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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翻墙而出


秋风飒起,地处江南的苏城有着不一样的妩媚和雅致。城里的闹街,青石板两侧都是扎堆的小贩,一字排开自己琳琅的货物。

有的小贩借机用麦秸扎个垛,上头插着红彤彤的冰糖葫芦,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惹的一群拖鼻涕的小孩看着心痒。满街都是形状各异,五颜六色的风车,呼啦啦得转起来,吱吱作响间那气色彩条交错变幻,映射出若干道洋溢着暖意的彩虹,在夕阳的渲染下,煞是好看。

相比闹街的喧哗,城郊外十里地,坐落着一方硕大的庭院,规格严谨,巍峨耸立。外人远远望去,坐落有致,颇显气势。可它静得出偏僻,却又静的令人刮目相看,寒风乍起,扫着枯叶蜷着旋飘起又落下,越发显得冷清和肃静。

说它偏僻,其实是闹中取静,有风水先生曾经捋胡子感叹,“此处择龙行止有度,内乘龙之生气,纳旺之堂气,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一风水宝地啊!”

要说它令人刮目相看的,远远不止这一点,以往这所庭院人气并不忘,近几年来每逢过年佳节,总会有些气度不凡的人,前来拜会这宅子的主人。那庭院门规森严,凡是宾客都要被严格搜身,验明投名贴真伪。而那庭院的主人却怪异的很,宾客的贺礼照单全收,可人却从来也不现身,客人们大都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几乎连主人长什么样都没见过。

在这庭院附近有一所村舍,舍里住着一老樵夫,据说他是能够自由出入那所宅子的人,至于原因他从来不说起。凡是有人问起各种缘由,那老汉叼着顿在麦秸堆上,吧嗒吧嗒抽着旱烟袋,笑眯眯得将脸皱成一朵花,呵呵到:“老樵夫,送柴火呗,不让我进,那就没了柴火,他们靠什么烧火?”

因故,苏城里男女老少无事不走近郊,但若非得途径那宅子附近,也是打起十分精神,生怕冒犯了宅子的主人。曾有年少不懂事者靠近那庭院,趴在门缝想瞅一究竟,不知何故抱头鼠窜回来,后来便变得疯疯癫癫,逢人便说些胡话,至此,市井平民再没有去接近这庭院的想法。

只是每到年庚,依然有些衣着显赫的人物,满载着车马兴致勃勃而来,悻悻失望得空着马车而归,成为大街上一道特殊的风景,让人不禁遐想。

三天后,步步死活不愿意待在床上了,便对着镜子让小桔子帮忙梳洗了一番。她心里默默记着这衣物哪件穿里,哪件穿外的顺序,心想入乡随俗的规矩还是要遵守的,这古时候可不兴内衣外穿的时髦,要是一不留神弄乱了,指不定的背上无视妇德的罪名,扔进柴房再关几天。

看着镜中的自己,手如柔荑,脂若凝霜,步步轻叹到,若是这位湄尔小姐真穿越去了自己的世界,不知道会不会无法接受自己平凡的外表,而垂头丧气呢。

小桔子替步步束完发,轻轻为她插上带着精致细穗子的步摇簪,嘴里啧啧到,“这齐府上下都说大小姐是仪容俊美,在我看来,二小姐才是真美人,无非就是平常打扮得过于素雅,不愿引人注目罢了”

步步微微一笑,心想这湄尔在打扮方面的性格倒也与自己无异,否则要是个首饰狂,自己为了适应她的日常服饰,每天叮叮当当的挂一身走来走去,和那唱大戏的有什么区别。

突然心中一动,开口说到:“小桔子,我们出去走走吧,我都快闷坏了。”步步自然有她自己的想法,她觉得穿越这事,来的玄乎,去的也玄乎,或许哪天她就穿越回去了。

就当出国旅行了一趟,自己得好好把这个时代的人情世故,风景人物,再有特产小吃都熟悉个够,哪天命运安排她回去了,回去还得发个微博,写个facebook,传个空间日志,要有东西可写啊。

小桔子面露难色,尴尬嘟囔到:“二小姐,自从上次你男扮女装逃婚被老爷抓了回来,你就被下了禁足令,今年过年之前,我怕你是出不去了的。你看,那后院的门被锁了起来,上次你垫着我才勉强翻了过去,我的腰,到现在还被你踩得生疼呢。”

步步正色到:“小桔子,这样吧,小姐我实在是不愿意天天被管在这里了,那小银还每天过了午时就跑出去玩的权利呢。”她说到这里,四下打探,这猫大侠果然又出去闲逛了,整个房间找不到它的踪影。

“唉,在柴房里,我不如一只猫,出了柴房我还是不如一只猫”步步心里暗暗叹气到。“小桔子,我不为难你,但是你也别为难我。我不再要你像上次那样帮我逃出去,但如果我靠自己出去了,你也不要去告诉老爷和我姐姐好吗?”步步目不转睛的盯着小桔子看,眼神里带着一丝狡黠,让小桔子瞬间有点冷汗直流。

当步步的双脚踏在苏城闹街的青石板上,她被脚底穿来的历史真实感征服了,她不由得睁大了双眼,那满街飞快旋转的五颜六色的风筝,满街玲琅满目的货物,那飒爽风中空气的清新味道,一副国泰民安民生富足的景象。

她不由得觉得,其实这个时代也蛮好的,至少在她看来,那群小屁孩围着的麦秸垛上,插着的自己最爱的冰糖葫芦,串串都比学校门口,或者超市专卖的都要个大,抢眼,红的发亮,看一眼就甜到心里了。

步步她咽了咽口水,走到小贩面前,突然愣了楞,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出来之前,竟然没有带钱。小桔子也没有告诉她,湄尔的钱放在什么地方。苍天,她心里一阵无力,觉得糖葫芦就是奥特曼,而自己就是那只已经被打败的小怪兽。

如何是好,现在回去拿,估计回的去,就再也出不来了。“喂”步步鼓起勇气,伸手碰了碰经过她身边的一个行人,低声开口到,“借我点银两好吗?”

齐府后院围墙内,小桔子傻傻站着,在她面前的围墙底下,是步步从房间里搬出来的三床被子加两个枕头叠起的“台基”,她就是这么大大方方、简简单单地跨上“台基”,然后轻轻松松得跃过墙头,翻下去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