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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010 螃蟹与海贼


步安已经在海上漂了三天,没事只是读一读卡洛斯留下的资料,自己冥想一下锻炼灵力,对于圣安娜号将往哪里漂他已经不怎么在乎了。

他用圣安娜号上到了今时今日都没有腐烂的坚固渔网挂在船舷上,每过一段时间就拉上来一次,只留下个头比加大的,能吃的鱼类,剩下的再放回去。

他对于这个世界海洋渔业资源的丰富已经多少有些麻木了,网网下去,从来没有落空的时候,他冻在海蠍号冷库里的存货一点都没有吃,天天都是享用新捕上来的鱼虾。这些天除了烤鱼就是煮鱼,偶尔还能享受一顿烤鱿鱼,反正基本上就没有不带鱼字的东西。为了防止自己得败血病,他还收集了一些野果和野菜,不时地食用一点,避免自己生船员病。

圣安娜号全员的死亡,也许跟缺少淡水有关,也许跟被攻击后伤势严重有关,也许跟内心绝望有关,但是步安认为,绝对跟缺少食物没关系。

今天一网下去抓上来一个大家伙,又是一只钢甲螃蟹,步安已经理解了什么叫做比较常见的先古类海兽了。步安抓到它的时候,这小子估计在睡觉,也不挣扎就让步安给网上来了。等睡醒之后,这只比步安前一只见过的钢甲螃蟹大一圈多的先古类海兽就没心没肺地趴在圣安娜号的甲板上晒太阳。

“我可没记得螃蟹有晒太阳这种奇特的喜好啊!”步安对于这只螃蟹并没有什么害怕,它没有表现出任何对于活动的物体攻击的欲望,即使步安大着胆子拿刀捅它两下,它也完全不在乎。

于是步安就不管它,任它在圣安娜号上晒太阳。

晚上的时候,步安又网起了一网鱼。这一次的收获并不多,但是对于他自己来说还是过量了。

其中有两三条估计得有十公斤左右的金枪鱼,步安将金枪鱼抖落在甲板上,然后将体积小的扔回海里去,甚至连五六斤重的大鱼也不看一眼。

他抄起一根木棒,三两下将三条大金枪鱼打死,准备今天晚上再烤一条吃。

正当他还在打算剩下的两条金枪鱼的命运的时候,那只住房不交租的钢甲螃蟹突然一改迟钝本色,横着爬了过来,挥动着巨大的鳌钳,将甲板上的两条金枪鱼斩成了细小的鱼块,然后飞快地塞到了自己的嘴里。

整个进食过程十分迅速,看得步安直冒冷汗,没想到这个家伙也是扮猪吃虎的类型啊,就刚才剁鱼的速度,快得步安都看不清楚。谁要是让这家伙给拿鳌钳给夹一下,碰到哪里就得断哪里。

两条十公斤的金枪鱼,这只螃蟹连那根锋利的鱼枪也斩碎吃掉了,吃完之后,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又在甲板上找了个地方,开始了睡眠。

步安十分头大,这个家伙战斗力保管比自己强,万一哪天它发了飙,要砍了自己,那就不好玩了,就算是再温和,这东西也是先古类海兽,实力摆在那里。

螃蟹这种生物一天中大部分时间都在觅食,而步安船上这一只一天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晒太阳。只有步安把渔网拉上来的时候,它才动一动,过来享受不需要钱的晚餐。而且这只已经懒到令人发指的螃蟹,似乎更喜欢有人喂食的生活。

步安只能打开卡洛斯收藏的那本记载更详细的先古类生物图鉴,寻找对付这只不速之客的方法。只是,他看完之后,开始怀疑是这本书的作者错了。

钢甲螃蟹是一种数量很多的先古类,性情温和,不主动攻击人类等明显不是它的食谱的动物。大多数钢甲螃蟹虽然温顺,但是却是精力旺盛的动物,它们食量并不大,因为据说它们的钢甲下其实并没有多少需要食物的器官,钢甲占了它们大部分的体重。即使不像普通螃蟹一样把生命浪费在觅食上,钢甲螃蟹却喜欢到处活动,从海底到沙滩不断地进行运动。有生物学家说,在钢甲螃蟹400年的寿命中,它们一生都在褪壳,每褪一次壳,甲胄就会更加坚硬。大量的运动有助于他们加快褪壳的速度,所以钢甲螃蟹即使不觅食,也会到处乱逛,消耗精力。

