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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暗潮涌动


  邵定发又连续暗访他分管的下属几个窗口单位,发现了不少问题,无一例外地将局长叫来,当面严厉训诫。回到办公室将他的所见写成报告,提出分析和建议。跟随的赵秘书想说又不敢说,邵定发知道他的担心,笑笑表示谢谢。他必须冲破惯有的痼疾,否则要想工作有根本转变谈何容易?

  邵定发向罗市长汇报所见和所想,罗市长很支持,建议他向刘书记和薛书记汇报看他们怎么说,如果没问题召开市长办公会讨论,以市政府名义下发文件,从你主管的几个局开始试点。罗市长虽然在向他保证同时兼有踢皮球的味道,邵定发思来想去只有去向刘书记汇报。刘书记当即拍板道:“晚上召开临时常委会,你列席会议,向会议报告。”

  刘书记的爽快反而让邵定发不敢相信了,怀疑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自己不了解的情况,要不刘书记从来不是如此说话痛快的人。他设想了好几种可能都一一被自己排除了,最后决定不再花费无谓的脑筋了。这次手里终于有了尚方宝剑,但邵定发绝不不轻易启用,他不想让很多人难看,只要叫那些局长和副局长们担惊受怕、重视,改变工作作风就可以了,尽量减少对干部进行组织处理。他整整用了三个月时间才初见成效。

  苗可的新设计通过了评审。张老先生的地标建筑腾飞大厦和汤老先生的电子商城在新规划的指定地点奠基了。防洪工程已于先期启动,道路和管网、排涝工程还没有开始,先开始的是安置房的建设。商品房土地拍卖正在进行中。

  邵定发见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思考着对各县的工作。他将工作做了周密安排,带着赵秘书巡查各县,情况无需细说。邵定发来到武威,大大方方地来到县委。贾时来见到邵定发感到太过突然,因为邵定发没让赵秘书提前通知。两人见面那是故人加兄弟般的亲热,连龚茜都看不出内里的猫腻。他们先说了一些别后的事情,又扯到过去的时光,然后才说到工作。邵定发说这次来就为了落实分管的事情,请贾书记支持。贾时来笑笑说:“邵市长你过谦了,你可是颗冉冉升起的政治明星啊,我的顶头上司啊。你要是这样说,我可没有立锥之地了!有什么指示,尽管吩咐,我们县委县政府无不遵从。”

  邵定发不再虚应故事,说了此行的目的和打算。贾时来立刻叫来秘书吩咐让相关副县长和局长来此。不一会儿人都到齐了,贾时来主持了临时见面会。邵定发重点听取了主管副县长的汇报和各局局长的汇报,做了指示,说:“今天,我就不去你们各个局去参观了,但是下次来我要看到真实的内容,也许我不会提前和大家打招呼,也不以官方的身份来看。请大家依照市委常委会对你们行业发出的文件作为指导意见进行整顿,如果有特殊情况,请尽早告诉我,免得到时候我武断。”

  与会者都知道邵定发在临湖市区的整顿中的故事,谁敢说一个不字!

  会后,县长要请邵定发去饭店就餐,贾时来拦住说:“今天我设家庭便宴,招待我们的故人。”

  邵定发很高兴地答应,他很想见见卢明芳和孩子,那毕竟是他的不可忘怀,也乘机测探贾时来的忍耐力和企图。

  卢明芳早就站在门口等待他们,见面的场面还是那么亲热自然。卢明芳只是有点不经意的微胖,脸色更加容光照人,笑从嘴角的纹路里源源不断流出,声音甜得发亮。卢明芳从保姆手里接过孩子笑道:“来来,源源见过舅舅!”

