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三人一狗,再次齐聚。
我们互相望了望,均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忌惮和不信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金子的狗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辉,随即转瞬即逝,我不禁浮想联翩。
伫立了片刻,兔爷耸了耸肩,阴阳怪气的对公孙燕笑道:“嘿嘿,大小姐,怎么着,我们进到地下去,现在?”
公孙燕瘦瘦的身板,仰头挺胸,不甘示弱,尖尖的少女胸部顶出衣服,露出两点黄豆。
“好!”公孙燕很干脆的回答道。
我暗暗松了口气,气氛看起来稍稍缓和了点。不过,咦,为什么没人问过我的意见?算了,习惯了。
沿着下坡的石头小道,我们一路向前,没有直奔那间盗洞的房子,而是搜寻了下四周。
果然,一个人影也没有!
想到之前葛彪的数十人的手下,那么威风跋扈,现在连个屁都不是。我稍一思考,便估计是那个影族的怪人干的,那些手下八成是凶多吉少了,如果简单的死掉还算好的,要是被那个怪人来个废物利用,尸体做成僵尸粽子什么的,连哭的能力都没有了。
在兔爷的要求下,在一间紧挨着的房子内找到了给养,有水有肉。
“这个,有没有毒?”我拿起一包压缩饼干,咯吱咯吱的咽着唾沫。
“呵呵,你还怕毒不成?”兔爷做着鬼脸,大手猛拍我的后背。
“哼,要是毒就好了,就怕有什么厉害的蛊术就不好办了。”我没好气的回答道。
这时,公孙燕插嘴道:“放心,蛊术诡异莫测、防不胜防,如果那个怪人真要让我们中招的话,我们根本没办法防范,而且想来他不会用相同的手段下第二次蛊。你就放心的吃吧。”
一看公孙燕信誓旦旦的言语,我不禁心下大定,迫不及待的撕开压缩饼干的包装,三下五除二狼吞虎咽起来。
再一大口矿泉水下肚,嗝~舒坦极了。肚子久违的抱涨感,让我生出幸福就是这么简单的满足感。
兔爷讲究的多,他挑了一包酱牛肉,细嚼慢咽起来。我们都蹲坐在门沿上,养足体力。让我疑惑的是金子什么也没吃,乖巧的趴在我的脚边上,无精打采的。
这时,晴朗的天空忽然异象突起,层层的乌云蓦然出现,无数水汽在万丈高空中凝结,乌压压的一片笼罩着这片山区。转瞬间,乌云变得极为厚实,到了骇然的地步,朝地面压迫下来,云层之低,仿佛伸手就能碰到。
看到这一幕,我们都惊呆了。
“这天气也太忒么奇怪了,说变就变,这架势必须是大暴雨啊,可现在还不算夏天啊,照理说不该出现这种天气的。”我疑惑的喃喃道。
话音未落,轰隆隆接连巨响,一时间电闪雷鸣,声势巨大。
我下意识的往房屋立面缩了缩,脸色微变,庆幸是在屋子里,山里打雷可不是闹着玩的,要是在野外,弄不巧就会被雷劈了。
大约过了几分钟,雷电接连不断,就是没有下一滴雨。
就在这时,我斜眼注意到兔爷和公孙燕的脸色几乎同一时间变了,变得阴沉无比。
我不由一惊,这两位爷可不是会被打雷吓住的主啊。
“这个,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我惊疑的问向兔爷。
兔爷眉头紧皱,凝视着厚厚的云层,半饷不说话。
就在我放弃的时候,忽然,兔爷惊叫一声,一把拉着我的胳膊往门外走去。我脑子一片空白,胳膊被拽的生疼,刚走出十多步,兔爷猛的站停,盯着云层的某处,掐着变幻着,脸上阴晴不定,嘴中喃喃自语的念叨着含糊的话语。
我头越来越大了,根本搞不定这家伙在搞什么。
“不用算了,那东西在你身后呢。”
公孙燕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我们身后,忽然开口老神在在的说了一句。
我和兔爷猛的转头,抬头一看,顿时骇然。
只见后山处,一个没有任何奇特之处的山间,居然投射出一道碗口粗的红光,直冲天际,恢宏耀眼。
红光刺破层层乌云,消失无踪。
兔爷浑身颤抖起来,眼睛瞪的老大,一脸不可置信之色,只听其用少见的沙哑语气艰难的说道:“这是……红狗奔天,破了,那座古墓镇压的地气被破掉了!”
我听得一头雾水,眯着双眼仔细打量那道红光,就在这时,红光忽然忽明忽暗,转瞬消失不见。
看着它消失的那个山间,我突然灵光一闪,如果空间上的判断没有错,那片山林的地底,不就是那个镇魔囚笼的所在之处吗?
兔爷说的古墓被破了?难道是葛彪和陈老头搞的鬼?莫非他们真的还活着,只不过去了更下一层不成?
幽幽的,我鼻子一抽动,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弥漫在空气之中。我轻咦一声,难道是我幻觉了,还是出鼻血了?
“不好!”公孙燕忽然花容失色,轻喝道:“快跑,要下雨了!”