钢甲螃蟹褪壳之后的旧壳,也是人类梦寐以求的珍宝,虽说旧壳因为被钢甲螃蟹分泌一种体液而变得没有原来那么坚固,但是仍旧是防御力惊人的宝贝。只是,这种生物的褪壳行为,发生在非常深的大海里,几乎不能可能有人得到它们褪下来的甲壳。而且据说有相当一部分先古类,喜欢以钢甲螃蟹的旧壳为食。奇妙的是,它们啃不动这种金属似的甲壳,就分泌一种消化液包裹住它,然后吸收进身体。这样的生物不仅吃旧壳,还喜欢吃海底的金属。这样的生物非常罕见,因为主要居于深海,人们称其为【铁面鱼】。

如果以上叙述是真的话,那么步安船上这一只,绝对是钢甲螃蟹世界里的非主流成员。因为它几乎没什么运动量,甚至连大海也不下去了,直接用步安船上的水源湿润身体。

步安害怕它将船上的淡水消耗干净,只能每天打海水给它淋身子。有那么一刻,步安觉得除了这个家伙不听他的话,自己基本上就是养了一只宠物。

或者说,养了一只大爷。

这只大爷螃蟹有两米多长,一米多宽,步安甚至幻想过如果能够驯服它,可以当做海中坐骑来用,不过图鉴上说得很清楚,再温顺的先古类也基本上不可能被普通人类驯服。这世界上驯服先古类的例子屈指可数。

已经是步安漂流在大海上的第七天了,步安已经十分确定自己偏离了正常的航线了,至于他现在在什么地方,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这些日子来的生活还是照旧的单调,打扫甲板,冥想、捕鱼和伺候大爷螃蟹。

他不是没想过将它扔下海去,但是有个作伴的,总比孤零零的一个人强。再者,他将这只螃蟹弄上来的时候用得船上的绞轮,如果要再推下海,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过没有希望的漂流日子在第七天也终于走到了尽头,并不是步安发现了大陆或者岛屿,而是他在海上见到了活人。

一艘大概只有一百吨左右的小船,侧舷上摆了六门火炮,对着另一艘估计二三百百吨的商船不停地开炮。

小船上只有一个桅杆,上面挂着一面纵帆,桅杆的顶部还挂着一面黑色的骷髅旗帜。

而另一艘稍大的船,明显只是一艘普通的商船,船上只有两门炮,而且就这么一会儿了一炮也没打出去。

欣喜的步安举着望远镜朝着正在开战的船上看去,发现都是穿着十六七世纪短打的日本人服饰的家伙们,要不是头皮前端刮得锃亮,要不是手里拿着武士刀。

“日本人打劫日本人?传说中的倭寇么?可是倭寇哪有这么新潮,还挂一个西方人的海盗旗,倭寇不都是挂个八幡大菩萨的么?”

“源内!那边怎么过来一艘大船?”一个身材在这些矮子里算得上是高大威猛的男人责问道。

名叫源内的萎缩的小个子皮肤黝黑,眼睛却像死鱼一样大而突出,他连忙道:“首领,好像是西洋人的船,但是却没在船上看到人。”

高大海贼头目哈哈一笑,道:“这一定是一艘【幽灵船】!”

旁边的源内骇了一跳,道:“幽灵船!那不是有亡灵的鬼船么?首领我们是不是要撤退?”

海贼头目一巴掌拍倒他,骂道:“八嘎!光天化日之下出现的幽灵船,又叫【无人船】,是被神灵或者魔鬼惩罚过的船只,上面不会有一个人,但是货物却不会少,等我们劫完了者些商人,再去将这艘幽灵船劫下来!”

源内面色激动,道:“首领,我们终于也有大海船了!”

“八嘎!无人船是受过诅咒的船,怎么能够继续用呢!我们只拿财物!”

海贼头目嘿然瞧着对面的商船,道:“炮打得差不多了,上抓钩,咱们登舷作战吧!八幡大菩萨保佑!”说罢抛出抓钩,使起巨力,将商船往自己的海盗船这边拉动。

他的部众也都吆喝着“八幡大菩萨保佑”纷纷跳到了对面已经被炮火打的不轻的商船上。

商船上,一个年纪不小的日本老头,带着镜片小小的古典眼镜,惊恐地对旁边地一个少女道:“千代小姐,万事拜托了!”

“左卫门大人,交给我吧!千代誓死不让霜天丸被海贼占据!”少女一身暗红色的和氏短衣劲装,脚上踏着一双木屐,如黑瀑布般的秀发绾成一个少女发髻,最多十六七岁的年纪,容貌姣好,令人喜欢。

她猛然拔出腰间的武士刀,只见五尺长的刀刃上,闪动着像流水一样涌动的湛蓝色光芒,映衬着少女暗红色的衣服,让人感觉到一股杀戮的美感。

少女暴喝一声,一刀劈出,一个倒霉的海贼猝不及防,持刀的右臂就被砍飞。

海贼头目眼中闪过贪婪,喃喃道:“想不到,这样不起眼的商船上,竟然有一把名刀和一个美人,这一趟太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