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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谁是勇者


裴小宝连滚带爬躲闪对方的子弹,样子极其狼狈,可他毕竟还是躲过了对方的前一轮扫射。

就在他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身上的迷彩像是被树枝给挂住了。一时之间无法挣脱开,这回可真的糟糕了,对方一步步逼近,眼瞅着便要成为活靶子!

裴小宝只觉得自己身上的冷汗直冒,咬咬牙闭上了眼睛,心说:完了,我裴小宝这小命算是交代了!

枪声响起,奇怪自己并未感觉到中弹,这是怎么回事?

裴小宝立刻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幕给他带来了一线生机。一名歹徒中弹倒下了!

开枪的人竟在他身侧不远处,冲他低声喊道:还不快跑?

是老猎户!裴小宝顿时喜出望外,用力一扯,竟然将衣服连同树枝一起扯下来。尽管衣服撕裂开一个口子,不过还好,小命还在!

老猎人的枪法果然准,一枪就干掉了一名歹徒,可他这一枪却招来了,歹徒们的强烈报复。

子弹像冰雹般沿着头顶飞过,足以打得人魂飞魄散!

老猎人的枪法虽精准,但他用的武器却非常低劣,那把老得不能再老的猎枪装子弹的功夫就已经足够他们丢掉几次性命了!

不知怎么着老猎户的行动慢了下来,裴小宝急忙拉扯着他匆忙逃离这里。转过路口,裴小宝正要往前跑,老猎户却将他一把拉住,低声说:跟我来。

裴小宝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只好跟随老猎户七拐八拐的转进了一个十分隐蔽的山洞里。

刀疤男子让络腮胡子和一名手下留下看守,他自己则带领两名打手前去追赶裴小宝和老猎户。

在路口不见了二人的踪影,刀疤男子盘算着他们一定是回家了,便带领两名手下赶去老猎户的家里。

老猎户那座宁静的院子里,空无一人,院内的桌子上还残留着饭菜和酒香。

刀疤男子忍不住端起桌上的酒壶,嘴对嘴牛饮起来,才饮了一大口便被呛得咳嗽起来,嘴里不干不净的骂道:他妈的,这是什么酒,这么烈!

他在四周转了转,进了屋子搜寻的打手出来,对他喊:狼犬哥,里面没有人。

刀疤男子狼犬喝道: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咱们就在这里等!先把他这地方给我毁了!

一听说搞破坏,他的两名手下立刻来了劲头,看什么不顺眼就摔什么。好好的屋子被砸的七零八落,院子里被糟蹋的一塌糊涂!

若此时老猎户在场,他的心里会有何感受?

老猎户呢?

洞口里一团漆黑,裴小宝甚至能够听到老猎户急促呼吸的声音。久居山林的老猎户本不该呼吸如此艰难,难道是他????

裴小宝不安地问:老人家,你怎么啦?

老猎户艰难的说:孩子,我老了,不中用了!现在我唯一的心愿就是我家闺女雀儿——

裴小宝一把抓住他摇晃着,焦急的问:老人家你到底怎么啦?

他的手上突然感觉到有种黏糊糊湿漉漉的东西,在沉闷的空气之中透着一股咸咸的腥味,这种味道有些陌生,又好似十分熟悉。一种不祥之兆悠然袭来。

老人家,您是不是受伤了?

老猎户轻轻握住他的手,有气无力的说:孩子,你真的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战士?

是啊!我是如假包换的中国人民解放军战士,人民子弟兵!老人家您有什么话要说?

老猎户热泪盈眶地说:我终于把你们给盼来了!这里是祖国的边疆,我祖上是晚清时期为躲避战乱来这里安居的!在这里打猎和种植为生,却屡屡遭到毒贩的袭扰,我们苟且偷生,就是为了盼望解放军能够来到这里,赶走毒贩子,还我家园!

此时此刻,从一位生命垂危的边疆老人口中说出这番经历和感慨,谁人能不受感动?

什么是爱国?

一位身在异乡的老人在生命最后的时刻倾吐出埋藏在心底多年的期盼,倾诉出自己对家乡留恋的情感,敢问还有比这更爱国的事情吗?

裴小宝本想安慰他几句,可他自己却先哽咽了,悲伤的说:老人家,您放心好了,我裴小宝就算是豁出这条小命也一定要救出雀儿姑娘,还有我那战友陈浩!

老人的声音越发衰弱:如果你真的能够救出她,就将她带走吧!最好连同我的尸体一起带走——

老人突然睁大眼睛看着裴小宝,用力握着陪小宝的手说:答应我——

裴小宝含着泪拼命点头,哽咽着说:我答应你!

生命就此终止了,老人的身子僵硬起来,缓缓的合上了双眼,脸上不经意间露出了浅浅的、祥和的笑容。裴小宝知道那是老人对家乡的思念,他也许并没有死,他只是睡着了,怀着对家乡深深地期盼睡着了!

