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还有多少乾血针?都拿出来吧。”我对三人说道,眼神不经意的瞟向兔爷。
他身上必定藏着为数不少的血红针刺,这一点我心里其实很清楚,兔爷自己也很清楚。只不过他一直不肯承认。
我一直怀疑着,我原本衣服夹层中别着的,那十八根从秃子肚子上的蜈蚣图案上取出来的乾血针,都被兔爷私自藏了起来。
之前在湖边夜谈的时候,兔爷便给我看过其中一枚血刺,之后再也没有承认过。
见众人没有反应,我再次发狠,沉声道:“都什么时候了,别藏着掖着了,又不是金子做的。”
我斜眼一看,兔爷仍然面色平静、不为所动,心中不禁寻思起来:“真会装!得再给他施加点压力,现在正好是逼迫他讲出部分秘密的关键时刻。只要他迫于压力,拿出了哪怕一根乾血针,我便能够顺着这个缘由反复逼问。”
缓缓吸了口气,我到徐老板那要了根烟,抽了一口,眼神迷离,假装不经意间问了兔爷一句,“咦,对了,你之前好像给我看过一根乾血针是吧?”
我这么一说,徐老板和大刀哥脸色微微一变,一同注视着兔爷的表情。
只见兔爷一脸茫然,淡淡的回道:“什么?”
我冷笑,道:“你和我说过,大刀哥的东家在山中踩点看风水的时候,偶然间路过那个村庄,找到了那个东西。之后你就拿出来给我看了,不是乾血针还能是什么?”
话音刚落,兔爷脸色终于变了,思索了片刻,才缓缓的吐出四个字:“你看错了。”
卧槽,我差点骂娘,兔爷的脸皮也太厚了。
只见兔爷从口袋里,慢慢拿出一根血红色的细针。
我惊呼道:“你果然有!”
徐老板和大刀哥也是一脸动容。
没有想到兔爷摇了摇头,在众目睽睽之下,把那根血红色针头用指甲尖一刮,瞬间一片白洁光亮的内衬漏了出来。
兔爷耸了耸肩,看着我,嘴角上扬道:“这是涂了红漆的牙签,嘿嘿,对你说你看错了,你还不信。”说着,兔爷便把血针叼在嘴里,扣牙,一脸欠揍的表情。
这一刻,我有一拳打死兔爷的冲动,心里狂吼:“你当我三岁小孩啊!信你,我就是傻逼!”
“其实……其实,我……有……”
正在这个时候,一直默不作声的大刀哥,忽然吞吞吐吐的说道。
我还没反应过来,诧异道:“你有什么了?病吗,我没药啊。”
只见大刀哥在我们疑惑的目光中,将腰间放置飞刀的皮带迅速解开,翻开内侧,摊开在我们面前。
我们只一看,不禁瞪大了双眼。
只见皮带上,整整齐齐的插着十根腥红色的乾血针!
“你怎么会有这些的?”徐老板脸色阴沉。
大刀哥舔了舔嘴唇,灿灿道:“临行前,一个神秘人把这些血刺寄给了东家,随后东家要我收着,等到需要的时候再拿出来。”
徐老板沉声问道:“那个神秘人是谁?”
大刀哥微微摇头,道:“只听东家说,那人姓王。至于其他的,东家不说,我也不好多问。”
我一听到大刀哥说出那人姓王,心里不由咯噔一下,心脏突然跳动加快,暗道:“该不会也是我那大伯,王世真吧。”
我清楚的记得,冒牌货徐老板也曾说过,他手中的部分乾血针也是从我大伯那里获得。对于这件事情,我无论如何也没有告诉过眼前的三个人。我不想把自己牵扯的太深,在我的潜意识里,我还是希望自己只是一个局外人。
事情变得越来扑朔迷离,到底大刀哥口中说的姓王的神秘人是不是我大伯,冒牌徐老板告诉我的事情到底是不是故弄玄虚,我大伯到底与我现在经历的这些事情有没有关系?
