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你们这个也太……”和煦是晚上回来的，准确来说，是晚上九点。因为医院有个手术，需要自己操刀，所以他一直磨到八点多才从医院赶回来。推门之后原本以为至少该是有人在客厅的，但是推开门客厅一个人也没有。直到推开张栩的房门……
“你往边上去点，滚开！”贪欲抓着游戏手柄看着电脑屏幕一阵抓狂，“哎哟，我去！你能不能有点团队意识？”
“……你一个奶妈，能不能尽职一点？”卡索坐在一边，相比于贪欲，就淡定很多了，和煦目光转了一圈，也没看到这个屋子的主人。
“张栩呢？”
“张栩被徐老叫出去了。”贪欲原本是想跟过去的，但是徐老说了，只见张栩一个人，自己就只能做个“留守儿童”了。
和煦愣了一下才道，“那黑米和墨客呢？”
“跟着张栩去见徐老了啊，”卡索笑笑，“说不让带人，带两个冥灵总是可以的吧？”
和煦嘴角一阵抽搐，沉沉叹了口气，“所以你们打算一直这么待在张栩的房间里，不打算回去睡觉了么？”
“我靠！死了！”
“刚刚让你往边上站点，死了怪谁？”
“怪你啊！”贪欲瞪了眼卡索，“你个血牛你不往上冲？”
“……你跑的比T都快，你怪谁……”
和煦抱臂站在一边，有些无奈，照这个玩法，自己队里的人现实中都能掐一架了。简单打量一下张栩的房间，原本空空荡荡的屋子，已经被装了不少东西。看起来就像个单身公寓一样，张栩买的东西不算多，除了基本的生活用品，最占体积的就是面前这台顶配的电脑了。
一边的桌上还摆了一本笔记本电脑，和煦走到书桌边坐下，静静的看着一边两个因为游戏快掐起来的人，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不是怕被揍的话，自己估计能拿着手机把这一幕录下来，上传到整个学院群里去。
“我们的新生，陆陆续续要到了。”
“哦，然后呢？”贪欲已经在重新选角色了，自己打死都不要当奶妈了，这次选了个弓箭手。
“你们明天没事的话，去接一下吧。”这话其实不该自己来说的，和煦叹了口气，“你哥他最近没时间，所以……”
“连学院都找不到在哪，干脆笨死算了。”贪欲操作着自己的角色进了游戏，看到自己的队友卡索这次选的还是血牛，微微皱了眉头，“我们队里没有奶妈啊。”
“……你连着选了三十把的奶妈，谁敢跟你抢？”卡索叹了口气，“能不能不坑队友？”
“你个井好意思说我？”贪欲哼哼了两声，找了个草丛就窝了起来，“反正我是不会去接他们的，不过来刚好，还剩不少事情。”
“毕竟是第一印象……太坏了，以后都不好带啊。”
“说得好像第一印象不错，以后就好带了一样。”贪欲说起这个就是一阵火，“徐老肯定是故意的，就是报复我们当初的事情啊！这次就是坑我们，头那么难剃的学生，全都塞给我们，连个女生都没有。”
和煦不语，说实话，自己其实暗自清醒过都是男生。毕竟如果是女生的话，一个是日常不好照顾，还有就是……万一想揍人了，看在女生的面子上，自己还得憋回去。
“没有谁愿意换班么？”
“哪有那么傻的……”和煦长叹了口气，“都巴不得躲得远远的，最近任枫他们已经换了个班，听说今天他们班进来一个特别厉害的人，所以……”
“哦，季循司吧。”贪欲嗤笑，“厉害就厉害吧，在这里，谁厉害谁倒霉。带个学生而已，要多厉害干什么？能活着熬过去，才是王道。”
“话是这么说不错，但是我们这边来的学生，都算是比较特殊的吧。”和煦最近因为这个，觉都睡不好了，“我查了一下，我们组的学生，债主都是A级的，还有一个是S级的，这个压力不小啊。”
“S级的怎么了？”贪欲挑眉，抽了个空看了和煦一眼，“我和我哥，你看的还不够多么？再不行，你看看你自己啊。”
和煦笑了，似乎突然就想明白了。贪欲有时候说话不中听，但还是挺管用的。S级的债主再棘手，也就跟自己平时见惯的这些人一样，更何况他们组还有两只冥灵？而且还有新来的张栩，虽然不知道靠不靠谱，但是有一个能察觉到别人灵压存在的人，总是方便点的。
张栩走到政务楼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了，自己是不认路的，更何况是在晚上？好在墨客跟着自己，不然估计自己绕死了也找不到这个地方。抬头看了眼，整个政务楼，只有最顶层三楼的灯亮着。
