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普通的战列舰，虽然毒牙号等舰都是36炮的护卫舰，舷侧只有15门火炮，但架不住口径大威力大，被压在这里射击，很快李弥久阵型中的淮阴号被破开了几个大洞，海水汹涌地倒灌而入，水手无法进行损管，只能坐视这艘曾经嚣张霸气的鸟船沉入汪洋大海。
在一百米的超近距离上，两边的火炮都能互相够得着对方。鸟船上搭载的10斤海军炮，虽然只有毒牙级护卫舰30斤炮的三分之一，但也有1000米的有效射程，最大射程也能达到2000米以上。
李弥久的炮击反击看上去几乎没有成效，鸟船一侧打出的10发炮弹虽然在近距离至少有十中八的命中率了，但是毒牙级的铁木船壳完全防御了这些炮弹，实心弹打在船壳上，除了像敲门一样砰砰作响，任何的伤害都不能造成。
李弥久毕竟是很有经验的舰队管带，他看情势不好，立即发布命令：“全舰队，换葡萄弹，打甲板，杀伤人群！”
步安站在毒牙号上，敏感的他很快察觉了本来射速很快的鸟船的火炮似乎有了一点点停歇，他下意识地察觉到了不好，紧接着，他就看到一个圆筒式的炮弹砰的一下打上了毒牙号的舷侧。
这枚圆筒样子的炮弹并没有产生剧烈的爆炸声响，但是却爆出了几十颗小圆球、铁钉、碎屑之类的东西，因为这颗炮弹打得有些低了，虽然击中了船舷，但是高干舷的船侧挡住了一部分霰弹的攻击，只有一名站在船舷边上的倒霉鬼，被一颗铁球洞穿了下颚，直接倒地身亡了。
李华梅和步安眼神皆是一厉，这是这个时代海军使用的三大弹种之一的葡萄弹，也可以理解为海军的开花弹，葡萄弹传入中土后，跟中土的开花弹进行了一次混血，产生了现在这个东西。
要是实心弹，步安其实一点都不担心，12磅重的实心炮弹即便打上了甲板形成跳弹，对于舰员的杀伤也不是很严重，可是葡萄弹就不一样了，如果被这种东西打上甲板，普通的舰员一下子就会被扫倒一片。
所以当初在设计毒牙级战舰的时候，步安有意识地提高了毒牙级的舷侧，弄得多少有些像是中古的帆船。就是为了敌方的火炮难以将葡萄弹这样的东西打上自己的船甲板。
很快步安也发现，自己之前这个设计还是有效果的，鸟船本身就是个矮个子，撅起炮口往上打本来就不灵便，海军炮都是加农炮，追求的是直射，所以往船甲板上打葡萄弹的效果并不是很好，淮海舰队放在上层甲板的大炮倒是有一点发挥余地，不过步安也不可能坐以待毙，他立即下令所有不必要船员离开甲板，并用铁木板作为盾牌，防备葡萄弹发出的霰弹。
毒牙级的主要火炮都在炮甲板，上层甲板没有几门火炮，再加上毒牙级是可以完全靠螺旋桨提供动力，前甲板处的方向舵为了安全已经设立起了一个小型的方向舵舱室，虽然看上去有些难看，但是现在证实了它的设计是很有价值的。霰弹无法洞穿铁木的室壁，而掌握方向舵的舵手可以安全的在这里操控护卫舰的行动。
一枚霰弹在步安和李华梅的身前炸开，数十枚小圆球、铁屑之类的东西冲向了两人。步安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鼓荡体内灵气，立即形成了一个鸡蛋壳一样的能量罩，这一手他看过不少人玩过了，现在自己用起来也是得心应手。
另一边的李华梅也毫不马虎，她的动作更为花哨，单足立地为轴心，整个身体转了起来，刮起一道小旋风，竟然把打过来的霰弹全部吹飞了。
步安倒是比较差异，他能大体看出李华梅也是二流的水平，武技应该不弱，想不到手段居然如此不同，步安不相信她不会使用内气外放的防御罩壁，但是她偏使用了这样一种新奇而又惹眼的招数。
“嘿，果然是翔绯虎啊，就是与众不同。”他心里嘀咕着。
步安看葡萄弹的攻击对于船舰的伤害有限，而且舰员们可以防护之下，除了那种倒霉的，很少会有人被打死。不过步安绝不会放任这群瘪三就这么欺负自己，他大声下令道：“全舰队，炮口向下，给我打水线，我要看到他们全部沉到水底！”