很多信息慢慢浮出来了水面,但还是没有找到一条能够将这些信息串联起来的主线,因此知道的再多,疑问反而更多,迷雾越来越浓。
随后,我的手上,一共出现了整整十八根腥红色的乾血针。
“该如何排列呢?”我喃喃自语道:“插满孔洞已经是不可能了,但愿是按照排布来开启的机关。”
虽然钥匙一下子变多了,但问题的本质还是没有解决。
如何开启呢?如果是按照排布,需要的钥匙的数目不确定,如何插入,也就是插入哪些孔洞也是一无所知。
如果按照各种可能性一个一个去试,也就是一道高中排列组合题。将一把钥匙插入三十个位置不同的孔内,有三十种,把两把钥匙插入三十个位置不同的孔内,有……有,呃,好吧,要是算得出来,我就不会现在跑运输赚苦命钱了,而是舒舒服服的在大学里翘课睡大觉了。
就在我一阵头大的时候,大刀哥不耐烦了,催促道:“随便试试呗,别像个娘们。”
我一副智商捉急的表情看着他,暗道:“果然还有比我更傻逼的。”
“现在这种情况,在假设每把钥匙效果相同的基础上,按照排列组合,不下上千种可能。如果逐一尝试,需要耗费很长时间。况且,万一需要的钥匙数量远不止十八根,我们就彻底抓瞎了。”徐老板眉头紧皱,阴沉道。
我冷汗慢慢流了下来。
忽然,兔爷拍了拍我的肩膀,紧张道:“已经没有时间让我们一个一个试了。”
“你们向后看,是不是有点古怪?”
我一惊,连忙回头,只见眼前郁郁葱葱,树林极为茂密,与之前没有什么两样。
就在我不明白兔爷什么意思的时候,只听嘶的一声,徐老板倒吸一口凉气,脸色一下子变得极为苍白。
我不解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徐老板颤抖着嗓音道:“树林……在动!”
我大惊,再次注意起眼前的异动,瞪大着双眼,可是还是没能看到什么异常。
就在我想再次询问清楚的时候,忽然,眼前树林一阵沙沙的抖动,只见树林深处,慢慢出现来一片红光。
我猛的站起身子极目远眺,仅仅几个呼吸,树林分开,一滩看不见头的血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靠近,血河上方,白花花的一片极为模糊,像是很多的巨大果实荡挂在枝头。
我顿时双目圆睁,心头骇然的无以复加,浑身颤抖道:“这是尸林……尸林朝这里移动过来了!”
“不只尸林,而是……吸血蛇蔓。”徐老板牙咬的咯咯直响,恨声道:“想不到我徐欣远英明一世,最后还是要死在这个鬼东西手上。”
看着快速向我们移动而来的吸血蛇蔓,我再次尝到了绝望的滋味。
对方速度猛然加快,已经超出了人类奔跑的极限,此时想要逃跑已经不太现实。
只见尸林来到了棺材巨人百米开外,一眼望不尽头的赤裸尸体呈现在我们眼前,寂静而诡异。
忽然,大量如同触手般的藤蔓伸向天空,来回挥舞着,一时间遮天蔽日,黑压压的一片,如同乌云又像海浪,只要轻轻一压,我们便灰飞烟灭。
浓郁的血腥气扑鼻而来,我深切的体会到人类是如何的渺小。
我们四个人靠在一起,眼中满是绝望。
大刀哥满头大汗,不甘心的对我们每一个人说道:“干我们这一行的,死就是眨下眼的事。今天总算是碰到了,呵呵,我葛云天总算是要到黄泉地府陪地下的兄弟去了。”
说着,他精心挑出一把飞刀,眼露凶光的说道:“你们的命比我金贵,谁怕死,直接告诉我,我帮他一刀结果了性命,保准一点知觉也没有。保准比被吸血蛇蔓割头扒皮扣眼来的爽快!”
大刀哥呵呵冷笑,眼中尽是决绝,让我看的一寒,同时又暗中敬佩。
想想也是,被蜈蚣做成寄生容器和养料,的确不如一刀死了干脆。
咦,等等,蜈蚣,菊花,菊花,蜈蚣?
忽然,我脑中灵光一闪,惊呼道:“蜈蚣!对了,就是蜈蚣图案!”
钥匙的正确排布,就是将十八根乾血针摆放成蜈蚣的图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