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遂他愿,胡骞予不让我进去,里面却有人要出来,而出来的人,正是我们几秒钟前才提过的苍然微。r
苍然微见到我们两个杵在门外,脸色不好,但很快笑着拉住胡骞予的小臂,“大家都在问你躲哪去了,原来在这里。”r
胡骞予松开了捉住我胳膊的手。r
而我重新获得自由的手,下意识地放到了背后。r
所谓肮脏r
饭局结束。r
胡骞予送明星女伴回家。r
姚谦墨轻车熟路,送我回公寓。r
我道了别,下了车,走出不远,被他叫住：“不请我上去喝杯咖啡？”r
他这么问着,人已下了车,按了车锁,手肘支在车顶。r
我看看表,10点不到,还早,“速溶雀巢,不嫌弃的话,倒是可以请你上去喝一杯。”r
我前几日刚买了牙买加蓝山,还没开封,就放在开放式厨房的流理台上。姚谦墨眼尖,“好东西啊!”r
我笑,没接话,开了咖啡壶,煮开水,磨咖啡豆……我每周末的闲暇娱乐,就是煮一壶香味馥郁的咖啡,我靠这个来调节心情。r
“我这咖啡机买来还没用过。”r
见他带着讶异地看着我拆开咖啡机的包装,我如此解释。r
随后很长一段时间,他就坐在朝内的高脚椅上,双手交叠放在台子上,惬意得很。r
机身里传出咖啡豆细腻的摩擦声,水也快煮沸了,正冒着汩汩水泡,我正欲按下保温键,被姚谦墨阻止,他看看操控面上显示的水温：“再等等,用95度的水煮咖啡最好。”r
原来是行家。r
我这才忆起,这个人不光是个大有成就的律师,还是新加坡国内最老资格的姚家第三代公子。r
品味高,也实属正常。r
“问个问题行吗？”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实在是好奇。r
他有些古怪的看了我一眼,点点头。r
“这房子可是用来结婚?”r
他笑,“你对这个感兴趣？”r
“想听故事而已。”我掩饰自己的好奇,“我为你煮咖啡,得有报酬。”r
“等价交换？不愧是商人。”他啧啧叹道。r
随后,睨我一眼,“没错,是用来结婚。”r
“这公寓不错,可如果是你们姚家娶儿媳妇,这里……寒酸了点。”r
“买房子的时候,她……不知道我家里的背景。”r
“哦？”r
我尽量表现出一个听众该有的好奇。r
他似笑非笑看我一眼：“我和她一起付的首期。余款我一次性付清了,没告诉她。”r
他盯着咖啡壶,水滴正滤过漏斗,一点一点融进褐色粉末中。r
浓郁的辛香正缓缓蔓延。r
“后来呢？”这故事应该会很有趣。r
他意味不明地看我一眼：“没有后来。”r
我点头,表示理解。r
沉默片刻,他抬起头来,“不想知道原因？”r
我看他一眼。我并不是个好奇的人,问题,点到即止便可。我避开他的盯视,转身开橱柜,取来两个咖啡杯。r
我把咖啡杯送到他面前,出了厨房,到CD架前,将里面的婚戒盒拿出来。唤一声姚谦墨的名字。他一回头,我便把婚戒盒丢给他。r
他稳稳接住,随后摊开手掌,看了看手中东西。r
见他脸色有点茫然,我提醒道：“你落在这里的。”r
他拿起盒子,打开,再抬头看我,难免尴尬,抚着自己额头道：“我还真忘了。”r
他将盒子收进口袋,用勺子搅拌咖啡,迅速喝完,起身,拿了外套穿上。r
到了玄关,他穿好鞋子就走。r
“我送你。”我这么说,他顿住片刻,看着我,点点头。r
我送姚谦墨到楼下,他的车子就停在路边的停车区。上了车,他降下车窗,把一样东西塞到我手里。r
我摊开手一看,还是那个婚戒盒。r
“帮我扔了。”他面无表情的说。r
“你怎么不自己扔？”r
他答的轻巧：“我会舍不得。”r
我来不及回应,姚谦墨的车子已发动。r
车子在我面前绝尘而去,留下这个盒子。r
我兀自摇摇头,盒子握在手里,四方的棱角张扬着它不容忽视的存在。r
就在我转身的一瞬,旁边停车位上的车霎时亮起了车灯。r
强烈的光线刺得我眼睛反射性闭起,手也抬起,挡住这两道白亮的光。r
好不容易适应了光线,撑开眼帘,我隐约可以看见驾驶座上的那个身影,周身被黑暗包裹着,处在与车灯的光明戛然相反的另一面。r
他和我,隔着挡风玻璃,对视。r
我任命,走过去敲驾驶座的车窗。r
里面的人依旧直视前方。r
隔着玻璃,给我一个冷峭的侧面。r