  邵定发不得不伸出胳臂抱孩子,说了些赞美的话。贾时来笑道:“明芳看你,舅舅现在是副市长了,怎么还这样麻烦他。”

  卢明芳从邵定发怀里抱过孩子,乘机用胳臂肘碰了碰邵定发胸口。邵定发心知肚明,笑着顺从贾时来的手势坐进沙发里。两个男人都在小心而又热烈地说着半官半亲的话,此番谈话最是尴尬又很费脑筋,这是世界上最艰难的谈话和说笑。有些话赵秘书听了如在云雾里。

  快要吃饭了,贾时来才打电话让县长他们过来。这顿饭吃得很欢乐,但是又很节制。饭后,贾时来要留邵定发在家里休息。邵定发推说任务紧,他得尽快结束巡查回市里。卢明芳听了很不高兴,但是不好表露。邵定发刚刚接过龚茜的电话,说有几个局的告别人正在搞小动作,他哪里坐得住。邵定发坚持说有了新情况,贾时来和卢明芳不再挽留,嘱咐邵定发要好生应付,千万不能大意,就好像他们是真正的亲人。

  龚茜说得没有错,那几个受到处理的科局长把邵定发告到省委,还隔三差五地来市委市政府搅局。那几个都是很有资格的也有很过硬靠山的,他们来闹没有人敢过问。他们也很精,不找书记市长,也不找邵定发本人,而是搅扰各位局长,要不就向其他常委诉苦伸冤枉。当初,在处理这几个干部时不仅龚茜劝说过,罗市长和薛书记也提醒他慎重。邵定发觉得不处理他们,后面一大批干部根本就扭转不了。他明明知道这次很有可能触高压线,搞不好要粉身碎骨的,还是坚持力主处理。当时连薛书记和罗市长都感到不理解。

  那几个人见闹了这几天都没有动静,越发胆大,跑到政府大楼里堵邵定发的门,要讨个说法。刚上楼的邵定发叫他们围在核心,吵嚷不停。邵定发道:“你们这是来反映问题的还是别有企图?”

  几人一听顿时停止吵嚷,稍停吵嚷声又起。邵定发也不理睬他们进入办公室,几人吵嚷着也涌入办公室。邵定发拿起话筒拨通了张楚的电话,张楚问邵定发为什么这样吵吵闹闹的,莫非发生了什么事。邵定发说,请您听听。将话筒对着那几个人道:“你们不要吵嚷了,这是张省长的电话,你们不是觉得冤枉吗?不是要讨说法吗?那你们派一个代表和张省长报告,然后我再说。你们谁来?”

  那个自以为腰杆很粗壮的水利局梁副局长底气十足地从邵定发手里接过电话,不到两分钟脸上的乖戾没有了,额头上涔出冷汗,拿话筒的手颤抖起来,语不成句。话筒终于从他的耳朵边滑下,收手微颤地递给邵定发道:“邵市长,你接……”他再也不敢直呼邵定发三个字了。邵定发拿过话筒,听了一会,说:“张省长请放心,我一定坚持的……好,麻烦您了,再见!”

  不等邵定发开口,梁副局长说:“邵市长,我知道错了,我这就回去履行新职。”

  “很好!但是,你也不要老背思想包袱,走好前面的路,会有美好未来的。”

  “是是是,那我走了。”不等邵定发发话,扭头就走,剩下三个茫然地随着走,都不情愿地口称邵市长和邵定发道别。三人离开后,长长嘘出一口气,整理一下思绪,拿起下一步工作计划去罗市长办公室。

  晚霞刺目,邵定发不禁止步,望向晚霞映照的湖面。波光粼粼,涌金耀银,近山远天,抒发着无尽的豪爽和随意。邵定发不禁流连,忘记了去罗市长办公室。

  邵定发想起一句很有感触的话:现在干正事的是小媳妇,整天拉帮结派的花天酒地的倒是大爷。那些被张楚喝止了的官员们有的易职有的降职使用,他们岂肯甘心?明火虽然没有了,暗火还在继续。那些对邵定发有反感的人自然聚到一起,他们聚到一起干的可都是令人防不胜防的事。邵定发一面要把精力花在工作上,一面要花在调解人事关系上。白天抓工作,晚上赴各种宴会,使用不同的称号和手段和下属拉关系。有时还要自己掏钱宴请关键人物,可是效果并不是太好,反对的声音仍然蔓延。邵定发感到身心俱疲,睡梦里常常叫自己心里的所想惊醒。

