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
“训练的怎么样了？”卡索回头看了眼一脸凝重的贪欲径直走上楼的人，心也沉了。贪欲很少会露出那样的表情，可能是因为王铁术说的话，很在意吧。张栩的为人确实不错，自己也不想他成为负债人，至少……不是因为他们成为负债人。
“老师，其他老师，看上去，都不是很高兴啊……”赵飞元小声的说着，生怕声音大点，被其他老师听见，“那个……张栩老师，是不是……”
“别瞎想，好好练习。”卡索笑笑，“张栩老师不会走的，放心吧。”
“哦。”赵飞元点点头，回头看了眼等着自己消息的几个人，微微摇了摇头。
大家虽然小，但是有些事情看到还是很明白的。张栩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至少，不会太轻松。
“老师？”
“嗯？”张栩坐在一楼的大厅里吹着穿堂风，看着走近的人，有些不解，“怎么了么？”
“老师，我们聊聊吧？”江浔川看着张栩，有些犹豫的坐在一边，“那个，老师……你真的会走么？”
“谁说我要走了？”
“但是其他学院……”
“其他学院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啊。”张栩眨眨眼睛朝江浔川笑笑，“你过来，就因为这个事情？”
“……”江浔川抿着唇，许久才道，“老师，我的意思是……你还会继续待在我们班么？”
“这个啊……看你们表现吧。”
“老师，我们不是小孩子了。”江浔川微微皱眉，“我说真的！”
“嗯。”张栩点点头，“我也说真的。”
“老师这么说，那八班的那个老师，也会同意么？”江浔川忍不住放大了声音，“你不是已经成了那个老师的负债人了么？”
张栩微微愣了一下，“你们，知道的真清楚啊。”
“……”
“不过啊，我跟那个冥灵是朋友，这个负债人，也只是做给外院看的。”张栩看了江浔川一眼，低头，又继续看着自己的小说，“所以，留下还是离开，只是我一句话的事情。别跟你们那几个老师一样傻，真以为我自做事情没分寸的么？”
“哦？那还真对不住了，我们那么傻！”贪欲一脸气闷的靠在门边，看着张栩一脸淡然的翻着书，心情怎么也好不起来，就算是知道张栩这个负债人，只是装装样子，但是看到他手上的痕迹，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生气，“你知道这样会对你自己有损伤么？”
“我听说，做负债人的话，体质会稍微好点。会分到债主的一部分力量。”张栩抬眼朝贪欲笑笑，“巳明的力量很强大，我这也算是自保的一种方式。”
“巳明？”贪欲微微皱眉，“那个冥灵么？是什么样的？”
“很儒雅的一个人，说话也很温和。真要形容的话，大概就是传统印象里的谦谦君子的模样吧。”
“但愿他真的像你说的那么温和。”贪欲看向一边的江浔川笑了，“怎么？还不去练习？”
“额……我这就去。”江浔川一路小跑出了大厅。
贪欲看着张栩的样子，微微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了那个信封，“晚上七点的飞机，我送你们去机场。”
“嗯，谢谢。”张栩接过信封，拆开以后，里面是两张机票，一张是今晚的，还有一张……
“就四天，四天以后，你不回来，我就过去找你。”
“嗯，好。”
“你和他们关系真好。”王铁术坐在飞机里，翻着自己带着的画册，“刚刚送你进安检口的样子，真的是……没谁了。”
“我已经尽力解释了。”张栩也是有些无奈，“不过你们也真是效率，中午定下来的事情，晚上就能解决。”张栩说的效率当然不是买机票，而是自己的护照，自己从来没有想过到国外去，所以护照这种东西，自己根本是不会考虑的。
“嗯，录条信息而已，毕竟做了那么多善事，有时候还是会有好报的。”王铁术翻了几页纸，想了一下才道，“你不问我为什么急着带你去日本么？”
“你不说，我不问，挺好的。”
“嗯，理论上说，是这样。”王铁术点点头，手指轻轻敲着画册，笑了，“但是还有不到半个小时，就要到日本了，现在你想跑也跑不掉了。所以我也可以跟你说明白了。”
“嗯。”
“明天会下一场雨。”
“你看天气预报了？”
“一场太阳雨。”
张栩愣了一下，侧首看向王铁术，王铁术只是看着他微微点了点头。如果真的是自己理解的太阳雨，那真的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了。传说中，太阳雨是狐狸出嫁，或是狐狸嫁女儿的时候会有的天气，因为不想被人看到，但是却又想挑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才会这样。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是不是以为自己即将见到的是狐狸精？
