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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买房子


  城关镇离县教委不足十分钟的路程,这些平时出门坐惯小车的人竟也学着老百姓来个步行夜游。酒足饭饱的他们,面对着满大街的灯火和喧嚣的夜市有着说不出的满足和自豪,虽然步履蹒跚,但他们全胜而归,因为有邵定发一个人对付城关镇那帮人足够了。马副主任突然抛出一句话:“怪事了,他老邱怎么突然想起我们来了,还这么隆重地请我们?”他的话引起了猜测和议论。邵定发从他们的议论里知道邱维能和教委接触不多,有事自己从来没有亲自出面,这次可是破天荒了。大家把原因归结到邵定发身上,他们是沾了邵定发的光了。邵定发没有说话,他在这几个人面前向来是谨言慎行,尊敬有加。邵定发也感觉到邱维能所以这样做确实是主要冲着自己来的,席间的气氛和指向很明显。他也知道邱维能这么做目的是什么,所以在席间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得很明白,满足了邱维能的打算,当然不能在众人面前提他们过去的事。

  见邵定发微笑不语,话题转到邵定发的酒量上。问他怎么那么能喝酒。高主任说要不是你单骑救大家,我们几个恐怕要躺着回来了。又问要不是今晚场面危急你打算隐藏到什么时候?邵定发只是笑,说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到底能不能喝酒,有时喝过二三两酒头就晕乎,有时喝个七两八两也没有事。马副主任说他这是情绪化催动的。大家开始对酒量发表自己的看法。

  有了上次证明自己能喝酒的经验,这次在席间和李副主任共同承担起教委这边喝酒和敬酒的重任。高主任和自己事先声明邵定发不能喝酒,让邵定发潜伏了半个宴会时间,邱维能虽然赞成,却有些遗憾。认为邵定发心里仍有缔结,表面的热情掩盖不了内心的兴意阑珊。邵定发看出来了,同时也是为了挽救教委这边的溃不成军,主动端起酒杯请战。邱维能立刻眼睛明亮,和邵定发连干三大杯。这三大杯下去,邱维能的英雄气概顿时消失了,伏在桌面连说痛快、够意思。大家都维护着痛快、够意思,可只有邵定发一人理解他话里的真意。邵定发又和镇长、人大主任、组委、宣委和副镇长各干了一大杯。他们尽管久历战场,由于事先没有留意邵定发,都可着酒量征战高、马和李副主任,虽然将他们三人杀得丢盔弃甲,自己也进入了酒量的极限了,哪里架得住邵定发的二两杯子的轰炸。

  马、李的家在去教委的路上,邵定发将他们分别搀扶上楼送进家门。谢绝了他们家人的盛情,抽身回来护送高主任回到家中。高主任要邵定发留下。邵定发知道高主任一定有事和他说,陪坐在高主任身边。沏好茶,高主任挥手让夫人退避,和邵定发说起接下来教委要办的几件事。高主任说下面班子要调整,不调整适应不了形势,开完几个重大的会,你下去走走,听听反应,物色人选,观察个一年再动手。说这个事我想了很久就是没有勇气,就拜托你了。邵定发没有表态,只微笑地听。素质教育你要一直主抓,有什么阻力随时找我,这是立足之本,也是大势所趋。抓好这件大事,谁也不能和你争雄。邵定发从高主任的话里听出了至少目前还有人想自己的心事,自己目前还是个助理,不能不让人有想法。邵定发忽然发现有个理解支持自己的好领导,是件多么幸运的事!他暗下决心维护好领导对自己的信任,这样自己就是工作上出了偏差也有人维护。他没有想着靠领导提拔自己。

  随后又谈了几件事,夜很深了,高主任让他回去休息。

  邵定发心里装着事情,没有直接回宿舍,上楼进办公室。感到很口渴,看到两只水瓶搁在架子上,感到有点奇怪。他这几天晚上都在办公室里熬夜,下班前龚茜按照惯例都把空水瓶收走了。她今天是忘记了?邵定发心存侥幸走进水瓶,希望里面还有剩余。当手提起水瓶时才发现水瓶是满的,他确定龚茜下班后给自己重新灌满了水。在心里感叹道:真难为她细心了。

