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现在孙哲……是什么样子。张栩后半段几乎都处于一种神游的状态，好在俊吾和桐原一直都在讨论演出的事情，没怎么在意一边张栩的异常。吃晚饭，重新回到后台，两个人自觉进了排练室。张栩在排练室里找了个位置坐在，静静的玩着手机。
偶尔想起什么，会抬头看一眼前面的镜子，然后继续发呆。余子安说完那些事情就没了消息，应该是被拉去排练了。孙哲，到底什么时候会来，自己不知道。但是，现在自己却万分希望她早一点出现。
自己就像是等着开考的学生一样，既盼望赶紧考完试，但又担心自己拿到卷子以后什么都不会。孙哲，就是那张卷子……从自己知道自己对她有意思开始，自己就一直刻意的保持了一些距离，因为根本就没有机会。
“您好，打扰一下。”孙哲进排练室的时候，张栩就像是被电打了一下，随即就恢复了常态，只是手不自觉的握紧了手机，静静的坐在角落里，看着孙哲和桐原的经纪人对着待会上场的流程。
全程，孙哲都没有看向自己。慢慢的张栩平静了下来，仍旧坐在角落，换了个姿势，将自己有些僵硬的腿换了个姿势，坐在一边，看着孙哲离开了。孙哲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向自己这边，她的眼里只有工作。
“没事吧？”余子安是从排练室另一个门进来的，推开门，张栩就坐在离门不远的地方，“到我办公室说话吧？”
“嗯。”张栩抬眼看向镜子里的俊吾，做了个手势，俊吾点点头，就继续排练了。
余子安说的办公室，其是个小仓库，张栩印象里那原本该是演艺部后台的服装间，后来整理出其他的地方，这个小屋子就变成了余子安的办公室，“你看到孙哲了吧……”
余子安开口以后，自己先笑了，也知道自己说了句废话，自己是看着孙哲进了排练室的，只是自己没胆子跟进去看情况而已，“她是两个月前过来的，她不认识我……”
“嗯。”张栩点点头，看着余子安的模样，两个人沉默了一阵，张栩道，“放手追吧，我和她不可能的。如果你真追到了……对她好点。”
余子安猛然抬头，看着张栩，他还是那副平静的模样，一双眼睛似乎早就看透了一切。是什么时候……他早就察觉到了么？
“怎么了？”张栩靠在办公桌上，静静看着余子安，“觉得，我不该知道？”
“……我表现的很明显么？”余子安垂首，“对不起。”
“我跟她不可能在一起，如果我知道有可能的话，肯定轮不到你。”张栩笑了，“大学的时候，我跟你提的女孩也不少吧，但是你基本每周都会问我孙哲的事情……你自己也没发现吧？”
“真那么明显？”余子安苦笑，“我以为，我才是那个围观的人。”
两个人没再说话，似乎都在回忆大学时候的事情。
那个时候，孙哲是余子安的学妹，虽然小了两届，但是年纪却一样大。张栩是个死宅，除了上课基本上都不会出宿舍，但是总有例外，余子安就是那个例外。
余子安在舞蹈专业，基本每周都会有活动，开学更是忙的不可开交。说起来，张栩能碰到孙哲，应该也是因为余子安。刚开学，社团招新，张栩被余子安拉去帮忙，一忙就忙了三天。招新的地方，离女生宿舍很近就在食堂一侧的主道上，来来回回有不少都是出宿舍买东西的。
张栩对社团不熟悉，人少的时候，就会躲到食堂里玩手机。他记得那个时候该是社团招新的最后一天，自己躲在食堂里玩一款已经出了有两年的卡牌游戏，有个女生坐在自己对面，看着自己说眼熟。
这种搭话的方式，如果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这么说，女人可能甩手就走了。但是张栩笑了，“我不怎么出宿舍，你记错了。”
“我脸盲，但是你窝地方打游戏的行为，估计没有其他人了。”女孩笑了，“应该是张栩学长吧？我在新生见面会上见过你，就前天晚上，同专业的。”
张栩抬头看了眼孙哲，自己自然不可能说认识她，新生见面会上那么多人，自己也没必要去记每一张脸。自己是去做专业介绍的，也就是走个流程，也不会想到有人会记住自己。结束以后，自己就找了个最后排的位置玩游戏了，之后……就是趁着老师都走了，自己溜回了宿舍。
“学长你也玩这个游戏啊？”似乎是介绍了以后，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有些尴尬，孙哲就看向了张栩的手机，“段数好高啊。”
“嗯，玩了挺久了。你也玩么？”张栩伸手将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要玩么？”
