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到底离开村庄多远?”我问兔爷。
“不知道,吸血蛇蔓行为飘忽不定,不过三天时间已经够它移动到靠近大山深处的地方了”兔爷回答道。
我顿感不对,三天?
“你是说离我们追击的那个晚上已经过了整整三天?”我追问。
兔爷笑道:“呵呵,怎么,你小子是不是睡过头了啊,时间都记不清了。”
我张大嘴巴,原来已经昏迷了这么久,连忙紧张的检查了下身体。
“其实,吸血蛇蔓能够分泌出一种特殊的香气,迷惑人的方向感和时间感,你有可能感觉只在树林里走了几分钟,但其实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同时,身体也会受到麻痹,使你感觉不到太多的不适。”兔爷解释道。
我还有个疑问,那些人头和蜈蚣到底是什么东西。
听了我的问题,兔爷看了看我滴血的伤口,啧啧嘴说道:“人头不重要,它只是个容器,而那尸蜈你也看到了,它其实是吸血蛇蔓产的幼崽。”
我脱口而出,道:“吸血蛇蔓不是植物吗?”
兔爷耻笑道:“谁告诉你叫藤啊、蔓啊、树啊的一定是植物的。呵,这个吸血蛇蔓是一种存在于偏门典籍中的上古昆虫,样子有点像蜈蚣,体型不确定,依岁数而定。它把身体深埋在阴气极重的地底,只有背部的触须破土而出,用以捕食猎物,由于破土而出的部分外表像植物,行动像蛇,所以一开始不知道底细的人把它命名为吸血蛇蔓。”
我不禁称奇,世间居然还有这种奇特的生物。
“对了,其他人怎么样了,有活下来的吗?徐老板和黄军师怎么样了,他们和我之前在一起。”我问道。
兔爷一听我的话,顿时露出狐疑的表情,诧异道:“你是说他们一直和你在一起?”
我见兔爷神色凝重,点了点头,道:“就差一起方便了。”
兔爷手腕一动,夺走我夹住手指上的烟,猛吸一口,眼神复杂的看着我。
我叫骂:“要抽就早说,别装清高,现在露馅了吧。”
兔爷却干干的回我一句,“黄军师和徐老板两人早我们一步进入林子里,后来遇到变故……徐老板失踪,黄军师死了。”
我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惊呼:“这不可能!我亲眼所见,不会看错。”
“呵呵,有什么不可能的。”兔爷不屑道:“我问你,你看到的徐老板和黄军师是什么样的人?”
我被问的一愣,怯怯的回道:“就我观察,徐老板是个胆小鬼,见利忘义,典型的无良商人。而黄军师是个十足的江湖骗子,而且是业余的。”
兔爷一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没好气的道:“我告诉你吧,你说的两人我不知道是谁,但绝不可能是徐老板和黄军师!”
“徐老板是前特种兵出身,身手了得,枪眼顶着蛋蛋都不眨一下眼的人物,你说他贪生怕死,呵呵,非被他活剥了不可。至于黄军师那老头,我也认为是江湖骗子,但却是一个顶级的骗子,绝不会在嘴巴上输给任何人。懂了吧小子,你遇到的绝不是他们两人!”兔爷很肯定的说道。
听完兔爷的话后,我转念一想,黄军师我不知道,但徐老板之前在处理马桶婴尸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的确是一个神色自若的汉子,与后来表现出来的孬样大相径庭。
越想越是脊背发凉,“难道我遇到鬼了?”我骇然道。
“是有这种可能,当然还有另一种,就是..有人假扮他们!”兔爷语气抑扬顿挫,听得我直冒鸡皮疙瘩。
我道:“这皮肉未免也太像了吧。”
兔爷没有说话,盯着我看,就在我狐疑的时候,兔爷猛的转过头,电光火石间,头再次回到我眼前,近在咫尺的距离,我分明看到一张青面獠牙的面具挂在兔爷脸上。
我惊呼:“变脸!”
带着面具的兔爷咳嗽一声,几个变音居然变成我的嗓音说道:“画皮容易,画骨难,外表再像也是水中倒影。”
“简直神了!”我骇然。
兔爷头再一甩,重新恢复了原来俊俏的脸庞,吐出一口浓烟,淡淡的道:“他们之所以行为与真实的徐老板和黄军师大相径庭,很有可能他们没有足够的时间来研究被假扮的对象,或者他们认为你是一个十足的傻逼,根本不需要进行太过刻意的模仿。按着你的固定思维假装下去就行。你潜意识里认为老板都是滑头怕死的,他就是怕死的,你认为军师一类的人物都是浪得虚名之辈,他就扮演蹩脚的江湖术士。”
兔爷盯着我的眼,一字一句的沉声道:“总之,一切都是表象,最大的骗子就是你自己!”
我被唬的一愣,感觉兔爷还是像之前一样,话中有话,好像在不停的暗示着什么,但就是没有一个线头让我从头拆起,总是听完以后感觉很有道理,但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
同时,我对兔爷的背景更加的好奇,一个普通的盗墓贼绝不可能知道吸血蛇蔓这种秘辛,也不可能把牙签甩的跟武侠剧那么夸张,而且尼玛还会变脸,这简直是泡妞必杀技能啊。
这样一个人,绝对不简单。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其他人怎么样了,大刀,柳溪还有何影?”我真正想问的其实还是后两者。
兔爷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轻飘飘道:“没看到活人,也没见到尸体,不知道。”
我无语。
接下来,我和兔爷徒步在茂密的树林中。
山中的树丛很密集,寒风肃杀,同时能够隐隐听到走兽的低吼。面对着无边的丛林和走不完的山路,我渐渐心生疲惫。
与兔爷闲聊中才知道他已经在树林中摸索了整整三天,我顿感逃出去的希望不大,这么牛逼的人也被困在这里,现在又添了一个累赘,还不如之前呢。
其间,兔爷会不时的爬到树梢上探查,但几次过后都是一片绿油油的山林,看不到头,也判断不出我们是在往外缘走还是反方向的进入更深处。手机早已在惊变中丢失,况且在这鬼地方,有手机也没信号,顶多玩游戏打发时间。
一切只能听天由命。
没过多久,我们遇到了第一个头疼的问题。
干粮严重不足。
当初追击的急,很多装备没有带齐,现在我们两人身上就只有兔爷口袋里揣着的一小包压缩饼干。
按照现在的消耗进度,最多再维持两天。
情况渐渐不妙,兔爷倒是没有露出绝望的神色,而是有事没事的跟我扯淡,聊一些我小时候的破事。当我询问他的经历时,却打着哈哈敷衍过去,总跟我说他小时候过得不幸福,让我对他的身份更加好奇。
不知不觉,我和兔爷又在林子中呆了一天。
我渐渐不耐烦起来,为了避免干粮的消耗,我和兔爷轮流负责寻找食物充饥,把剩下的压缩饼干储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现在正好处于寒冬,森林里的食物已经开始稀缺,我们只好通过捕食禽鸟勉强填饱肚子,有时候实在打不到鸟,只能抓一些昆虫等烧烤着吃。
这样的生活一直维持了三天。
直到这第四天,下了一场大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