  邵定发解了口渴,坐到电脑前继续修改论文。一口气修改三遍,觉得以自己现在的水平再也改不出什么了。将论文存进U盘,打算明天一上班就打印出来送给薛书记。办好事情,心里感到很轻松,无意间瞟一眼窗外。那里有供自己假死的窝(他一直将睡觉称为假死),想起窝,心里涌上了一股幸福,同时漫生出说不清的孤独还有某种莫名的躁动。每晚都有这种感觉,自己像突然间被抛到某个黑暗里或是一个天涯海角里,毫无理由地呆在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地方。这地方是那样的陌生而不真实。他后来明白这是自己离开熟悉的环境造成的,是离开老婆孩子引发的。如果身边有人,确切地说有春枝或者邵露在身边,就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了。

  他从这种感觉里发现了自己需要慰藉,需要……每到这个时候,卢明芳的笑容、光着臂膀的身体在自己脑海里晃荡。龚茜的面容、胸脯,刘雪梅的清纯,还有张文霞的自愿,都在他脑海里不断变换。他用咒骂自己下作来驱赶她们的影象,用走得远走得长来灭绝她们。他也总结出了,每个夜晚对他来说都是危险的。他想着早一天将春枝娘俩接进城里居住,家里实在是不能住了,露露也可以接受更好的教育,自己也免得发生危险。他想搞两间屋子,小一点也没关系,只要安排进一大一小两张床足够了。锅灶可以砌在自己的屋里,吃饭可以坐床上,空间小点也挤不掉身上的肉。可是,他暗中查访过,教委没有多余的房子,有些单身汉小年轻还两个人挤一个单间。都是谈恋爱的时候了,真是难为他们了。他错过了最后一批福利分房,要是早个一年半载就好了。命运就是这样不以人们的意志为转移,错过了,留下的只有遗憾。自己在工作上没有错过,否则他今天也不会站在这里。心里霎时兴奋。可兴奋没有维持多久,心里还是在想房子。自己手里没有余钱,哪里能够买得起房子?他微笑,轻叹一口气,人不能什么都得到满足,要是那样人不就失去进取心和动力了?

  他忽然发现,下面的简易楼里自己的宿舍竟然亮着灯光,这是怎么回事?钥匙可是在自己口袋里?

  邵定发匆匆下楼,又匆匆上楼。放慢脚步接近门口。听到有女人说话,还有笑声。难道儿时传说的画中美女复活了?屋里没有贴画啊,只有自己用毛笔的涂鸦。声音有两个,声音挺熟悉。春枝?对就是她!她怎么来了?另一个是龚茜,龚茜怎么也在这里?

  邵定发敲门,里面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谁呀?”

  “我,邵定发。”

  门开了,开门的是果然是龚茜。龚茜笑道:“哦,邵主任回来了。那嫂夫人我回去了,您休息。明天是星期天,我带你和侄女去打问。一定要等着我哦。”

  “难为你了,大妹子。”春枝笑道,脸上满是无限欢乐。邵露在单人床上已经睡熟了,嘴角还含着笑容,是那种新奇之后的满足。

  邵定发赶紧关门,插上。连珠炮地轻声地问了一系列条理清晰的问题。春枝笑笑说:“你让我一句句说中吗?”

  邵定发也知道自己太性急了,歉意地笑笑。看到桌子上堆着席子和被子问这是怎么回事,你把家搬过来了?春枝说这是龚主任从自己家里拿来的,她要我们俩去她家睡,她睡这里。那怎么好,我坚持不干,她就拿来被子给我们开地铺。邵定发点头说这事你做得好。

  春枝说起了来龙去脉。她们娘俩是大舅送过来的,来时邵定发不在,龚主任听说了一直陪着我们。邵定发问晚饭也是龚主任带你们上街吃的?春枝说不是,是在龚主任姐姐家吃的,她姐姐比龚主任还热情。春枝脸上没有一处不是被恭维后发出的自豪。邵定发问她姐夫在不在家。他知道这是明知故问还是问了。春枝的答案和他猜想的一样,一个公安局的大局长,正月里哪有时间在自己家里吃饭的?剩下的话邵定发不想听了,问刚才龚茜走时那话是什么意思。

  春枝说出来的话让邵定发大吃一惊,认为春枝是在痴人说梦话。春枝还振振有词地说:“大舅打听过,鲍家花园那边有两室一厅的二手房,只要一万三千左右就能买到。”

  “你是痴人说梦呢,我们现在别说一万三,就是一千三,拿出来也有困难。都拿出来了,我们吃啥呢,露露还要上学呢!”