“哪个服啊？”孙哲看了眼人物头像框上面的标记，挑眉笑笑，“切磋一下吧？”
“你在本服？”
“不是，但是不是可以跨区好友么？”孙哲掏出自己的手机，两个人就这么对着，加了好友，“学长平时还玩什么游戏啊？”
“混沌。”
“我也玩，不过手残，就是个PV咸鱼。”
张栩笑了，混沌自己虽然是个PVP，但是更多的时候也只是上线摸鱼而已，宿舍的网不好，如果经常PVP，自己恐怕得哭死，“在学校玩混沌，估计也就只能PV咸鱼了。”
“你玩的挺早的啊。”张栩加了孙哲的好友，两人点了一盘切磋，孙哲的角色上，穿着的皮肤，该是游戏公测的纪念皮肤，自己也有，但是已经很久都不用了。
“大概吧。”孙哲看着自己的屏幕，有些无奈，“你也知道，高考的时候基本就是闭关，所以……这个我一般在回家路上做完日常，就不玩了。所以……算是荒废了一年吧。”
张栩失笑，“你高考还玩这个，你爸妈不揍你啊。”
“偷偷地啊，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孙哲笑笑，“我把游戏的图标藏起来了，而且也就放学坐公交车回家的路上才玩，家里人都看不到的。”
之后聊了什么，张栩忘了，大概是些琐碎的日常吧。自己就像普通的学姐学长一样，告诉她那些专业比较重要，哪些课不能逃，上课要注意什么。孙哲照单全收，也没有问什么。离开以后，自己也没想到自己接下来一年的时间，会对她有了其他的想法。
张栩再见到孙哲的时候，已经到了学期末，虽然平时都在网上联系，但是真正能见面的机会，太少了。自己不参加社团活动，也不参加学院的活动。而且自己那个时候已经大三了，上课的时间也很少了，在教学楼见面的可能性也不高。
大三的圣诞节，自己对孙哲有了新的认识。那个时候舍友都有了女朋友，自己一个人坐在宿舍里打游戏。桌上摆了社团、学生会还有余子安昨天送来的苹果。原本以为圣诞节会像平时一样，直到孙哲给自己打了电话。
“学长，在宿舍么？”
“嗯？”张栩按着键盘的手松开了，低头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八点多了，外面早就黑了，“怎么了？”
“下楼呗，我给你送苹果。”
张栩笑了，“社区关爱青年宅男送来的爱心苹果么？”
“救济扶贫么？”
“厉害了，什么时候变成有钱人，可以接济我了？”张栩起身，走到宿舍一边，开了灯，“我在宿舍，你待会过来么？”
“已经到楼下了，”孙哲抬头看了眼男生的宿舍楼，“出来吧，圣诞老人快下班了。”
张栩挂了电话，抓了个外套，就出门了。Y市的冬天，也不是开玩笑的，不穿厚点，自己也是不敢出门。下楼以后，张栩才发现今天出门的人很多，自己的宿舍靠近学校的后门，不少人都在往学校外走。
孙哲站在自己宿舍对面的大树下，一身简单的米色羽绒服，在黑暗里也很显眼。张栩走过去，接过孙哲递过来的苹果笑了，“圣诞老人，今天不是平安夜啊。”
“你的快递配货比较晚，路上交通不便，所以收货迟了一天。”孙哲笑笑，“你刚刚在打游戏？”
“然也。”
“就当是游戏里，你当我师傅的谢礼吧。”
张栩摇头笑了，“你这么说，我就不嫌弃你这个苹果了。”
“嗯。”孙哲点点头，看着张栩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道，“说实话，我以为男生冬天的羽绒服，都是深色比较多，你……好像是个例外。”
“嗯？”张栩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确实……自己穿的是白色的羽绒服，“很奇怪么？”
“一般不是怕脏了洗麻烦，都会选深色么？”孙哲有些无奈，“你看看，周围的，是不是都这样？”
“嗯。”张栩点点头，也知道孙哲说的意思，“反正我平时不怎么出门，羽绒服也不怎么穿，不会脏的。而且不管怎么样，羽绒服一年总要洗一次吧？”
“好吧。”孙哲一副无奈的样子，“师傅最近是不是该好好准备考试了？”
“你师父胸有成竹，不用担心。”
孙哲挑眉笑笑，“是我想多了。”
张栩该是所有老师都不会讨厌的类型，就算是天天喜欢窝在宿舍里打游戏，但是学习成绩一直都不差，上课的状态也很好。用张栩的话来说，就是什么时候做什么事，不然学院开学也不可能会让他来做专业介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