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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风君子 下


第八章风君子下

常宁忽然笑着将脑袋凑过去,却不料挨了一巴掌。

风婉君慌忙拉过被子盖在身上:“你怎么会在这里?”

常宁苦笑:“今天也没有好好说话,所以想来看看你。”

风婉君眼睛眨了眨:“你骗我。你随身跟着漂亮姐姐呢!”忽然她脸上微红,幸好黑暗中看不清晰,“何况哪有大半夜来看女孩子的?”

常宁愕然。他将宝剑放在梳妆台上,走了出去:“外面好像出了什么事情。我去看看。”说着就落荒而逃,留下一阵银铃笑声。

确实是出了事。

常宁来到灯火通明处,就看见了风君子的尸体趴在石桌上。他的脖子上一道伤口在石桌上流出一大淌血。

风老夫人正被人抱着哭哭啼啼。抱着老妇人的是一个中年妇人,应该就是风华的妻子。

常宁来到现场却发现所有人都对他怒目而视。

不需要解释,他就知道了原因。地上有把染血的剑。剑柄上有字:文。

这是他父亲的赖以成名的佩剑。

但总算没有人指着他的鼻子喝问,他现在的身份还是风家的女婿,也没有杀人的理由。

天蒙蒙亮的时候,苏州府的捕头站在亭子里,一脸无奈地看着现场。

亭子里只有风婉君、常宁和这位自称是梁冬的捕头。风老夫人伤心过度,已经被搀扶着回房歇息。而风少夫人和玉玲姑娘则留在大厅处理丧事。

梁冬看着桌上的宝剑问:“文大人?这把剑,你怎么解释?”

常宁苦笑。倒是风婉君温婉地道:“这是小女子的定情信物,五年前由宁哥送给了我父亲。一直以来都是由父亲随身携带。”

梁冬诧异:“定情信物?为什么会有风老大人随身携带?”

常宁插言:“这件事说来话长,梁大人还是不要多问。总之这把剑一直在家岳的手中,从未离身。”

梁冬虽然好奇,但也不敢多问。常宁不仅算是他的上司,而且身上还有带刀侍卫的令牌。即便案子是他做的,自己也办不了他。他无奈地看着常宁现场给风君子验伤。

伤势很简单,一剑穿喉。

梁冬无奈地出门。到了中午,苏州知府亲自上门。

风君子在本地声望颇高,于情于理,他都要上门问候。但是显然他的目的并非问候。

“你是说,文家和常家定亲之物除了剑还有武功?”知府很诧异。

要知道武林中人对于自家武功的秘密看的很重,即便至亲,也很少有互相交换武功的。

常宁点头:“五年前,因为意外,小子内力全失。因此父亲亲自上门向岳父提亲,顺便将本身的剑术与内功作为交换,换取风家的内功心法。”

知府沉思。照这样说,剑确实是在风君子的手中,只是能够取剑并将风君子一剑穿喉并且使他毫无反应的。肯定只能是亲近之人。

知府半信半疑,不过案子他虽然过问了,却不便插手。他现在最需要做的是安抚城中的世家。以免有人趁火打劫。

风华也在中午赶了回来,他脸色如常,不见半点悲痛。但等见到风君子的遗体,顿时喷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常宁躺在屋顶,两眼无神地望着天空。

风君子之死,他已经有了眉目,却怎么也不敢相信。可以说风君子完全是死在了自己的大意之下。

身旁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常宁低声:“你是来笑话我的吗?”

来人叹息,坐在他旁边:“李某人也未曾料到这样的局面。实在是抱歉。”

常宁想笑,却只流下两行眼泪。

风君子昨晚的“万事有我“的话犹在耳边,却不料现已阴阳两隔。

来人:“能说说案子吗?我可不想这样死的不明不白。”

常宁转过头。李某人自然是李四雄。

李四雄原本以为劫银案只是一件普通的案子,动手的也许只是某处强贼之流。孰料事情变化太快,不仅洛阳府闹翻了天,连金线捕快也死了一个,现在苏州城最负盛名的风君子也死了。他现在想想也觉得后背凉飕飕。

常宁望向天空:“那天在庐州府,我见到了一个人。他是杜浩然的弟子。你也见过的。他带了杜浩然的一封信给我。杜浩然已经查明了案件的所有细节。苏州通判带领的运银队在出了苏州后并没有前行,而是藏在了附近的一处山谷等待时机。却不料被白莲教袭击。所有人无一脱逃。原本是郑贵妃希望弄出一个银两失窃案以此跟朝臣推脱的借口。他甚至找到了银车,只是却被人发现。最后出手的是王好贤。杜浩然知道自己不可能是他对手,因此留下书信,自己引开追兵。”

李四雄默然。四方侯爷是武林中武功最强的四个人。不仅如此他们还拥有无与伦比的号召力和名望。南方侯王森更是其中翘楚,若非他立志谋反,结果被人出卖遭到了后来三侠的围攻而被俘。王好贤是王森的儿子。此人是个武学奇才,也不知从哪里学了一身好武功,路数与其父颇为不同,为了营救其父,他独自杀上京城,与正在京师的北方侯卓灵诚交手不落下风。若非京师众多高手闻讯赶来,鹿死谁手犹未可知。卓灵诚时候只说了一句“后生可畏!”