“她是陪我来的。”巳明微微颔首，“我的朋友，要娶妻了。他是只狐狸，在日本……所以……”
“嗯。”张栩微微点头，眼角看了眼王铁术，她还是静静的看着画册，偶尔翻过一两页，即使知道自己在看她，也并不在意。张栩以为，这次叫上自己，是因为她哥哥的事情，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下了飞机，到达定好的饭店，已经是凌晨左右的时候了。两个人只是打了声招呼，就各自回房间睡觉了。张栩躺在床上，看着头顶温和的吊灯，有些恍惚。自己从没有想过会在异国他乡睡觉，现在，觉得有些不太真实。
仿佛刚刚一路过来，说着日语交谈的人，都是自己的幻想一样。明天还有更神奇的事情在等着自己，很难想象，传说中太阳雨的时候，会看到狐狸出嫁，这种事情，竟然真的存在。
“张栩，睡了么？”
“还没。”张栩翻身，走去开门，王铁术已经脱了外套，站在了一边，眼睛迷迷蒙蒙的，似乎刚刚睡着，就被叫醒了，站在她身边的还有一个男人，“怎么了么？”
“不用害怕，自己人。”王铁术揉揉眼睛道，“方便的话，明天当个伴郎吧？”
“嗯？”张栩愣住了，看着对面朝自己微笑的人，有些挂不住表情了，“那个，不熟没关系么？”
“又不忌讳，而且，当他的伴郎，好处很大的。”王铁术笑笑，“考虑一下吧？”
“伴娘不会介意么？”
“不会的。”男人笑起来很漂亮，这是张栩的第一感觉，“我很高兴您能来参加我的婚礼，听巳明提起过你，也想着能够见一面，这次真的是麻烦您了。”
“……”张栩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手，还是握住了。男人说话很有礼貌，也常常会带着敬语，而且，说的也并不是日语，自己能够清楚的明白他在说什么，也清楚，自己面前站的……不是人类。他就应该是巳明说的那个朋友了，一只狐妖。
第二天一早，张栩迷迷糊糊的换上了自己房间里的西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忍不住多摆弄了一下自己的领结。自己穿这种衣服的时候太少，穿的时候总觉得怪怪的。即使是之前参加别人的婚礼，自己也没有这样穿过衣服。
“早上好。”
张栩刚推开门，隔壁的门也推开了，出乎自己的意料，王铁术穿了一身暗紫色的长裙，头发梳了简单的发型，看上去还真的有几分女人的样子。
“早上好。”
“走吧。”王铁术踩着小高跟，缓步走在张栩身边，开口解释道，“我们直接去新娘家，就行了。待会跟着新郎去本山，就可以了。”
“本山？”
“嗯，新郎的老家。”王铁术走进电梯，趁着电梯里只有两个人，才开口解释，“也是他这些年修炼的地方。”
“这样……”
“他不是冥灵，”巳明开口解释道，“这个世上，还有神、魔的存在。他是神兽轮回的后裔，所以，也算是神。并不是冥灵。”
“冥灵呢？”
“冥灵，是堕神。”巳明笑笑，“有时间再给你详细的说罢，这次婚礼结束，回去的时候，我给你好好说说。”
“嗯。”
王铁术和张栩出了饭店，就看到了被对方派来接送的车子，张栩只看了一眼也知道，司机不是个人类。直到车子开到新娘那边，张栩才发现，跟着新郎来的，都不是人类。张栩和王铁术走上楼，新娘的客厅，已经被闺蜜和朋友围的水泄不通，两个人勉强找了个角落，静静的等着。
张栩突然很好奇，新娘知道自己的新郎是什么人么？为什么一个神，还会选择娶一个人类。难道没有所谓的天规天条了么？新娘似乎也是个中国人，日语和中文说的都特别流利，面对好友的调笑也算是游刃有余。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新郎才带着新娘挤出了人群，往婚车走去。张栩自然的跟着新郎的队伍，走在了最后，王铁术也是如此，跟在了张栩身边。张栩原本以为，该会有很多不一样的事情，但是这场婚礼，就像是普通人的婚礼一样，至少没有太大的差异。午饭，晚宴一项项的进行着，张栩即使不完全能听懂日语，但是洋溢在大家脸上的笑容，他看的分明。
只是整场婚礼，人妖对半，还能有条不紊的进行，真的是很神奇的一件事情。
“晚上，才是真正的婚礼。”
“嗯？”张栩站在大厅外面，看着跟自己一起出来的人，听到这句，有些不解，“婚礼，不是已经……”
“女方的婚礼，才刚刚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