隔着挡风玻璃,我看着此人不甚清晰的脸,心中纳闷：饭局结束后他和苍大美人一道走了,我以为今夜不用再见到他。r
他沉默,我却等不及,不耐的敲车窗：“喂!”r
夜里在下雨,我不想在大马路上淋着雨和他浪费时间。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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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了半天车窗,里面人还是没反应。r
我苦笑。自讨没趣。不再理会他,绕过车头,径直朝大楼走去。r
就在这时,身后,车窗降下的声音。r
随即,胡骞予的声音响起：“上车!”r
我讪笑,继续往里走,又蓦地止住脚步。r
叹口气,转身,绕过车头,走到副驾驶位,拉门上车。r
车子立刻发动。r
胡骞予一路无话,车子一直开,沿途风景渐渐变得很是熟悉。r
这是要回胡家的别墅？r
“停车!”我叫道。r
他从后视镜里瞥我一眼,不置可否。同时,换挡加速。r
“我叫你停车!我不去胡家!”r
他嘴角是若有似无地讥笑,我被他无言的挑衅弄得理智尽失,不管不顾地欺身过去和他抢方向盘。r
刺耳的摩擦声瞬时窜进密封性极佳的车厢。r
他猛地一转方向盘,踩刹车。r
车子差一点就撞上隔离道,但终究是停下了。r
我顿时脱力,双手从方向盘上滑下。r
车子熄了火,停在路边。r
我侧过身跨到胡骞予腿上,解他的领带。r
他有些茫然的捉住我的手,“干什么？”r
我不看他,解开了领带,之后,专心与他衬衫纽扣作斗争：“车里做一样。我说了,不去胡家。”r
他挑眉,忿恨的呼吸喷在我的脸上。他生什么气？我比较委屈才是。r
我继续,解开衬衫纽扣。r
衣领散开,他的脖子上,现出几枚吻痕。r
我一怔,心底陡升厌恶。r
恶心!r
这个男人……r
不对,是这只沙猪,这匹种马!r
难不成是刚从别的女人床上下来？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来找我？!r
我别开视线,他过来拥抱我,我挥开他的手：“滚开!脏……”r
他刹那间停住,似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r
下一秒,他周身蓦地散发出一股锐利、毫无顾忌的怒意。他一手攀住我的肩,一手降下靠背,顺势将我推倒,整个身体随即覆上来。r
他的身体,看似倾长,也瘦,却一点不轻,死死压制住我。r
我只觉得天旋地转,恨由心生：“你去找别人!!去找苍然微!去找Michelle!别碰我!”r
身上的重量,霎那间消失。r
我被拉了起来,拉到一个怀抱里。r
我不要他的拥抱,拳头抵住他胸口,抗拒。r
可他比我强势,按低了我的头,按到他的肩上：“没有别人,只有你……”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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脾气也发过了,架也吵过了,留下的只是一片残局。r
我身上只有一件连衣衬裙,其余衣物都散落在地上或车椅上。胡骞予一件一件拾起。r
他猫腰蹲在狭小的空间里,找寻着,起身之后,手上除了我的衣服,还有一个盒子。r
姚谦墨的婚戒盒。r
“谁的？”r
我已自方才的混乱与浑沌中冷静下来,“姚谦墨。他叫我扔掉。”r
“扔掉？”r
他似反问,又似自言自语,眼里闪过某种残忍的情绪,手撑住靠椅,开了我这边的车窗,盒子从我耳边飞过,丢到车外,带起一阵风。r
车依旧熄着火。r
我穿好衣服,茫然地看着前方。r
目不斜视,尽量不与胡骞予对视。r
车上的电子时钟显示凌晨1：30,我再沉不住气,抬头,迎向胡骞予透过后视镜投在我身上的视线。r
“送我回家。”r
他不回答,眼中散出轻忽的眸光。r
我粗喘一口气,重复一遍：“请,你,送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