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要看到她了,十年的相思,就要在这里重逢。南永俊不禁上前几步,恨不得飞上去握住她的手,诉说这十年来的相思之苦,可是他不能这么做,终于用了十二分的定力,才让自己不那么失礼。
果然,在袁嫂下来后约摸半分多钟,雪情才拖着脚,手搭拉着栏杆,慢腾腾的走下来。南永俊几乎要脱口而出:“雪情。”
可是雪情走得那样慢,让人怀疑她的脚上是不是套了条铁链子。
南永俊终于看清了雪情的脸,她的脸如雪般苍白,没有一点红晕,原本一双会说话的眼睛虽不大却灵动有神,现在呢,极为呆滞可笑,更可笑的是,她的嘴边竟流着一串口水。她一直拖到餐桌前,拒绝仆人的服务,伸出脏兮兮的手就把盘子中的一大块牛肉抓进嘴里,还发出难听的咀嚼声。
仆人们被小主人的惊人举动吓得纷纷摇头,有的已在小声的议论。
南永俊不能相信,她会是十年前那个高贵、大方、温柔、可爱的女孩。他关切地问了一句:“雪情,你怎么了?”
雪情理都不理他,只顾吃着自己的那份午餐,不一会儿就吃了个精光。然后她贪婪的眼神往父亲的那份上一扫,二话不说,像一头饿极了的野兽,毫不留情的吞光了父亲的午餐。
仆人们发出了惊惶的声音,不知谁说了句:“这哪像有钱人家的小姐呀,简直就是个小叫花。”话音刚落,仆人们便发现小姐把南少爷的那份也给吃了。
于是,雪情把三大块牛肉,三大盆沙拉,一大桶酸奶,很多意大利面都放进肚子后,满足得打了声饱嗝,这就要走。
难道十年的别离,今又重逢,没有一句话要对他说得?
南永俊匆匆拦住她,对她说:“雪情,我来了。”一双黑宝石般的眼睛中充满了急切。
雪情总算抬眼看了看他,却是一副厌恶的样子。她回头对她的父亲埋怨:“这是你新招的仆人么?怎么这么没礼数?”
南永俊不禁退了几步,身子微微发颤:“我是你的永俊哥哥呀。你记起来了么?以前我们一起上学、放学,还一起在小溪中抓小鱼……”
“我不认识你。”雪情冷冷地说,冷得像冬天里的雪,“神经病。”
南永俊几乎要站不住了,他向张式儒那儿看去,只见张式儒的脸已因痛苦而扭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