  刘书记虽然明里支持邵定发的工作,可暗里却不是那么回事。早在邵定发处理姚四海等人的问题上就对邵定发很不满意,因为邵定发没有按照他的意图办理,降了姚四海的职。后来那个危机后,又很庆幸邵定发亏得降了姚四海的职又一力承担才化解了。但是,心里总是疙疙瘩瘩的,本来可以再次提请让邵定发出任代理副市长的,却没有这么做,但也没有提名夏明华出任。因为他很快知道那场危机就是夏明华暗中操纵的,目的是要挤走邵定发。没想到办事的没有领会他的心事,搞得将刘书记也牵涉其中。常委中有人提名贾时来,刘书记根本不予理睬,而薛书记和罗市长也不同意这两个人选,这样才让副市长的位置一直空缺了那么长的时间。而邵定发现在所做的事客观上有利于他,但是却将他的人整得也够可以的。他知道不仅薛书记支持邵定发,罗建林也是倚重的,还有张楚也偏向邵定发,邵定发现在这个工作也是张楚提议的,所以他表面上不得不支持邵定发工作,暗里对那些人的生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按理,像刘书记这样的高级干部应该不是这样的胸怀,关键是下属不能太过能干了,也不能有主张,否则会让人不舒服。古代还有功高震主没有好下场的,夏明华如此,差点让邵定发坐到那些老头子们的行列里。

  邵定发没有想到那些人能量如此之大,今天这个部门下来考察,明天那个委局来人询问,还有审计部门来审计,就差省纪委再次派人下来调查了。邵定发的威望在急剧下降,他不得不花相当的时间应付这些来人的捕风捉影。薛书记让他悠着点,罗市长让他注意工作细节,两人都拿话点示他,希望降温。邵定发也想少树对立面,但是他知道那样一来此前的努力会前功尽弃。他自信自己没有错,必须坚持。他清楚他是在和习惯势力、保守势力还有急功近利的急迫做斗争,这些不会在短时间消失,必须坚定不移地走下去。他从薛书记和罗市长的话里嗅出了他们的担心,也做好再次被推下台的准备。他现在依然想着“自己就是一个乡村教师”,没什么了不起的。他没有当上领导干部就有了患得患失的忧虑,心里仍然是理想充斥,是困难给激发的,是以前的经历铸就的。他努力改变着适应着,现在看来他的努力收效甚微,甚至白费了。他开始相信“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和“性格决定命运”了。

  又到了转年的八月了,那些小动作反而越演越烈,工作在邵定发的坚持和罗市长支持中向前推进。眼看着临湖市区的建设在向前发展,邵定发依然在呼风唤雨,领导层出于某些原因,非议也多了起来。薛书记把邵定发叫来家里,说现在有一个去中央党校学习的机会,让他去党校学习。邵定发沉默着不说话。他现在根本没有想过要去哪里学习,现在他不能走开。可他知道薛书记的话是有来头的,问:“是不是刘书记这样安排的?”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关心你,你不是一直深为自己的学历低而遗憾吗?这可是满足你愿望的大好机会,别人想去还轮不到呢。你这一去经年,回来就大不一样了。”

  “罗市长也同意了?”

  “当然,要不怎么将你这个干将派出去充电呢。这也是为了临湖的未来考虑的。”

  邵定发心道:这哪里是要高抬我,分明是让我撤出战场!邵定发满心不愿意,可是领导层既然生出这个意思,他是很难挽回的。邵定发问回去考虑行不行。薛书记说你可以考虑,但是从现在起你要办好移交。邵定发很想问移交给谁,但还是忍住了。

  他去了罗市长那里,罗市长对他做了很高的评价,似乎用上追悼会上那些溢美之词。邵定发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罗市长怎么也和自己打起官腔了。他还没有充分领略到领导们之间关系的微妙,他承认自己对这个方面研究得太少了。邵定发心里彻底灰暗了,什么话也不想问了,就是问了也是回天乏术,何必费脑筋讨没趣。邵定发要告辞,罗市长笑着让他提出接替的人选。邵定发微笑道:“市长,现在还有这个必要吗?”

