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沙哑的声音传来，近乎哀求。r
我别过头去，将眼角溢出眼眶的那串泪水，偷偷拭去，努力让自己波澜起伏的心情变得平静起来，本想靠近他，心底却燃起了一丝抵触，不由自主的退后了一步。r
“你真的就这么恨我吗？”r
“不然呢？”r
他悲痛欲绝的声音，让我撕心裂肺。r
我努力让自己变得平静些，伪装出一份淡定和决绝，仿佛一把锋利的刀刃，狠狠的刺向对方，或者就像一只刺猬，分分秒秒都让身上的每一根刺都变得精神抖擞，等待着随时的迎战，也许我该再相信他一次。r
可是……r
一股绝望和悲伤的气流在我们之间回荡。r
他暗沉的脸颊上，疲惫的神色越来越浓，紧蹙的眉额，仿佛一座延绵起伏的山峰，无法舒展，也许我是他最后一个避风的港口，他真的决定了为我放弃一切，可是我能答应吗？我该答应吗？r
他注定是高高在上，统治天下苍生的君王，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帝王，我能就这样为了我心中那份渺小的爱，自私的改变历史吗？不，不可以，我改变不了，也无能为力，我来自未来，我们的爱注定没有结局。r
“我们回不去了，永远都回不去了，翠儿的死，婉月的不辛，淳儿不可改变的厄运，这一切就像一座银河，搁在你我之间，我没有办法装作不知道，然后与你携手共枕，忘了吧，也许我们从一开始就不该相遇。”那低沉而无力的声音，仿佛从心底传来，没有人可以听到。r
“你都知道了？”r
他沉重而飘渺的声音缓缓从苍白的唇瓣中溢出，颓废的身影在半空虚晃了几下，然后勉强支撑着门框才站稳，仿佛我抽掉了他最后一丝人生的希望，陷入深深的绝望之中。r
“你觉得这一切可以瞒得住吗？”r
我冰冷的眼神带着丝丝嘲笑，笑他的绝情，也笑我的痴傻。r
“我从来没有想过瞒你。”r
他脸色苍白，白的就像一张纸，找不到半点血色，许久，唇角缓缓抿起一丝浅笑，却是那样的绵绵无力，黯然失色。r
“也许这就是最后的结局，爱了，痛了，也恨了，该散了。”r
我抓起案矶上的那半把弯刀，割断自己的裙袍，以示我的决心，心底泛起阵阵的痛，在那半截裙袍落地的时候，我的心也跟着分裂成了两半，或者更多，痛的让我无法呼吸，割袍断义，那便是我再无回头的余地。r
“子夫——”r
他望着我，眼眸折射出一种难以置信的震惊。r
那些细数的美好，化作漫天的雪花朝他洒来，然后融为一滴滴眼泪，在心底默默的流淌，泛着猩红的血光，最终变成了对我彻骨的恨。r
“你走吧，我已经不再是昔日的卫子夫，她已经死了。”r
我含泪别过头去，琉璃的阳光洒在决绝的背影之上，泛着阴冷的光芒，仿佛万箭穿心一般，痛的让我无法呼吸，真的可以做到吗？真的可以这样决绝吗？那为何心会这样的痛，明明彼此心中都有期待，却为何要这样狠心。r
“如果可以让你心中的恨少一点，我愿意从此离开你的视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