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说有这个可能。”兔爷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是,从一开始,我就推测过那些诡异的阎王爷神像很可能是从某个仿照阴间建筑的地方运出来的,现在这里既然号称阎王殿,那想来神像原来的位置应该就是这里,也就顺理成章了。”
“也就是说,我们猜测到之前有人来过这个鬼地方是正确的,而且这些人既然能把阎王殿里的神像带出去,那就表明他们一定从这里成功走出去了。这里一定还有出路!”我喜形于色,说道。
至于把神像搬出去的人的目的是什么,我已经不在乎了,不管哪个时代都有一些傻逼和二逼事情的存在。而且这些人与那毁坏第八幅壁画的人是不是同一个人,我更加不在乎,现在这种情况下,活着出去才是王道。
就在我和兔爷讨论的时候,徐老板和大刀哥正在仔细的查看四周的建筑。
徐老板摸着一处红木门垣,再仔细端详了上面的雕花,脸色变得古怪起来。
“老板,我基本可以确定,这些东西的年代不会超过南北朝。”大刀哥忽然皱着眉头说道。
我好奇,插嘴问道:“这又有什么奇怪的吗?”
大刀哥瞪了我一眼,指着四壁上的艳丽绘画,不悦道:“你没发现古怪吗,明明上面的壁画那样抽象,为什么这里的画风变得这么写实?”
我一惊,被大刀哥这么一提醒,我也马上反应过来。
是啊,我仔细端详起这些墙壁上面的艳丽画作,只见它们都是描绘阴间酷刑的惊悚骇然场景,什么扣眼挖心、扒皮抽筋、活磨人下半身等酷刑描绘的惟妙惟肖,受害者的痛苦狰狞之色以及施刑小鬼的狠辣与残暴跃然纸上,看的人头皮发麻。
这与上面我们看到的八幅壁画的风格格格不入,简直就像是隔着数个时代的画风。
“不光是画风和笔触,这里用到的红色颜料大概是朱砂、铅丹、雄黄、绛矾等的混合物,与敦煌壁画用到的颜料极为相似,绝不是上三朝能够用到的东西。”兔爷扣了一小撮画上的颜粉在鼻子上闻了闻,肯定道。
“而且阎王这个神话体系出现的时间其实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古老,真正形成体系也是在佛教本土化以后的事情了,至少是宋朝以后。”徐老板说着。
我被他们这么一说,寻思道:“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所在的‘阎王殿’与上面布满尸骸的壁画房间,完全处在不同的时间段,大概相隔有数百年甚至上千年。这就很耐人寻味了,按照我们一开始的理解,黑色棺材巨人应该是一处泯没在历史长河中的上古神迹,这个结论也能从壁画上印证得出。但是想到我们一开始见到的玉女碑,那个东西到底与棺材巨人是不是处在同一历史时期,这个就不得而知了。”
“一个历史时间要远远晚于八幅壁画和黑色棺材巨人的阎王殿建筑,这表明什么?”我脑中灵光一闪,骇然道:“有人不但来过这里,而且在原来的上古遗迹基础上进行过改造,建造了这么个阎王殿,甚至眼前的这个通道也是后人修葺的,有人以某种不为人知的目的,对这片上古遗迹进行了再利用。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
兔爷眼神闪烁,缓缓说道:“看来我们一开始的想法还是太过保守了,不但这里被很多人来过,带出过东西,甚至这里本身就被人为改造过。如果按照壁画上的内容,这座棺材巨人是一种宗教祭祀用的庞大道具,而巨人的地底就是埋葬那个男人的墓地,那么后来的改造,就很可能有人发现了这处遗迹,想要鸠占鹊巢。”
“我们这么假设。首先,在上古时期,这里生活着大片风俗习惯与中原文明迥异的大山民族,他们的人口在当时必定极为庞大,否则以当时的生产力,根本没有能力建造这么巨大的黑色棺材巨人。后来按照壁画上的记载,如果它是真实的话,这个被历史遗忘的族群遭受到了来自吸血蛇蔓的灭顶之灾。就在灭族的关口,出现了一位英雄,他把吸血蛇蔓打跑了,被这个民族侍奉为神明一样的存在。英雄死后,那些族人给他进行了极为血腥和野蛮的陪葬制度,数万人陪着他活活去死。至于后来的那个男人死而复活以及神秘婴儿的诡异描述我就略过不谈,太过奇怪。再后来,这个地方虽然隐蔽,但在经历了数百年后还是被人发现了,陆续有人来到这个遗迹进行着某些行为。按照我的推测,这些人应该就是我们的前辈,真正的摸金校尉或者搬山道人等。他们显然在这里死伤惨重,所以留下了那么多的骸骨。可是,这些人中,有一批人成功了,这批人不但有别于普通的盗墓贼,而且肯定极具财力物力,他们发现了这片遗迹所埋藏着的真实秘密,这个秘密一定极为骇人,所以为了保密,他们把记载这个秘密核心的第八幅壁画给毁掉了。同时对这片遗迹的地下进行了改造,这应该也是与那个核心秘密有关,似乎必须在这个地底,这个秘密所暗藏的能量才能发挥作用。”
兔爷阴沉着脸说了一大通推测,我听着听着,眼神渐渐明亮起来,暗道兔爷说的似乎有那么点意思。不过,我唯一不解的是,我们在外面遭遇的吸血蛇蔓似乎是被人喂养的,否则那个无边无际的尸林和血腥的活尸血浆又作何解释?
或者说,得手并且掌握了这处上古遗迹的秘密的人,其实不止一批?
众人思绪万千,脸色各不相同。
我们不知道徐老板这些资深盗墓贼遇到这种诡异的上古谜团到底作何感想,但我可以肯定他们绝不会像考古专家那般狂热和好奇。
我甚至恶意的想到,徐老板此时估计正在估摸着此番能不能捞上一个大斗回去。毕竟这可是一处上古遗迹,保不准会挖出三星堆这种大型遗址,那里面的宝贝可是能够称为神器的东西啊,比之上三朝的青铜器更加的珍贵万分。
我们休息了一小会儿,仔细研究了这处厅堂,确定没有什么遗漏后,再次启程,朝着眼前的漆黑阴森的台阶往下走。
斜度在不知不觉中再次加大,这次估计已经超过六十度了。我们必须尽量的挺直背脊,将重心向后压,放置重心不稳而前倾。
没走多久,一股股热风从前方传来,带着淡淡的臭味。
“是硫磺的味道。”兔爷鼻子一抽,紧张的说道。
我们稍作迟疑,最后还是提高警惕继续往前走去。
又过了大概半小时,眼前台阶骤然变窄,仅能容纳一个人通行。
我们只能前后排成一队前行,大刀哥打头阵,徐老板压阵,我自然夹在了中间。
再走了十多米,通道再次收窄,我们几人这次只能斜着身子,胸部贴着墙壁缓慢通过。
幸好我身子单薄,虽然墙壁挤,但也能够平顺的呼吸。我看到前方大刀哥那可真是要了亲命了,矮胖的身材好几次卡在了墙缝内,最后还是兔爷发狠劲,半揣半推着往前行进。
热风越来越大,都能吹着头发胡乱飘动,四周空气中的湿度骤然变大。
忽然,最前面的大刀哥身子一停,轻咦一声,说道:“这里怎么有条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