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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半夜鬼哭


翌日晨,府上的婆婆妈妈们忙完自己的私活,又凑在一起窃窃私语,有几个表情夸张的,吹胡子瞪眼,煞有其事,吓得几个胆小的脸色发白。小桔子刚好路过给步步去端早饭,自从和步步一段时间相处下来,所谓近墨者黑,她充分继承了步步的八卦精神,凡是看见七大姑八大姨聚在一起嚼舌根,必定插一脚打听个大概。

步步已经梳洗完毕,精神元气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按她自己的话来说,再饱餐一顿,沿着墙根跑一圈锻炼一下,她都能用虚构的佛山无影脚将那墙踹出个洞来。所以别再把她当个病人伺候着,于是一早就催着小桔子给她去把早饭端来,打算吃饱了就去园子里溜达溜达。当时小桔子听了便笑到:“去园子里,万一碰到不想见的人怎么办?”

她心中一囧,心想你这不是明摆着在说何玄吗?自从那晚上就没见过他了,不见到最好,见到了又怎么样,不屑地回敬到:“碰到了就碰到了呗,见到朋友如春风拂面般温暖,见到敌人如秋风扫落叶般无情,你如果还不去给我端早饭,我就用对待敌人般对待你。”小桔子做了个鬼脸到:“是是是,丫头马上给小姐端早饭去。”

步步等了好一会,不仅肚子咕咕直叫,心想着奇怪了,过了走廊穿过园子就是灶间膳房,这死妮子端个早饭又端到哪里去了?两个来回都可以走了,却还不见人影。正想着,便随手整理了下衣襟,顺手拉出脖子上套的,何玄送给自己的那个玲珑荷包,放在手里细细把玩了一番,凑近鼻子闻了闻,清新的中药味还是很浓。

她心想:“要说何玄这人吧,五官长得是丑了点,可这心却聪明的很,手也巧,居然能做出这么个好看的荷包送给自己。”刚刚忍不住想夸奖他几句,脸面上突然挂不出,又暗自骂自己没出息,心想他不是大夫吗?会做个荷包稀奇吗?谁晓得他做了多少个荷包,送给过多少个女子?

她正想着,觉得脚边有点异样,低头一看猫儿小银正聚精会神地仰着头,好奇地盯着她手里的荷包,似乎很有兴趣。步步觉得好玩,刚想拿过去凑近给它闻闻,看看它会不会害怕中草药的味道,谁知门外突然传来小桔子急匆匆的脚步声,由远至近,还带点慌乱。

步步赶紧把荷包往脖子上一套,匆匆拿衣服遮掩起来,心想要是被小桔子看见,不知道又拿什么话调侃自己,就这荷包事件也不知道被她说了多少次了,每次自己都一副不屑的样子,若是被她知道自己一直贴身携带,自己好不容易建立的冷若冰霜,那啥艳若桃李的形象就被她笑话到爪哇国去了。

好在小桔子前脚进来,后脚因为着急,差点摔倒把早餐匣子都快掀翻,所以根本没时间来关注这位二小姐究竟在演什么精神分裂的角色。她哎哟一声护住主子的早餐不受损失,自己却一屁股坐翻在地上。步步忍着笑起身走过去将她扶起,嗔到:“这丫头越来越不像话了,这么大一个人了,走路慌慌张张的,后面有鬼在追你吗?”

谁知小桔子一听,瞬间把刚才还抱在怀里的早餐匣子扔的老远,一下子爬到步步身后一个劲得躲,闭着眼睛大声叫到:“小姐,你别吓我,我后面有什么?真的有什么吗?”猫儿小银鄙视地看了一眼她的囧样,突然耸了耸鼻子,快活地跟个小马驹似的,撒开小短腿颠着跑去嗅摔在地上的早餐去了。

步步不解了,问到:“小桔子,你怎么了,大白天真是活见鬼了。”

小桔子又一声尖叫,大喊到:“小姐,你别说那个字,我怕,我真的害怕呀。”

步步没好气到:“你害怕什么呀?这晴天大白日的,哪来的那东西,真要是有呀,我看你就是那鬼,一只缩头缩脑的胆小鬼。”

小桔子突然觉得尴尬,只是从她背后转出来,抱住她的胳臂到:“人家本来也不怕的,刚出去那会,碰上那帮子下人在那里嘀咕,说是昨晚上听见鬼哭了,好像那方向是从别院那边传出来的。”

步步一怔,觉得背上顿时汗毛林立,悄声到:“你说啥?别院那里昨晚有鬼哭?”

小桔子抱着肩膀瑟瑟发抖到:“真的呢,那群婆婆妈妈们说的活灵活现的,有的还听的清晰,说是那鬼哭得声音可响了,一般人可没那个劲道。”

步步心想,莫非是福伯的阴魂不散?这世上难道真的有鬼?以前从来没听说过着府上有鬼哭啊,她咽了口唾沫,强作镇定地说到:“这不会是昨晚的风大,呜呜吹的声音吧?”

小桔子一跺脚,压低着声音,着急到:“小姐啊,你这是真傻还是装傻啊?人家不知道,你还不清楚吗?你看这地点,这时间,分明是死去的福伯不甘心,回来哭来了。”

步步本来倒有点害怕,可经小桔子这么一说,反而心里坦荡了,她清了清嗓子,煞有其事到:“作为一名光荣的无神论者,我相信一切牛鬼蛇神都是人们大脑虚幻意识的产物。”看着小桔子莫名其妙的眼神,她只得掩饰到:“咳咳,这是,额,我娘亲和我说的。”

她突然悄声说到:“小桔子吗,别害怕,福伯死的时候只有我们,敏山大哥还有何玄在场,如果他真回来哭魂索命,也要哭给我们四个人听啊,你想为什么我们两个昨晚睡得好好的,什么都没听见,倒是那些不相干的人听见了,那有什么意思呢?”

小桔子心想,咦,这还真有道理,她点点头,顷刻放松了很多:“也是啊,小姐说的还真有道理,那看来估计是别的什么声音,刚好那帮子婆婆妈妈们又胆小神乎其神的很,什么事都爱往那鬼神身上套,真是无端惹是生非的很啊。”她一边摇头,一边掩饰自己的心绪。

步步心里偷乐,心想这几天老是被你这小丫头戏弄调侃,好歹今天你也出了回洋相,非得好好撑回面子不可。于是就唏嘘到:“这帮老妈子的确可恶,但不知道刚才是谁还进来以讹传讹,自己还吓得把我的早餐都打翻了。”

小桔子讪笑到:“我刚才不是被误导了嘛,现在我就去收拾收拾。”她赶紧扯开话题,朝饭匣子所在的地面走去,准备拾掇干净再去给步步端一份来。还没等走到跟前,只见猫儿小银吃得圆滚滚地露着肚皮四脚朝天地躺在那里。

步步笑道:“你还收拾个啥呀,你看小银比你勤快,怕你累着,早吃得干干净净了。”话音未落,小银眯着眼看着一脸悲戚的小桔子,喵得叫了一声,一边还摇着尾巴,显得吃得心满意足。

苏城外十里,一天一夜没睡的四常刚刚和大常、二常、三常和五常汇报了少主人的近况,正肿着眼睛准备好好谋划下一步怎么做,谁知道无缘无故地耳朵却又红又痒起来,不知道何缘故。

他又怎么晓得,昨晚他的一哭一扯嗓子,已经为齐府的茶余饭后增添了更多的神秘色彩,那么多七大姑八大姨论者说他,耳朵没烫出水泡来,实属幸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