王好贤因此一夜成名,无数高手并不相信卓灵诚的话,前往捉拿王好贤,却被他杀了个干净。王森死后,王好贤盗尸南归,南方侯王好贤的名号彻底享誉江湖,再也无人敢于挑战。

即便以李四雄目无余子的狂妄也不敢去面对王好贤,因为那绝对是送死。

杜浩然的剑术虽然号称是四侯之下第一人,可要说对上南方侯王好贤也同样没有丝毫逃脱的可能。

常宁擦干眼泪:“怎么?你怕了?不过晚了,这个秘密连苏州知府都不知道,你知道的太多了。”

李四雄两眼一瞪,习惯性地想要反驳,话未出口又憋了回去:“总之王好贤总不会来找我麻烦。”

常宁看见下方风婉君正焦急地小跑过来,他朝李四雄点头:“李兄,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李四雄:“若是对付王好贤,请免开尊口。”

常宁摇头:“两天后王好贤约战青州大侠刘澄宇。我想去看看,可是家里放心不下。”

李四雄舒了口气:“这事好办,只是你不留下来料理丧事?我可是听说风公子病倒了。”

常宁长叹:“三天后无论结果如何,常某人总会回来料理一切。”

李四雄没有说话。

常宁跳了下去,拉着风婉君的小手。

风婉君眼睛通红,拉着他进了风华的房间。

风华躺在床上,两眼无神。风婉君拍了拍常宁的手,一个人走了出去,带上房门。

风华喘息:“为兄知道不是你。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这个仇总是会报的。现在最关键的是安排家父的丧事。为兄现在这样子也是有心无力,恐怕要到晚间才能好一点。今天白天贤弟多多帮衬你嫂子。”

常宁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他走上前凑到风华的耳朵边说了几句话。

风华一把抓住常宁的领口,却旋即痛苦地松开:“你出去吧,我会防备的。”

常宁无力地走了出去。

风君子名望很高,他去世的消息刚刚传出去,就有无数人前来慰问查探。

常宁赖着性子一一安排妥当。嫂子和风婉君都是女子,很多事不方便抛头露面,这也是风华特意交代的原因。

忽然屋外跑来一个杂役对常宁说道:“太湖二寨主郑少游来了!”

常宁一愣:“他怎么来的这么快?”

杂役道:“郑寨主一直都在城里,听说是知府大人亲自写信令他来的。”

常宁恍然。看来苏州知府一开始还以为劫银的是太湖水寨。毕竟整个苏州府最有实力做这件事的就是他们了。

郑少游居然真的哭着进来。他一进屋就哭倒在简易的灵堂前,

这让常宁摸不着头脑。

直到郑少游下去歇息时候才明白。

水里乾坤郑少游虽然号称太湖水寨二寨主,江湖八大盗之一,可太湖水寨却真心没做什么坏事。他们占据太湖后,招收流民开荒捕鱼。再从太湖上收些过路费,倒也养活了不少无家可归的流民。这也是苏州知府能够容忍他们的关键。

只是常宁万万没有想到这位郑少游居然在风君子门下学过武艺!风君子号称君子,铸剑之术是祖传的。虽然会武功却从不以武功为荣,反而文采斐然,曾经中过举人,若非当年家中有丧事,说不定都考中进士去做官了。因此从未有人听说风君子曾有过徒弟。

当常宁问及,郑少游红着眼睛苦笑:“少游只是老爷的一介书童罢了。承蒙老爷看得起,给了少游太湖边一处庄子安家落户。岂敢称徒弟?”

常宁默然。这位郑少游显然也是有故事的人。他是书童,原本应该是风家的家仆,死也得死在风家。可风君子既然放他出府,并且赠了一处庄子给他,想必是期望郑少游能够高中进士的。只是世事多荒谬,原本应该考进士的郑少游成了太湖水寨的二寨主。

常宁已经决定了去太湖观战,却担心风府的安全,这才邀请了李四雄。现在既然多了一个自己人的郑少游,自然是不能放过的。常宁力邀郑少游留下。郑少游也欣然同意。

常宁等到半夜,办妥了府中事宜后,悄悄地出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