张栩一直很喜欢这种矮楼的设计，虽然有些浪费土地的嫌疑，但是这种矮楼不会太遮挡自己的视线，也没有那么大的压迫感。缓步走上楼梯，身后轻巧的脚步跟着，莫名的让张栩安心起来。
“徐老，您找我。”张栩轻轻敲了敲门框，徐老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正对着门，一抬头就能看到张栩。
“进来吧。”徐老招了招手，朝张栩笑笑，“吃过饭了吧？”
“嗯。”张栩点点头，坐在一边，手里抱着黑米，脚边墨客已经蜷成一团，睡在了地上。张栩静静的等着徐老开口问些比较有意义的问题，或者……该说些对自己很重要的事情吧。
“你觉得，学院怎么样？”徐老看着张栩，对方就像自己刚刚看到的时候的样子，是个很沉稳内敛的人。但是张栩的过去，自己也没有查清楚。按理来说这种人是不应该留在学院的，但是留在学院里的人，哪个没有些黑暗的事情？这么看来，其实张栩和学院，也算是有缘的。
“挺好的。”
张栩点点头，没有多说学院怎么好，毕竟这不是个面试，也不是个简答题。自己在不在学院，其实都没有多大的差别，自己和学院的联系，只有自己手上的黑米而已。如果不是因为黑米，自己恐怕一辈子都不知道这里还有个学院。
“你该知道学院是为什么存在的了吧？”徐老看着张栩点头，似乎松了口气，拿了放在一边的香烟盒，抽了一根，才开始说话，“债主这种东西，谁都有。只是还债的东西不一样而已，学院里面杀得都是不平等交易招来的恶灵，你也不要有什么负担。”
“嗯。”
“你能看到灵压，”徐老看着张栩的表情，敲了敲昨天张栩送过来的画纸解释道，“你看到的人身上的东西，都是灵压。这种东西不固定的，但是很多人都是没有办法看到的，你能看到……也不算是个坏事。”
“在学院里么？”
徐老笑了，“凡事都有个两面性啊，你应该也发现了吧，学院范围内，没有任何的灵鬼。对你来说是个最好的居住点。我自认给你开的条件也不差，总比你在外面的生活要很多吧？”
“……”张栩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徐老。徐老说的不假，自己在外面确实是会因为看见灵鬼的事情，导致没有办法好好休息，但是也不是他说的那么困难，不然自己也活不到现在。
“你过去的事情，我不想追问。”徐老看着张栩仍旧是眯着一双眼睛，笑容一如最开始见到张栩的时候，“但是啊，进了学院，就得照着学院的规矩来办事情。”
“所以？”
“所以，学院以后对你来说，就是你的公司。”徐老说完这句，斟酌了一会才道，“你想清楚，如果没问题的话，明天就跟着去接新生吧。”
张栩见徐老没有继续说的意思了，起身朝朝徐老微微点了点头，带着两只冥灵出了办公室。张栩其实一直也很犹豫，自己接了那张卡，心底也是不安稳的。没有谁会平白无故的雇一个废人，给那么多钱。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眼睛和黑米，自己现在应该窝在自己的小公寓里面看动漫。那张银行卡上的数字，是自己做梦才能赚到的钱……自己现在有这些，但是却伴随着未知的风险。大学的时候常常在想，自己如果能一夜暴富就好了……嗯，现在几乎是这样。但是，情况却并不明朗。
张栩靠在回廊边，发着呆，黑米已经让墨客带着回了宿舍。这里离宿舍也不远，一抬眼就能看到不远处三层小楼亮着灯光。宿舍里的人，透过墨客应该也知道徐老找自己的事情了吧？张栩叹了口气，想着自己以后可能面对的事情，结果一发不可收拾，心思飘到了连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去了。
直到一阵手机铃声，让自己回过神来。
张栩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机，是个陌生的号码，Y市的。
Y市除了余子安，好像和自己有联系的人，也没有几个了吧？张栩不自在的抓了抓头发……犹豫了一会，还是接了，“喂，您好。”
“好久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