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瀛,大名和忍者、商家、船手众之间的关系比较复杂,在大名掌握了本地区的极大权力之后,忍者、商家和船手众这样的组织一般会宣布对大名和强藩效忠,从此以后成为大名们的专属力量,也通过这样的一种模式而在大名统御的地区进行垄断。最明显的莫过于商家了,如果一个大商家成为了一个地区大名的专属商人,那么在该地区他将享有最优渥的行商权力,诸多外来的商户无法在本地区立足,而相对的,专属商家也需要每年向大名缴纳一笔不菲的“保护费”。
但在宣布效忠之前,许多类似的组织都是半独立的状态,他们可能会对一些大名表现恭敬,但是实质上他们并不会对大名们的指令惟命是从。
现在的步安和其分海团基本上就是独立于松下藩之外的类船手众的组织,为了倚重分海团的海上突击能力,按照步骤松下义竜必须向不从属于他的分海团当主步安送上一笔好处费。这与到忍者里委托任务是一个套路。
步安接受松下家的委托后,倒是没有伸手要钱,盖因他要跟松下家做一笔大生意,所以委托费什么的他已经不在乎了。据他所知,一般船手众的委托金额,基本上都是三五千贯这个数字,对他来讲简直是九牛一毛,如果是大一点的行动,出到数万贯已经让所有人咋舌了。
好在松下家算是比较有钱的藩,掌握着对高丽和中土的对外贸易,松下藩的进项比较多,实力自然比其他关西和关东的藩国强悍一些。
最终松下义竜七拼八凑买走了步安的32门炮,其中两门是用以攻城的32磅重炮,其余的都是比较灵便的6磅小炮,可以用马车拉着进行野战。
让步安哭笑不得的是,东瀛缺少马匹,而且马种也不是特别好,跟东瀛的矮矬子们一样,东瀛马也是矬子马,让步安觉得跟驴子差不多高。就算如此,松下家还是做了好一番动员才弄了数十头驴马充当炮车的动力。
训练炮兵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先期为了制造出能够承受住6磅炮的马车就花费了不少功夫,学过历史的步安知道,在拿破仑时期的炮兵成为了战场上的中坚力量,他们的炮兵采用的马车一般可以快速拆解成两个部分,机动时由马匹拖着,需要发炮的时候就将火炮从马车拖挂上搬下来,然后直接安放在地上。
当然简单的火炮工事还是要做的,不过随着军事技术的发展,需要做的工作也越来越小。
步安是不指望松下义竜所属的大筒队能够学到野战炮兵的精粹所在的,同样就是他也只是大体了解一些如何运用野战炮兵的事宜,而具体如何操作他也是抓瞎。所以本着军火商认真负责的售后服务,他派出了文森佐手下几个比较精通于火炮的欧洲人去做教官,大体教授一下松下义竜的大筒队如何使用火炮。
其实这几个所谓的火炮达人虽然在舰船上打炮玩得很溜,但是对于步兵炮这种玩意儿也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的货色。反正有比没有好,最起码传授他们一点使用须知,不要老是玩着玩着就炸膛了,或者误伤友军之类的。
步安寻了一日又一次跑到了无人海域,这一次按照订单,他一共招募出了两艘木壳帆船。一艘是全帆装的24炮巡防舰,一艘则是曾经闻名世界的东印度帆船(East_Indiaman)。东印度帆船并不是简单的字面意思,航行在东印度地区的帆船,而是变成了一个船舶的专有词汇,当然字面意思理解也不能算错,因为这种可战可商的大型帆船,本身就是因为是东印度公司们的主要船舶而得名的。
步安的这一艘东印度帆船载重达1200吨,在风帆时代,排水量通常不作为衡量帆船的主要标准,而船载重则是衡量船只大小的主要因素。以战船论,船只的火炮数量也是一个重要的指标,所以在不列颠横行七大洋的时代,一般来说,8-16门火炮的一般是单桅战船,属于六级舰;22-50门火炮的战舰通常划分为五级舰,她们主要由护卫舰和巡航舰组成,一般火炮的标准为32炮、38炮和24炮;从四级舰开始,英国人就将他们算为战列舰了,通常四级舰为50-60门炮左右,这一级别也并不算最大量的战舰;三级舰是风帆时代的标志性的主力舰,通常有64-90门火炮,常见标准为74炮和80炮的三级舰,最低档为64炮三级舰;二级舰开始就是国家象征级的镇国军舰了,一般是90-100门火炮,不过相对数量较少;一级舰象征着国家的荣耀和海军的强盛,只有很少国家可以建造并维持这样的庞然大物,100炮以上才能称为一级舰,而有些国家也造出了超过120门炮的超级战列舰,严格意义上来说她们仍算是一级舰,其代表是保存了几百年的胜利号。
