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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013 你不如我兄长


鲸海源内认为这些天是他最幸运的日子,他是四国长大的一个偷鸡摸狗的少年,后来被甚六拉入伙,成为了一名海贼。源内长着一对巨大的眼睛,能看到很远的事情,所以是天生的海上瞭望手。不过甚六对他很不好,动辄打骂,还经常侮辱他。但是甚六是西海道地方比较强的一名海贼,因为甚六领悟了如何使用气,如果他去投奔一位大名,绝对会被赐封为武士。但是甚六天性卑劣,没有道德观念,不屑于成为循规蹈矩的武士,于是当了海贼。

不过甚六虽然强大,但是他被更强的的步大人给击杀了。并且成为了源内的主公,赐给了源内一个姓氏,他源内也成为了一个武士。虽然他现在还没有佩刀,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有好的心情。

登上主公的圣安娜号的第一天就是波澜起伏的,因为主公步安大人的船上住了一只强大的先古代海兽,有一个倒霉的海贼不知道怎么得罪了这位大爷,被它用鳌钳夹成了两截。

不过后来,强大的主公过去跟这位大爷交涉了一下,为它淋了一桶海水,这位大爷似乎安定下来了,不过尽管如此,还是没有海贼敢接近一个先古类海兽,只有主公大人能够接近它,给它淋水湿身,给它喂食。

所以没有什么见识的海贼们,都认为主公的强大,足以驯服一只先古类海兽。所以所有的海贼都对那位高过他们一头多的主公抱着无限景仰的感情。

步安得到了一共五十名海贼水手,大都已经在海上生活了数年,每一个都比他更擅长航海。除了有一个冲撞了螃蟹,被宰掉之后,船上还剩下49个水手。

自从这些前海贼上了船,步安就将货舱里的黄金白银全部收入了传藏仪,为了船不至倾覆,他只能在货舱里装了几十块当时特意准备的石头。

圣安娜号跟着霜天丸商船行动后,步安继续从事着捕鱼活动,虽然从海盗船上获得了足够的食物和淡水,但是步安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喂养船上那只霸王一样的螃蟹。

“步安君,你的船是不是装了什么道具?为什么跑得这么快,再这样下去,霜天丸就会被甩掉了。”似乎对步安保有好感,千代从霜天丸上来到了圣安娜号上,美其名曰替步安管束这些海贼,防止他们作乱。

步安突然想起自己的圣安娜号速度能达到二十节,全都是主桅杆上的轻快之帆的作用,他不好意思地问道:“千代小姐,霜天丸上还有备用帆么?我可以花钱买。”

千代聪明伶俐,很快明白了圣安娜号跑得飞快的秘密就在那张巨大的风帆上,她莞尔笑道:“步安君,你把那艘海盗船送给了左卫门,难道他连一张帆都出不起么?”

步安兜里钱多有些烧得慌,他把那艘海盗船上的几门小炮都卸了下来,装到了圣安娜的侧舷上,却把一艘空船送给了左卫门。这艘小船上没有了风帆,所以左卫门只能拿霜天丸拖着它行进。

步安笑了笑,对鲸海源内道:“源内,去把主桅杆上的帆给我摘下来,划破一根线,我就把你扔到海里去喂鲨鱼!”

源内不敢怠慢,立即象一只灵猴一样爬上了主桅杆,迅速将轻快之帆解了下来,可是当轻灵之帆脱离了桅杆后,竟然迅速地缩小,变成了只有一张桌布大小的帆布。

“太神奇了!一定是西方的魔法道具!”千代捂着小嘴惊呼道。

步安突然有一种虚荣感,他笑道:“这张帆是我整条船上最贵重的东西了。”

白受了步安送的一艘船的左卫门果然恭恭敬敬地送上了一张备用帆,圣安娜号也终于脱离了超常的速度,一前一后,跟霜天丸慢慢地在海面上航行着。

傍晚的时候,步安命令水手将放在水中一天的网提了起来,挑出大的鱼,开始动手将这些鱼削成鱼肉块,给自己船上的螃蟹喂食。

他一边喂食,一边与千代聊天,道:“千代酱,你一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吧。”

千代脸色一红,回答道:“被步安君看出来了,我这一次是偷跑出来历练的,想不到实力不足,差点给别人添了麻烦。”

“千代酱年纪轻轻已经有这么强的实力了,实在是厉害啊,假以时日一定能够成为剑术大师的,最起码我在你这个年纪是没有这个实力的。”步安觉得自己最近说大话有些成瘾了,别说千代这个年纪,十几天前他也没有这个实力。

千代只看到了他的出手如电和绚丽的冰霰翀,并不知道他的真正底细,不过小姑娘还是道:“步安君的实力很强,但是跟家兄比起来还是需要努力的。”

她的话说得委婉,但是意思很明确,就是你跟我哥哥比起来还是不够看。

“哦?贵兄长是有名的武士么?”

