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动静。”我轻咦一声。
众人小心的探出头,往黑色匣子里面张望,只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里面放置的,居然是一个弯曲着的新鲜异常的人类左臂!
手臂切口平整,没有衣物包裹,皮肤吹弹可破,肌肉纹理清晰,仿佛就像是被人刚刚剁下来一般。
鲜血浸渍匣子底部,在夜色下黑漆漆的,煞气逼人。
我惊疑道:“阎王爷神像里头为什么会藏着一个手臂?”
“你拿出来看看。”大刀哥朝我命令道。
我几乎怀疑自己的听觉,跳起来,诧异道:“为什么是我!别以为我是新人好欺负,我不吃你这套。”
大刀哥嘿嘿冷笑,道:“这手臂十有八九是某只大粽子身上卸下来的,看它一点腐烂的迹象都没有,连血都没有凝固,很有可能是最为阴毒的血尸。嘿嘿,我们这里唯一不怕阴邪尸毒的,就只有身怀九鼎命血的你了。你不做,还能谁做?”
我不禁骂娘。
兔爷倒是推了我一把,为我说话,道:“别磨蹭,体现你价值的时刻到了。”
我暗暗叫苦,我终于明白了自己入伙后的真正定位了,就是充当毒不死的小白鼠啊。
在兔爷恶心的眼神下,我吐了口唾沫在手心上,摩擦了几下,给自己壮壮胆,小心的朝黑匣子里头伸去。
手指接触到手臂上的一刻,我浑身打了个寒颤,好凉,就像从冰箱速冻里拿出来的一样,可是没有丝丝白气冒出。
“拿出来看看。”徐老板冷静的命令。
我慢慢把手臂取出,掰直了,放置在草地上。
果然,手臂上渗出的鲜血一滴落到地表上,草木瞬间萎缩。
其他人松了口气,拍了拍胸脯叹道:“好险,果然有毒。”
兔爷直垮大刀哥有先见之明,经验丰富。
我气的把这些人的十八代祖宗骂了个遍,咦,好像我也不知道大刀哥姓什么,哎,只能集中火力到徐老板的祖宗头上了。
手臂躺在地上,没有任何异样。
我们注视了片刻后,徐老板首先发话,他扫视了下其他的神像,用询问的语气道:“要不,把其他的也拆开看看,有可能也是这种玩意?”
众人一听有理,遍再次行动起来。
照搬之前的套路,摸清了这些神像的内部结构后,我们拆卸起来得心应手的多。
第二个神像被拆开,也是一个同样鬼怪纹路的黑色匣子,和结构紧密的金属内件。
见到黑色匣子,这次连大刀哥都没有去碰了。
我环视了下众人,在他们希冀的注视下,我无奈的叹了口气,人心不古啊,倒斗的果然没一个是好人。
我小心的取出黑色匣子,放置于地,用匕首把匣子打开,屏息静气的看去,是一个带着人脚的小腿。
小腿依然鲜嫩无比,但却没有一丝生气。
证实了之前的猜测,我们速度不停反而加快,朝剩下的六个神像发动了毁灭性打击。
忙活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天已经微微亮。
我们分别从神像内部的黑色匣子内找出了八个尸体碎块,断手,断脚,屁股,肚子,胸部等。
拼装在一起,是一个没有头和心脏的新鲜男性尸体。
“啧啧,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骨肉分离的大粽子,呵呵,有意思。”大刀哥叹道。
我对这位什么都是第一次见到的经验丰富的老盗墓贼简直无语了,插嘴道:“剩下的头和心脏应该就在另外两个神像里面。我们还要不要去找了?”
“除非他的头是金子做的,否则我们找来又有什么用,又不是小浣熊方便面必须凑齐卡片,兑换礼品什么的。”兔爷嘴贱道。
徐老板一直沉默不语,盯着尸体看了很长一会,眉头皱的越来越紧。
我猜测是尸体的发现超出了他事先的预估,本以为是磁体什么的,现在换成了不知道有什么意义的尸体,一时间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过了良久,徐老板对我说道:“这尸体太过寒碜,你去浅埋了他先,等需要的时候再挖出来。”
我大手一滩,叹息道:“老板啊,我实在累的很。”
徐老板冷笑一声,瞬间从腰间拔出一把手枪顶住我脑门,阴冷道:“我也很累,但我还能扣动扳机。”
我吓得冷汗直冒,心道,这正牌的徐老板原来才是这一群人里面最狠的啊,乖乖,我居然想念起之前遇到的那个冒牌货了,至少那货还知道用利诱。
谁叫我吃硬的,无奈,我只能一个人刨坑,把这具不完整的尸体连带散落一地的大块血垢给随手埋了。
等我都忙活完,天已经彻底亮了,一晚上就这么有惊无险的过去了。
几个人趴在地上吞云吐雾,干粮稀缺的时候,抽烟能够顶住肚子里的一切饥饿。
我是几天来第一次抽到干的烟,之前尽是嚼湿烟丝了,大口大口的吐着烟圈,甭提都舒坦了。
“老板,下面我们怎么办,打道回府了?”大刀哥向边上的徐老板谨慎的询问道。
徐老板脸色很不好,鼻孔哼出两道浓烟,沉声道:“这次召集了几十个经验老道的好手,你也是我从多年的老兄弟那里借过来的,甚至还邀请到了道上有名的柳夜叉来对付可能遇到的难缠粽子。哼,本以为这次买卖十拿九稳了,呵呵,咳咳咳,没想到阴沟里翻船,还没见到黄巢墓地,人马就折损光了。”
我一听“黄巢墓地”这几个字,心头一跳,原来他们这伙歹人打的是这这位爷的主意啊,难怪一路上遇到那么多的菊花。
正在我们几人商量接下去打算的时候,忽然,一阵哧哧的摩擦声从地底传来。
我们一惊,立刻警觉起来。
特种兵出身的徐老板一跃而起,半弯着腰,耳朵一动,便锁定了方向,枪口指着一处地面,厉声道:“这里!”
我一看,惊呼出声:“这不是我埋尸体的地方吗?”
众人一听,冷汗直冒。
大刀哥抓着我的衣领,喝问道:“你小子怎么埋的?”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怎么埋的?刨开土,放进尸体,再埋上,顶多上头踩几脚夯夯实,还能怎么埋。
只见徐老板手指的地方,泥土慢慢的往上凸,顶起一个小包。
就在我们传神戒备的时候,动静一停,像什么也没有发发生一般。
我忽然想到:“对了,我把那些血垢一起埋了,会不会有关系?”
“什么血垢?”徐老板问道。
躲在最后面的兔爷回道:“我怀疑可能是传说中的防腐圣药活尸血浆。”
徐老板一听,脸色陡变,叫道:“玛德,活尸血浆根本就不是防腐用的,而是古代邪门方士炼制血尸的道家秘药!”
话音未落,只听砰地一声,泥土飞溅,我们眼疾手快,分散躲开。
只见一个腥红色的人形物体从泥土的坑中快速往外爬,我吓得脸色苍白,扭头便跑。
只听到后面的大刀哥的大喊大叫,几声响亮的枪声。
忽然,我听到兔爷大喊一声小心,我还没反应过来,只觉背上一沉,一个寒冷刺骨的重物趴在我身上。
两只钢钳一样的冰冷大手往我脖子上一掐,我顿时窒息难耐,两眼一翻,差点晕死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