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已经一片漆黑,从窗户中看出去,连月亮都被厚厚的云遮得无影无踪。雪情的身上感到一股冷,她多么希望母亲能为她披上一件衣服,就算是一件拾来的破布也成。
一想到父亲对她的百般好,她就不屑一顾,在她眼里,张式儒就算拿金线缝成的衣服给她披,她也不要。这并不是因为怨恨张式儒早年的无情,而是雪情心中的一个秘密,一个深埋在心中的秘密。
“不知不觉,已经十年了。”雪情喃喃自语。
她倚在窗边,随意欣赏着外面的景致。她感到脚跟碰到了一样东西。那是一只色彩鲜艳的桔子。
雪情的脚猛地一踢,“滚开!”她紧紧靠在窗户边,双手乱挥,居然非常害怕桔子。
桔子被她踢出去好远,卟通一声,滚进水里。雪情突然发现,原来摆放床的位置变成了一片湖水。一片银色的大湖,微风吹拂,波光粼粼。铺在地上的高级地板则成了用白色小石子铺成的带有些许泥土湿气的硬地。一个身穿白色睡裙的女人披散着头发,张着手臂,一步步朝雪情走来。
湖水中竟然涌出了一大堆桔子,它们一齐向雪情滚来。那女人赤着脚,把地上的桔子一个个踩得粉碎,喉咙里咕噜咕噜作响像是凶恶的野兽,正要去把猎手一口吞下。
雪情怕极了,两条腿软软瘫在地上,不听使唤。只见那女人越走越近。忽然她摸到了一把匕首!银色的刀刃闪闪发光,宛如湖水的颜色……
“啊!”雪情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背上一大片已被冷汗湿透。
“原来是个梦。”她擦了擦额头。
四周像往常一样寂静无声。雪情捧着头,牙齿紧紧咬着嘴唇。
“为什么要再想起来?”她问自己,“明明已经过去了,所有的一切不是自己所希望的么?有什么好愧疚的,这都是命……”
可是一想起是自己把匕首刺进那个女人的胸口,雪情的头就很痛,她大叫:“这不能怪我。”
雪情无比激动的呜咽着:“我求求你,放过我,我不是故意的……”
雪情猛地意识到自己的头发在被撩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