说到这里,小姑娘以一种自豪的口气说道:“家兄是西海道第一强藩松下家的兵法指南役,太阁信氏。整个九州岛地方,能够做他的对手的人,用一只手也数的过来。”

步安知道,日本古代普遍认为,当一个人的武艺达到一定境界时,便一通百通了。武艺的法门,跟兵法的法门大同小异。杀一人,与杀万人的功夫其实并没有太大差别。所以很多大名喜欢邀请一些知名剑豪,充当自己的兵法指南役,以资顾问。

千代还道:“家兄而且是一位十分有名气的名刀收藏家,不过也因为这个,每年都有很多人上门挑战或者来我们家偷窃。”

步安想起了千代使用的亲潮玄光,那把刀仅仅从卖相上,就可以称作名刀了,别说它还切金断玉、吹毛发断了。

步安笑了笑,道:“千代酱,下回出来历练,不要带那么好的兵器,也不要装扮的太美,因为无论是单身的美人还是绝世的兵器,都是取祸的源头。”

千代脸色红了红,鞠躬道:“多谢步安君指点了。”

随即她又惆怅道:“不知道这次回家会被兄长怎样责罚,恐怕永远都不能出门了吧,说不好让他随便找个人就嫁掉了,哇,我不要。”

看着她还是一副少女的可爱样子,步安不由笑了笑,扔下了最后一块喂给螃蟹的鱼肉,擦了擦手,起身走进自己的船长室,准备去冥想了。

“等等,步安君,请问,我今天晚上睡在那里?”千代不好意思的问道。

步安想到整个圣安娜号上只有船长室是最大最舒适的地方,而船上虽然还有大副、二副的专门房间,是以前卡洛斯留给他最强的左右手的房间,但是他还没有收拾。

“千代酱今天就睡在船长室吧,我可以睡在二副的房间,你就安心睡眠吧。”

“这怎么可以,步安君是主人,我怎么能睡主人的地方,还是请让我睡二副的房间吧。”

步安突然觉得这个装大人的小姑娘挺有意思的,于是说道:“客人就要听主人的安排,我让你去睡你就去睡好啦。而且我需要修行,睡哪里都是一样的。”

这话倒不是假的,步安现在睡眠的时间不多,大部分时间躺在床上也进入冥想了。

千代拗不过他,只能红着脸自己进了船长室。

步安在临睡觉前又巡视了一遍船上的水手,这些水手对他异常恭敬,都是以家臣觐见主公的跪礼去拜见他的。而且圣安娜号上的环境,比他们那艘小破海盗船要好得多,这些家伙们十分满意。

突然成为下级武士的鲸海源内,在获得姓氏之后,在海贼水手之间,突然好像地位大大上升了。他不管如何踢打做得不好的水手,水手们都是低头猛地道歉,一个劲地“是是”个不停。看见主公走进了二副的房间,本来应该睡在大副房间的鲸海源内为了避免僭越,还是跟水手们睡在了下层甲板的水手宿舍中。

坐在还有些灰尘的二副房间的床上,步安回想着今天所看到的并不入流的人类战斗。可能唯一值得学习的就是千代的步法和出刀了,只不过他碍于脸皮和年纪问题,不好意思去问一个比自己小十几岁的小姑娘,只能寄希望于老天,能在今天的冥想中,给他送一份大礼了。

冥想很快开始了,虽然这一次他并没有感到任何技能学习的迹象,但是冥想就是在他一天中经历感悟后,与天地中的规则和真谛进行印证的过程。他没有获得什么了不起的技击技能,但是他的脑中却不停地在回放着今天战斗中,每一个人出招的样子,也在思考着,每一个人出刀时候的破绽。

慢慢地他的身体像是梦游一样地自己站了起来,走到了甲板上,无意识地演练着自己从来没有使用过的招数。

他还记挂着千代的步法,可是到了自己的足下,反而更像是什么倒踩七星步。他的四肢不停地在进行着什么动作,从一遍又一遍地错误动作中找出更恰当地进攻路线,慢慢地他的套路归于确定,变成了不大不小,周正方圆的路子,出招好似只有一下,但是每一下之后都能演变出更多的招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