,这个时候自己可没有多少武力值!还是装没看见的好。
屋顶上的小贼,终于移开了瓦片,漏出一个口子。
常宁眯着眼看见了外面的月光从屋顶渗入,在床前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瓜的影子。这小子还没成年。忽然他疑惑地眼神望向青衣女子。女子的手指动了一下,点在了常宁的腿上。
一根绳子从屋顶垂下,恰好落在常宁的床前,不一会,一个半大小子顺着绳子滑下来。
小偷穿着灰麻布的衣衫,背上还背着个长长的包裹。小偷先生带着灰面罩,不用说,灰面罩一定是从身上撕下来的衣服。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常宁,确定常宁的眼睛是紧闭的后,再看向少女。少女依旧一动不动。
小偷小声很满意地点点头,开始观察起屋子来。
桌子上有一个小包裹,小偷打开包裹一看连忙又重新包好。那是常宁的药。
床尾,常宁的脚边,少女的头前面不远也有一个包裹。
小偷终于看见了它,小心翼翼地绕过少女,伸手准备去拿。孰料,一只芊芊玉手抓住了小偷的魔爪。
少女抬起头惊恐地大叫:“有小偷!抓小偷啊!”
小偷震惊,任由少女抓住了他。直待少女叫出声,这才醒悟。猛地甩开了少女。他急忙跑开了抓住选下来的身子,哧溜一下就上了屋顶。少女看着屋顶,依旧在大叫“抓贼啊!”
门被撞开。一个劲装大汉跑了进来,只一眼就看到了屋顶上的绳子和正要逃跑的小偷。他冷冷一笑,正要追过去。却听见常宁轻轻地问道:“李四雄?玉玲?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李四雄看了看屋顶,偷儿也不管绳子,早跑没影了。
玉玲转惊为喜道:“你醒了?”
常宁摇了摇脑袋道:“我是在梦里吗?”
李四雄冷笑:“还做梦?睡了四天还不够吗?”
玉玲白了眼李四雄道:“大哥,你睡了四天了呢!多亏了李大哥照顾,不然就见不到你了。”
李四雄冷冷地道:“你以为我愿意救!他可是捕快,我是通缉犯呢!”
玉玲噗嗤笑了。
常宁好半天才想起来自己的经历,他问道:“这是哪里?”
玉玲道:“这里是庐州府呢!”
常宁想了想,庐州府!自己昏睡了四天!玉玲!李四雄!
李四雄忽然道:“玉玲姑娘,你先出去下,我跟你常大哥有话说!”
玉玲答应道:“嗯,大哥,我先出去给你熬碗粥!”
常宁嗯了声。玉玲给常宁盖好被子就出去了。
李四雄关上门,坐到常宁身边的椅子上,目光充满了疑惑:“你知道自己身体的情况吗?”
常宁心不在焉地道:“我身体有什么情况?”
李四雄发怒却又强压下来道:“你的身体内两股内力作祟,互不统属。以致简单的发烧化脓差点要了你的命。其中一股是嫁衣神功,另外一股我从来没有遇到过!嫁衣神功的内力雄厚无匹,所以才能压制住另一股,使你身体表面正常,但也限制了你的实力。我并不是想问你的秘密,只是很好奇。令尊号称江南剑仙,内力剑术举世闻名,可是你的内力如此奇怪也就罢了,可是剑术却连你父亲的十分之一也没有!”
常宁惊讶地道:“你见识过我父亲出剑吗?”
李四雄怒道:“李某虽然未曾见过,但也能从邓平身上感受得到。金戈在京师与令尊交过手,可是他却自称远远不及你父亲。金戈此人剑术倒在我之上,想要杀我却也没有那么容易!只是阁下的剑术么!哼哼。”
常宁也不着恼。只是挥挥手道:“你也知道你是贼,我是官!虽然你救了我,常某心中是感激的,但是职责所在,阁下还是早点离去吧。我的伤已经不碍事了!”
李四雄大怒,他冷冷地道:“很好!李某告辞!期望有一天能见识到真正的江南剑仙的剑术!”
常宁淡淡地道:“你会见识到的。”
李四雄一甩衣袖开门出去了。
常宁看着门外若有所思。
第二天常宁就可以起来步行,虽然还是感觉身上没有什么气力,但日常生活已经无碍。
玉玲欢欢喜喜地陪着常宁上街闲逛。
对于玉玲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常宁也问清楚了。玉玲的父亲为她准备了一门亲事,对象是以为进士!只是玉玲心有所属,自然不愿意,于是逃婚了。她先是去了洛阳,结果在洛阳遇到了常宁的一位帮闲,帮闲告诉她常宁有可能去了苏州。于是玉玲在去往苏州的路上遇到了倒地的常宁和李四雄。若不然,两大高手很有可能在半夜里喂了虎狼。
因此玉玲对常宁赶走李四雄是十分不满的,因为一路上,若不是李四雄对常宁时刻治疗,恐怕常宁是活不到庐州府的。常宁对此并不解释。
庐州府自然比不上京师和洛阳的繁华,但也是附近有数的大城。两人逛了一上午,也累了。于是随意找了个小酒楼吃饭。酒楼名叫九酝春。这个名字有个典故:传说当年曹操曾将亳州九酝春酒上贡给汉献帝,因而闻名于世。这种酒在在几年前由庐州府再次上贡给当今陛下,因此被人称为“古井贡酒”。很显然这处酒楼的老板来自亳州。
常宁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这里一定会出现一个人。
常宁刚上了二楼,就在靠窗的位置看到了那个人。于是坐到那人旁边的桌上,吩咐小二送上一壶古井贡酒。
那人一身灰袍,头发半百,脸上皱纹清晰可见似乎五六岁的模样,但常宁却知道这人只有四十来岁。
小二为那人上了一壶古井贡酒。
那人疑惑地询问小二,小二对着常宁这一桌指了指。那人远远地拱手道谢道:“兄台这是何故?“
常宁轻轻一笑道:“也许是一见如故吧!何问故友今安在?”
那人变色道:“一壶浊酒喜相逢!不如坐过来,你我不醉不归?”
玉玲摇头:“你不能喝酒!”
常宁道:“放心,喝少一点,没关系,玉玲,你待会先回客栈。我与这人聊一聊。”
玉玲无奈地点头。
常宁于是坐了过去。
那人疑惑地看了眼玉玲,也不再言语。两人天南海北地聊起来,不时喝上两杯。
玉玲闷闷不乐地吃了饭菜先行下了楼。
那人瞟了一眼离去的玉玲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常宁苦笑:“一言难尽!”
这时,旁边走来一个少年。少年站到那人身后,一言不发躬身待命。
常宁一见笑道:“这位小兄弟叫什么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