  “你这是什么话,我是一直相信和支持你。其他方面我不敢说,在工作上我比你的老书记还要看中你的。我相信你看人的眼光。”

  听了,邵定发心里一动,似乎想哭。但只是低了一会头,抬头时道:“感谢市长,能让我好好想想行吗?”

  “那是一定的。你的工作暂由方瑜担负,你明天先办移交。反正离党校开学还有好几天,你也休息调整几天,走时,我们会欢送你的。”

  邵定发不能说话了,抬起双手向罗市长拱拱低头转身似乎是跑着出了罗市长的办公室。在外面遇到迎面而来的唐秘书,唐秘书笑着祝贺邵定发去中央党校镀金,说你回来的时候那就是大领导了。邵定发直向他摇手,一句话不说快步走去。唐秘书愣住了,不知道邵定发为何如此。他是不理解邵定发此时的心理,邵定发心里惦记的是他的工作没有干完,他心里不甘心,还有不甘心就这么叫那些小人给撵走。他一直认为自己是被那些人共同赶走的,也想到了还有领导层的作用。而唐秘书想的是邵定发此去镀金回来怎么着都要升官的,而且还能摆脱目前困境,这是常人都乐意见到的也愿意的。

  办过移交,邵定发想好好睡两天觉,他实在是太累了。可是,电话不断,都是熟人的,都是祝贺,又都是请他吃饭为他饯行。其它的他一概推拒了,连梅大姐的宴请都推辞了,在家里请了薛书记和梅大姐。唯有两个宴会他不能推脱:刘书记代表市委市政府的,还有罗市长的家庭小酌他们不能拒绝。

  在罗市长家里,罗市长请了刘书记、薛书记、方瑜和张月作陪,特地请来龚茜当厨。席间问起邵定发推荐接替的人选想好了没有。邵定发心里一动,第一次去武威在卢明芳家里吃饭时,卢明芳在饭桌上隐晦地提到过让他照顾贾时来,贾时来确实具备这个素质,可是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内行。而此前,薛书记提醒他的是夏书记,他们两工作很是得宜,后来虽然发生了排挤邵定发的事让薛书记大大地不痛快,可是夏书记是个很会迎合的人,没到一年将关系弥合得很好,连邵定发也暂时放弃了对他的恨意。邵定发知道薛书记是在提示他让夏书记接任,但是,他觉得夏书记和贾时来相比虽然圆滑世故贾时来比不了,其他的都不如贾时来,加上他对贾时来一直怀着愧疚之心,所以心里根本没有将夏明华列入副市长的人选。可他没有和薛书记明说,只说回去要好好考虑,可能的话想下去走走看看。薛书记知道他是要自己暗中考察,暗暗佩服他的稳妥和主见。那以后,邵定发忙于安排后来的事,也没过多地去想人选的事。卢明芳却适时打来电话说:“弟弟,当初老贾是很看好你的,我们都……还有我……我不是想……叫我怎么说好呢,你可是个明白人……现在市委市政府可是将大权交给你了,全凭你一句话的事。”

  邵定发当然是明白人,笑着对话筒里说:“姐,不要说了,我心里有数,可是事情并没有想你们想象得那么简单。但还是千万请你们放心。”

  卢明芳说她要来市里,带着儿子来。她这是在逼宫。邵定发慌忙让她不要过激,过激了反而不好,说就在这几天,让他们听信。卢明芳其实不是真的想来,只是一种手段。对熟人的来访他还没有学会应付自如,因为他们来找他已经不像原来的单纯和无关轻重了。

  刘书记见邵定发没有说话,微笑问邵定发是不是不愿意说。邵定发知道这话的含义和分量,忙说不是。薛书记笑着道:“那你就痛快点。”

  邵定发踌躇了一会,毅然提出了由武威县县委书记贾时来担任副市长,由邱维能调任武威县县长的建议。

  邵定发凭栏眺望湖面,一轮朝阳正在冉冉升起,湖面涌金荡银,天地间寥廓辉煌。早出的渔船风帆点点,生机勃勃。远山清淡似烟,近处浓墨重彩似画如锦。邵定发久久不忍离去,不禁仰天长叹——