  春枝从背后露露的旧书包里掏出一个大纸包,微笑地摊开在他面前,里面全是十元五元的钞票。邵定发脸色大变问:“这钱从哪里来的?我们可不能……”

  春枝笑笑说:“你放心,我没有受别人的钱。这些都是过年你带回去的烟酒钱。是大舅帮着送到城里的回收店里换的。加上你过年带回去的工资,一共六千二百块。”邵定发终于松了口气,知道那是卢明芳和贾县长那次的馈赠。问这些还是不够啊,你怎么有这个想法。春枝又从身后的橱里拿出两只鼓鼓的信封说:“这里不是两千块吗?我看了里面的纸条,是两个中学发给你的奖金、补贴和过年福利。这个应该能用……”

  邵定发一把夺过来,说:“这个不能动。我还要退还给两个中学!”

  “为什么?那是发的?”

  “这个,你不懂。你要记住一句话。钱是很好,能办很多事情,谁都想要,可是这东西最烫手,稍不注意就万劫不复。你要想我在这个位置上呆得长久一些,你就不能眼馋着钱!我们还是想想,要是我还在当教师那又怎么样?所以人不能贪心!”春枝默默无语,显然她还是想不通。说大舅说了,钱要是不够他哪里还有三千块,可是还缺四千。邵定发也不好过分说春枝,春枝想到城里来也没错,自己不也是这么想的吗?邵定发给春枝宽心道:“要不明天我向人借,要是缺口过大,我看咱们还是忍一忍,到年底再说。大舅的钱不能要,谁知道他那钱是不是学校里的公款?他去年刚交了福利房的款子呢!”

  春枝小心地包钱,希望从眼前流失,竟然无声地啜泣。遇到春枝这样,邵定发也是一筹莫展,极力陪着小心说些让春枝高兴的话。好久,春枝才破涕为笑。

  亮色悄悄从窗户里溜进室内,春枝蹑手蹑脚起床。邵定发一惊要起床,叫春枝制止了,说明天是星期天,让他多睡会。听说今天是星期天,邵定发打消了早起的念头,想多睡一会。被窝柔软、温暖和被头的香水味以及残留的他没有嗅过的女人体香在他迷糊的意识里发酵着舒服,生发出无限留恋。

  门外好像有说话声,声音里透着压抑的喜悦,那喜悦是春枝发出的。邵定发断定龚茜来了,肯定和春枝说了什么高兴的话,要不春枝不会这样。他觉着再不起来会叫人看做笑话。他刚坐起,邵露正坐在床上穿衣服,稀罕地瞧着邵定发。看到邵定发看自己,忙笑着喊道:“爸爸,你怎么睡地上了?”随着这样亲热,屋里顿时充满欢声笑语。

  屋外的两人听了都自觉地停止了说话,聆听室内的亲情泛滥,两人仿佛感同身受,嘴角开放出无言的笑纹。

  门在笑声里开放。邵定发看到门外果然站着龚茜,笑问:“龚主任,早上好啊!这么早?”

  “不早了,走,我带你们吃早饭去。”

  邵定发说就不麻烦你了,你有你的事还是我们自己去吧。龚茜问你知道这儿哪家的小笼包子皮薄馅多?你知道哪家锅贴味道最纯正?这个邵定发真的不知道,不仅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哪里有早点铺,凭来去匆匆的印象,好像教委门外左手五十来米处有好些卖杂货的,里面肯定有卖早点的。初来的邵露听说小笼包子和锅贴,像听到天外来客那样好奇又是那样向往,嘴唇不禁吧嗒几下。邵定发看到,内心柔软下来,下决心让邵露和春枝好好开个荤,说:“你告诉我哪里有,我们会找到的。”

  龚茜笑笑说:“等你们找到了,恐怕也要卖完了。走吧,还站着干嘛?”

  春枝提醒道:“吃个早饭,龚主任还要带我们看房子呢!”