说步安的这艘东印度帆船可战可商是因为除了超大的舱室容量,这艘帆船还硬生生的具备了两层炮甲板,装备有58门火炮,不过这58门火炮一般都以6磅和12磅这样的小炮为主,火力也就是跟连波号、绫波号这样的护卫舰相当。
为了充分发挥一件商品卖两次这种毫无节操的精神,步安先是将这艘东印度商船上的火炮统统收走,然后拿出30门6磅炮作为他出卖给松下家的大筒。这艘商船上最终仅仅留下了四门12磅火炮充门面,剩下的20多门火炮都被步安用传藏仪装了起来。
本来他就打算是要以运兵船的身份出售这艘东印度商船,如果还搭配几十门火炮出售,那么自己的火炮销路肯定就要被堵死了。
好在那艘24炮的巡防舰上并没有拆卸什么东西,毕竟那是正牌的战舰,他也不好意思再去给人家拆炮。
两艘船外加火炮一共卖了不到20万贯,松下家一次拿不出那么多黄金,最后拿一部分白银充数才凑够了这笔钱。
就野心勃勃的松下义竜本人来说,虽然这一次几乎让松下家大出血,但是他仍旧觉得十分值得。在东瀛可不是任何时候都能购买到西洋人犀利的火炮和军舰的。他的老父曾经在几十年前希望购买一艘荷兰人的三级战列舰,规制与圣安娜号这样的64炮战舰相当,荷兰人先是百般推辞,最后一口气喊出了30万贯这样的天价。就算是大筒这个东西,东瀛本地有的铁匠会铸造,但是绝没有西洋人和步安出售的品质那么好,经常是打上十几次就宣告报废,让所有将军们又爱又恨。
步安站立在圣安娜号的船头,将宝石利刃潇洒地扛在肩上。作为一个小型的舰队,船舰之间的协同配合被他看得十分重,即使在东瀛这片海域几乎没有能够与他的战舰抗衡的敌人,但他的目标可不是制霸东瀛,而是两极航线。
“命令连波号左舵三,绫波号右舵五,以圣安娜号为首,呈线列阵型!”
“连波号左舵三!”
“绫波号右舵五!”
……
千代也是心情不错,雀跃地对步安说道:“步安君我们的分海团已经初具规模了呢,大家的配合已经越来越娴熟了。”
步安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帆船航海是最考验人协作能力的一项运动,即使到了自己那个年代,许多海军都保留着一些帆船作为训练舰,就是为了训练水兵们相互支持依靠协作的能力和精神。
自己船上的这些水手,大部分都有过一些航海经验,少部分还当过海贼,其余的也多是海商水手、渔民这样一辈子跟海洋脱不开关系的,所以上手比较迅速。一些新招募的水手也许经验不足,但以老带新用不了多长时间他们也会蜕变成合格的海员。
唯一可虑的是,真正的海战光是娴熟的航海还是不够的,坚定不移地执行指挥官的命令,面对火炮纷飞、硝烟弥漫的大洋战场都能无所畏惧地向敌人发炮,并有条不紊地在各个位置上工作,这才是决定一支海军舰队是否能够算得上是精锐的标准。
以指挥人员而论,自己、文森佐、源内等人都只能算是半吊子的舰长,自己也许对于海战多少有一些知识,但是具体操作起来,面对复杂的水文、气象条件,碰上各种狡猾老练的敌人,步安是如何都乐观不起来的。
现在于东瀛的大杀四方,不好听地说法就是矮子里面拔矬子。他只能算是在东瀛这片航海落后,进取心不足的海域能够称雄称霸,一旦他的小舰队去到中土,来到东南亚南洋,所面对的都是如狼似虎的海上船长,他们过人的知见和经验都会削弱自己的能力。
再加上层出不穷的神秘宝物和神秘力量,面对这样的敌人将会十分困难。
步安没有太颓丧,他拍了拍脑门,寻思道:“如果实在对付不了,把海蠍号给弄出来干挺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