我一听,就跟着公孙燕和兔爷往回跑,暗道女人就是矫情,下雨顶多湿身嘛,有啥大不了的。结果没跑几步,轰隆隆雷鸣之声再次大作,只感到脖子一凉,一股冰凉彻骨而又滑腻的灼烧感。
我大惊失色,脚步不由加快,一马当先。
“往哪跑,这边!”兔爷大吼一声,一把将我往边上一拉,我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我这才注意到,兔爷他们是在朝通往镇魔囚笼的那个房子跑去。我不敢怠慢,紧追其上。
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不到百米的距离很快就到。
滴答滴答的雨声在耳边响起。有不少滴在了我的身上,疼痛的烧灼感越来越强烈。玛德,这到底是下雨还是下硫酸啊。
下意识的往地上一瞥,我顿时手足冰凉,脸色苍白。
“格老子的,这是……血水啊!”我骇然大叫。
“你娘的,废话真杰宝多,快点,不要命了啊!”兔爷气的大叫,把愣在原地的我奋力往前拉扯。兔爷力气奇大,他一用出全力,我顿感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将我往前投掷,四肢离地,离弦之箭般直冲眼前紧闭的大门。
砰地一声,大门被我直直撞开。
“哎呦,疼死老子了。”我哀嚎大叫。
几乎同时,公孙燕和兔爷身影飞快一窜,进到了屋内,一同进来的还有金子。
“红狗奔天,血煞归地。”兔爷嘀咕一句,蹲下来看着近在咫尺的地面。
血水所过,腐蚀性极大,落叶碰到后均冒出了一股股淡淡的白烟,地面的淤泥更是显露出不太明显的坑坑洼洼。
我瞪大着双眼,惊觉后怕。连忙打量起自己的衣物,顿时吓出一声冷汗。丫的,都镂空了!
再一摸脖子,疼的要命,想来皮肉都给烧掉了不少。
“这……酸爽啊。”我被这诡异的异象给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咯吱咯吱的摇晃声忽然想起,我神经一紧,顿时明白过来,大叫道:“屋子!屋子要塌了!”
血水正在慢慢腐蚀不算牢固的这间房屋。
“放心,这雨下不了多久,最多再一分钟就要停掉。这次泄露的只是那座唐朝古墓的地气,虽然凶猛,但毕竟年份少,比不得最下面的先秦古墓群的厉害。”兔爷很自信的说着。
我将信将疑。
似乎为了印证兔爷的论断,这血雨还真停了。血色一变,化为了寻常的雨水。
房屋的抖动声戛然而止。
我不由松了口气。
看来兔爷有时候还是值得相信的。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沉默的公孙燕忽然沉声道:“别听那个半吊子的话,这里不能久待,我们得马上进到盗洞里去。”
“为什么?”兔爷不解。
公孙燕冷哼一声,一直外面,用萝莉般的尖声倨傲道:“雨,已经太大了。”
兔爷一听,眼珠子一转,忽然脸色一变,猛拍一记脑门,低喝一声糟糕。
两人相视对看一眼,郑重点了点头,准备往后屋走去。
憋了好久,看到两人都没有跟我解释的打算,我不禁恼怒。
“金子,过来,跟我近一点,免得被那两个坏人卖了都不知道。你身上的肉可是值钱的紧哦。”我只能找金子来安慰受伤的心灵。
“别****了,快点走。”兔爷没好气的催促我,一马当先,挑起手电往里面走去。
公孙燕跟着后面,我和金子紧随其后。
很快,进入到了幽深的盗洞中。
再次重温这条通往地底的通道,我心底渐渐浮现出之前遇险的画面,心情说不出的沉重。不禁深吸一口气,回复一下焦虑不安的情绪。
外面雨水冲刷大地的噪音已经听不到了,这里的一切仿佛与外界隔绝,恍惚中,我们仿佛正朝着世俗之外的奇异之地悄然走去。
“血水腐蚀掉了山林的泽陂,泥土变得极为松软,山体已经变得极不牢固,这是大雨一冲刷,时间一久,必定出现……”公孙燕头也不回,幽幽的说道。
我一惊,脱口接话道:“泥石流!”
公孙燕没有再说话,脚步更是没有一丁点的变化,看不出她的神情。
但我却浑身发冷,泥石流!山村正好就在山坡之下,一旦发生山体滑坡,首当其冲的就是这里,根本无处可逃!
不对!
我差点怒吼出来,不是无处可逃,现在逃还来得及,血水一停,外面基本就没有了危险,只要飞奔到高坡上还有很大的生机。
但是,兔爷和公孙燕无声的看了对方一眼后,都没有选择逃跑。而是按照原定计划,来到了这条隐藏在山体内部的幽深盗洞。
难道他们的执念如此之大,这下面到底有什么东西能够让他们如此付出,连生命都可以不顾?
泥石流一下,山庄被埋几乎是铁定的事实。也就是说,我们已经没有了退路,后路已经被彻底掩埋,唯有一马当先,在凶险万分的镇魔囚笼和地底古墓之中,寻找那条冥冥之中的生路,才有可能逃出生天。
“置之死地而后生!”我不禁暗道,佩服起眼前两人的决绝。
我不自觉的回头看了眼黑漆漆的来时之路,不禁摇头苦笑,已经没有了回头路啦。
揉了揉脸,眼神强制变得犀利,脚步往前迈去,心已经变得更加坚定。我王颠,天王老子的王,颠覆的颠,是不会死在这种鬼地方的,要死也得死在……柳溪胸脯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