  “你,你还要……”邵定发看到春枝眼里的期望和祈求,没有再说下去。他想说我们现在没有财力购买房子,看了反而徒增煎熬,不如等钱积攒得差不多时再看。现在他不想说了,决定自己吃过早饭亲自陪她们去看,满足娘俩的眼馋。自己也好做个初步了解。

  他们四人吃了五笼小笼包子,外加二十个锅贴。三个大人每人一笼,邵露一人独吃两笼,吃得差点走不动路了。邵定发喊老板付账,龚茜坐在春枝身旁只是微笑不语。听到声音的老板赶紧抛开正在做着的声音,满面笑容跑到邵定发面前,低头哈腰地问:“邵主任,你吃好了?味道怎么样?”

  “好了,多少钱?”

  “嗨,邵主任,不就是几笼包子吗?您能来品尝那是对我的关怀,说什么钱不钱的事?您要是觉得不错,带几笼回去吃!”老板转身要拿。邵定发拦住问:“老板,我们认识吗?”

  老板嘿嘿一笑道:“我不认识,龚主任不是称呼您为邵主任吗?”那边的顾客等不及了,催老板快点。老板不理睬,仍然好心情地要送邵定发等人走,根本不收邵定发给他的钱。邵定发问为什么。老板笑着说:“要是我儿子带您来吃早点,我还收您钱?”邵定发感到了蹊跷,要问个究竟。龚茜忙道:“走吧,你不能不领人家一顿早餐的情!”

  邵定发懵然道:“这怎么可以,我们又不认识!”

  “走吧,路上我对你说。”听了龚茜的话,老板笑眯眯地送他们,还道:“邵主任、龚主任,你们要是看得起我,就常来啊!”

  邵定发被龚茜生拉硬拽着离开,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龚茜告诉他,那个老板就是我们办公室姜秘书的父亲。姜秘书向我说了好几次,让我请你去他家,你哪里有时间去他们家?我都给推了,你吃他爹的早点,他能收钱吗?除非你把早点吐出来。

  “那你们认识?”

  “认识,前天还在他们家吃过酒宴呢,你说我能不认识?”

  邵定发告诉龚茜以后若有这个事,得提前和他打招呼,避免被动。龚茜连答几个是,拉着邵露的手说:“露露,阿姨带你们去看房子,你高兴不高兴?”

  “当然高兴啦,我家那房子的墙都倒了,不能再住了。可是,要在这里住,我到哪里上学啊?”龚茜扑哧一笑,道:“放心,阿姨会给安排好的。这里的学校比你上的那个学校不知要好多少倍!”

  “真的?”

  龚茜刮了邵露的鼻子,道:“阿姨还能骗你?!”

  邵定发这才找到机会问春枝是不是房子真的倒了。春枝点头说:“要不我也不这么急着来买房子。”邵定发默然了。他默然的是钱不够,哪里买得成房子。要是让他们回去,住哪里?邵定发忽然大喜,说:“我现在就陪你们回去收拾,把能带来的都带来,咱就在城里落户了。”

  春枝惊讶道:“你买了房子?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龚茜和邵露也是一脸惊讶。

  “看你想到哪里去了。你们娘俩住宿舍,我睡办公室。反正夜晚办公室也就是空着,咱来个资源合理配置,呵呵,你们看怎么样?”

  “不好!”邵露反对。

  “也好,有地方住就中!”春枝赞成。

  “那怎么成,邵主任,你要是这样,那些干部可是看不起你了!”龚茜阻止。

  “那你们说怎么办?”

  “听龚阿姨的,我们看房子去!”邵露很有主见。

  “邵主任,我知道你的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先看看再说。”

  邵露拉着邵定发的手抢先开步。邵定发很无奈地跟随,心里感慨万分。龚茜和春枝相视而笑,心情高兴地随后。

  见邵定发启动了脚步,邵露放开邵定发的手,同妈妈和龚茜走在一起。路过城关小学时,龚茜指着校门对邵露说这就是你要来的学校。邵露看到很气派的门楼,门楼里面是茂盛的道旁树,教学楼突出树冠展示自豪的容颜,邵露高兴得拍起手掌。