这条命令发布后，立即收到了成效，毒牙号当先打出了十几枚炮弹，都在淮升号的下部水线区域打出了大洞，本来这艘船已经被毒牙号轰得破破烂烂了，这一次集中打在水线上，立即咬出了好几个大洞，海水疯狂地涌入，竟然一刹那间，这艘鸟船竟然开始往左侧倾斜，似乎立即就要翻船沉没。
李弥久咬着牙，恶狠狠地盯着把自己的旗舰打成这个样子的毒牙号，心里把突然跳出来围住他们淮海舰队一顿猛揍的家伙们诅咒了一万遍啊一万遍。他毕竟是舰队管带而不是普通舰长，即便是淮升号被击沉了，他也不可能玩什么舰在人在舰亡人亡的把戏。他猛地施展轻功，从淮升号上跳了起来，跃到了后一艘淮通号上，继续指挥战斗。
“靠炮轰估计不成了，这些鬼船太他妈结实了！”李弥久盘算着如何能反败为胜，虽然他自己觉得都无比渺茫，但是在这个时候，越是害怕、越是踌躇越不可能求得一线生机，大海是个残酷的地方，失败就可能葬身鱼腹。
“拼了，兄弟们，把船打过去，我们跳帮接舷战！老子带着你们抢了这群王八蛋的船！”李弥久暴喝一声，即便是如此逆境中，他仍旧得到了忠心船员们的齐声呼应。
步安也在毒牙号上看到了敌舰的动静，已经丧失了两条舰的淮海舰队，突然整齐地舰艏打左舵，朝着就在不远处的并排行驶的分海团战舰冲了过来。
李华梅眼皮一跳，立即叫道：“他们想接舷跳帮！”
步安的表现远比李华梅要淡定许多，发令道：“传我的命令予各舰，引擎档位前进四，全速脱离！”
这又是不对称的战斗兵器优势了，有着白炭动力炉的毒牙级护卫舰，现在是开着三道帆在跟淮海舰队争锋，他们的动力引擎现在是打在停车档上的，动力炉的停车档就类似于空档，而且由于白炭的特性，并不存在像是燃气轮机或者蒸汽轮机那种熄火状态，只要舵手推动档位，船就能短时间内从发动机待机状态进入高转速。
由毒牙号领衔，所有魔动护卫舰立即开到了满速30节，以让李弥久始料未及的速度高速前插，他们向前冲，而且也是左舵，李弥久就无法跟上他们，只要高速的魔动船再一个折返回来，绕着鸟船继续兜圈子，李弥久的舰队绝不可能有任何幸理。
不过貌似上天眷顾了一下李弥久的运气，也不知道是不是分海团这边最后一艘白牙号上的舰长易安?杜可夫是不是还没有完全摸透魔动船的性能，在开机的时候遇到了一点故障，竟然跟其他三艘船拉开了一段距离，等他的高速开起来，淮通号、淮阳号已经一头撞上了这艘魔动船。
步安和李华梅眼中一凛，暗道不好，不过这种情况也是很常见的，所谓的战斗就是双方不断地犯错，率先抓住敌人错误的一方就能提前获得胜机。现在李弥久抓住了易安?杜可夫的一个错误，一旦他的三艘船都接舷上了白牙号，他们就会夺下这艘船的控制权，到时候胜负更加难以预料。
“李姑娘，指挥权给你，我带人上去把白牙号救出来。”步安利落地说道。
李华梅十分坚定地摇头，道：“易安是我的人，我不能放他在那里，指挥权给别人吧，我跟你一起去！”
这个倒是麻烦了，船上除了步安、李华梅，虽然还有金罗睺和月上斋，但这俩打架可以，指挥作战就不成了，最好的方法是让李华梅带队去支援白牙号，步安继续指挥战斗，但步安有预感，如果没有自己，估计李华梅他们搞不掂。
他瞥了一眼，看到了船上的二副秦知章，这个小伙子也是分海团的人，三流的武力，不过海上的东西很熟，步安赏识他的行船天赋，把他调到毒牙号来给自己当临时二副。
“知章，你接指挥权。”
“是，船主！”没想到这个年轻的小伙子倒是一点推辞都没有，单是这勇于任事的气魄就了不得。
步安点点头，交代道：“你带毒牙号和尖牙号、猛牙号就在外围，不要太接近淮海舰队的船，用炮把他们这些废船都给毁了。不必顾忌伤到里面的白牙号。”
“得令！”秦知章抱拳喝道。
步安将白色的海军将领制服外套脱了下来，里面就是一件短袖的白色海军衬衫，他抽出腰间的宝石利刃，回头看李华梅道：“李姑娘，我们踏海过去，成么？”
李华梅脸色淡然地轻轻点头：“不要小看我是个女儿家，步船主，咱们不如比一比谁先登上白牙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