  脑海浮现出一幅幅画面:一个被拒之高中门外的身体单薄个子不高可怜的农家孩子,拎着书包站在无情的秋雨里,流着鼻涕微微地颤抖着身体,满眼里流露着乞怜和哀求,希望好心的老师和学校领导看着他可怜接受他的请求,批准他进入高中的课堂里学习。这个孩子就是初中毕业的邵定发。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第几次来到学校了,也不知道多少次站在同一个位置上了,也不知道他经受了不久前还是同学现在已是高中生的嘲笑和讥讽了。那些过去的老师们也不知道劝说了他多少次了,可他谁也不相信依然站立。他要站到老天垂怜让他进入高中课堂读书。他是多么想进入眼前十几步外的高中课堂啊。那是他此时心里辉煌的金殿啊,是他人生梦想和追求啊,是他生的寄托啊。失去了他就失去读书的机会,而他是多么想读书啊。没有书读,前途将会一片黑暗;没有书读,大地将不再百花盛开;没有书读,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站在秋雨里,寒冷雨淋他不在乎,如果还是不让进入课堂还活着干什么?他终于倒在秋雨的泥泞里,他不知道自己怎么被别人搬到家里的床上。从那以后他好长时间没有离开床,一直高烧不退,赤脚医生来给他挂过水,但是时好时坏,最后家里把他送进公社卫生院,才查出患上肺结核。当时由于缺乏链霉素,断断续续用药。等两个月后姐夫从东北的部队给他寄回了链霉素,他的肺结核再也没有根治的希望了。落得了现在身体瘦削形象。邵定发嗓子眼里燃烧起一团火,想咳嗽咳嗽不出来,想哭没有了眼泪。

  邵定发用手撩起一缕被湖风吹落的头发,终于能稍稍缓解喉咙里灼热。眼前又浮现一幅幅动态的画面:一个挑灯夜读农村青年,一个挑着两畚箕土穿行在寒冬腊月雪花飘飞人流如织的开河工地的队伍里,一个赤着双手什么书本都没有的穿着破烂衣服走进高考考场里的单瘦青年,一个在夜晚昏黄的煤油灯下做着文学梦的文学青年正在奋笔疾书,一个在课堂里不拿一只粉笔黑板上没有字只凭口若悬河上课的教师,一个为了生活四处奔波的农村青年,一个为了和领导理论又被人讥笑鄙视的小学教师,一个……邵定发慨叹一声,结束了回忆。

  今天是他的大日子,因为他今天要离开这里,启程去北京,重新进入课堂,进入梦想里的天堂。那可不是当初那个高中的课堂,而是他们这些人的最高学府。邵定发感到是那么的飘渺又是那么不真切,问自己:我真的能够重新进入课堂了吗?我真的能够进入大学的课堂了吗?我这到底是怎么了?尽管自己知道这次学习机会难得,可一想起自己被当做缓解矛盾的焦点给挪开,心里怎么也兴奋不起来。他认为上党校并不都是镀金去的,有些人回来了不但没有提升反而坐了冷板凳,他见过这样的人。这个空缺了的前任副市长不就是很好的一例?自己现在正步着他的后尘呢。

  他想:连春枝都改变了,自己怎么还不能改变呢?自己的岁月作业还是不及格?

  微微的湖风带来一丝淡淡的湖水甜味和鱼腥气,邵定发顺口吸入,顿觉精神一振,恍然感到不应该如此留恋缠绵了。因为刘书记在昨晚的饯别酒宴上也言明今天将要率领市委市政府全体组成人员为邵定发送行,可不能让他们久等他一个人。他不能留给他们一个托大的印象,要让他们感到,他邵定发还是原来的邵定发。一个朴实、诚恳、谦逊的,一个永远经受得起荣辱的邵定发。

  赵秘书又来,这是第三次催,说刘书记和罗市长都来了。邵定发才缓缓转身,看到刘书记、罗市长带领着似乎所有的市委市政府的官员等候在办公楼门前他的车子旁,连忙小跑着奔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