  鲍家花园距离城关小学六七分钟的路,离县教委也就是十来分钟的距离。

  鲍家花园名字好听得很,这年头尽是些挂羊头卖狗肉的事。名为花园,可是却没有一处有花,反而还见到不少垃圾。道路两边时断时续地出现香樟树,算是为园字做了最浅显的注解,和园字沾上边。里面一排排一栋栋尽是四五层灰色没有任何外装饰的简易楼房。看到这些,邵定发的心凉了半截。龚茜好像看出他的心思,说这里只不过是过度一下。春枝说这里很好了,脸上挂着贪婪,恨不得一下子拥有。

  六栋楼下有一家小卖铺,门前聚集着休闲的男女老人。他们散漫地却是平和地晒着太阳,聊着最新的邻里新闻。龚茜微笑着上前,说:“大爷大妈们好啊,我想您们打听一个事。”

  一个六十左右的大妈问:“什么事?”

  “大妈,二单元三零一室的姓马的人在家吗?”

  一个老头说:“我就是他的对门。人早就搬走了,屋子空了都快一年了。”

  “哦,那能联系得上吗?”

  “怎么着,你要买他的房子?”

  “先看看……”

  “不用看,这里的房子都是一样。哎,你要是有钱何不到泾河新村买刚开发的房子,哪里位置比这里好,都是三室一厅的,外装修和小区绿化都搞得很好,不像我们这里。”

  旁边那个大妈提醒他别尽说没用的,你要是知道号码说给人家。老人笑笑报出一组数字。龚茜谢过老人们,回到邵定发他们跟前,掏出手机拨号。龚茜的手机一亮相,不但春枝母女两感到新奇,邵定发也感到意外。不一会儿电话接通,龚茜说要买他的房子,问他能不能来现场。对方很干脆,说他马上就过来,让他们稍等。

  三分钟不到,一个骑摩托车的中年男子在他们面前停车,问是不是他们要买房子。龚茜说是。男子很热情地领他们上楼看房子,路上都是夸他的房子如何好,正合一家三口居住,离学校又近。邵定发听着没问过一句话,都是龚茜和他应付,春枝偶尔插句话。房间虽小,但一切设施齐全,邵露坐到一个还没用搬走的单人旧席梦思床上不肯下来。春枝叫了她几次都不肯下床。男子呵呵笑道:“要是喜欢,这床我就不拉走了,送给孩子。”春枝连说那怎么好。

  接下来谈价钱。龚茜和马老板讨价还价了半天,总算是将原来报价的一万三降到一万二千六。马老板连说吃亏了,坚持要邵定发拿一百块钱的过户费。龚茜很干脆地替邵定发答应下来。

  邵定发看到这一切,知道不仅仅是来看房子那样简单了。心里着急钱的事,笑着开口道:“马老板,你看这样好不,我们只有六千块钱,能不能分期付款?”

  马老板不假思索地说不行,我在价钱上吃了大亏,再说我也等着这笔钱还人家。眼看要谈崩,春枝眼里涌上了无奈。龚茜笑道:“没事,我们一次性付清。那,我们现在就去房管所办手续。”

  马老板同意。邵定发惊问:“哪来的钱?”

  龚茜笑笑说:“有我呢。嫂子,露露,我们去房管所办手续。办好了下午就可以搬家了。”邵露高兴地跳了起来。春枝眼里满是惶恐的喜悦,看着邵定发不敢说话。邵定发笑笑招呼大家出门。下楼后,龚茜离开他们掏出手机打电话。

  他们到房管所,才知道姜秘书提着一只黑色的皮包等着他们。邵定发知道剩下的钱是姜秘书的。忙说这不行。姜秘书笑道:“这钱不是我的,是我父亲的。我也没有这么多钱。”龚茜制止他们继续扯皮,将两家钱凑到一起,自己从提包里又拿出几沓钱点给马老板。

  邵定发要请姜秘书吃饭,姜秘书不肯,推说有事离开了。邵定发连连自语道:“这怎么好,我要两年多不吃不喝才能还上。”春枝说日子苦点,我能上街摆摊。

  龚茜笑笑说:“以后的事再想办法。有了房子就有了一切。”这句话把大家的高兴重新点燃。

  邵定发在回去的路上悄声问龚茜,姜秘书这样帮我,有没有什么意图。龚茜笑笑说我的代字去掉,不是还缺一个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