裴小宝感觉到自己手上满是黏糊糊的东西,他知道那是血。血仍在流,像是非要将老人身上的血全都抽干不可!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孤独与恐惧并存,寂寞与悲哀悠然袭来,裴小宝只感觉自己的身体空了,空洞洞的,平时聪明的脑袋竟然转动的异常迟钝!

他的心里很清楚,失去了老猎人的帮助,他根本没力量独自同那几个歹徒抗拒!

甚至他都不敢走出这漆黑的山洞,也许“敌人”正堵在山洞口等待着他呢!

一旦走出这座狭隘的洞口,他面对的或许就是死亡!

生命原来如此脆弱!

只有勇者才敢于面对死亡!

他是勇者吗?

也许陈浩应该算个勇者吧!至少是个不畏强暴的男人!

陈浩渐渐醒来,他醒来的第一感觉竟是会不会下雨了?不然为何有种湿漉漉的感觉?那味道怪怪的,咸咸的,夹杂着一股腥臊的味道,那种异味的水珠喷洒在他的脸上,令他睁不开双眼。

他身子一用力,这才发觉自己的双手早已被反绑着,眼前正有一名满脸络腮胡子凶悍的男子赤着下身站在自己面前,他的隐私部位正冲着自己的脸上。

陈浩顿时醒悟了,原来这个面目可憎的家伙刚刚竟冲着自己撒尿?

“仕可杀不可辱!你这样算什么好汉,有本事放了我,同你单挑!”

那名络腮胡子男子听着陈浩的话“扑哧”一声笑了,像是在听着天底下最幼稚的童话一般,狞笑着对他一旁的手下说:听到吗?他让我把他放了,哈哈哈!这个兵竟然弱智到如此地步?这种人竟也配当兵?

陈浩的脸立刻红了,他自己丢人倒没什么,可他不能因为自己影响到部队,他很清楚自己代表着部队的形象!

强烈的自尊心令他疯狂的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就在他刚刚站起的瞬间,络腮胡子冲他飞来一腿,那一腿实实在在的踢在他身后大腿关节回弯处。身体失去了平衡,他跪倒在地上。

络腮胡子男子猛然揪住他的短发,狞笑道:怎么,这么快就老子跪下了?想求饶啊?

陈浩心里在恨自己,连腿都这么不争气,竟然跪在这种人面前!这样还不如叫他去死!

他愤怒地大声说:你做梦!我是不会在你这种人渣面前求饶的!

络腮胡子男子脾气一点都不好,气急败坏的对陈浩一阵拳打脚踢。尽管在集训营里被动挨打是一项必修课,可他细皮嫩肉的肌肤还是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

络腮胡子打累了才停下来,冲着他的手下说:你来!

他的手下看看已然奄奄一息的陈浩,有些为难地说:虎哥,再打下去,万一把他给打死,老大怪罪下来,咱们可不好交代啊?

络腮胡子攥紧了拳头,凶狠狠的说:就算把他给打死,也解不了我这口气!我最恨别人叫我人渣!我这样玩命赚钱,贩卖大烟,就是为了证明给我那老不死的老爹看,我铁拳阿虎是有实力的,绝不是人渣!

他的那名手下,眼珠一转,想出了一个坏透了的鬼点子,赶忙劝慰他:虎哥,虎哥你是最棒的,这个兄弟们都知道!要想出气其实很简单地啦!这人不是自以为是硬汉子嘛?像他这种人最怕别人当着他的面强暴他的马子!一看那个妞就知道是他的马子!咱们先把他给玩弄了,瞧他啥表情?

络腮胡子铁拳阿虎哈哈大笑,拍打着他那手下的肩头说:难怪别人叫你老狐狸,你的鬼点子还真多!好就依你!

老狐狸听到这话高兴地快要跳起来,赶忙上前脱裤子。可还没等他把裤子脱下来,铁拳阿虎一把将他摔倒一旁,冷冷的说:老狐狸,我看你是聪明过头了吧?不懂的规矩咋地?要上也得分排行啊!

老狐狸被他摔得很痛,揉着自己的小腿,还得和颜悦色的点头说:那是,那是,虎哥您先请!

瞧着满脸络腮胡子的铁拳阿虎朝着自己走来,猛然脱下上身,露出一身健壮的肌肉和无比恶心的胸毛,雀儿的身子缩成了一团,嘴中尖叫着:不要啊!求求你了,不要啊!

陈浩睁开朦胧的双眼,模糊的瞧见这个可恶的络腮胡子正要糟蹋雀儿姑娘,强打精神,声嘶力竭的喊道:住手!你这****!欺负人家姑娘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冲我来!

一旁站着眼馋的老狐狸凑到陈浩身旁,猛踹他两脚,解恨的说:你这个兵逞什么英雄?现在弄死你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等见到老大再给你开膛破肚,到时候你还不是会来求我,给你死个痛快!

此时,肌肤之痛对陈浩来说已经无关紧要,那种痛彻心扉的心痛之感再次降临。

那是一种无比失落的感觉,就像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了他自己。相爱的人突然离开了自己,世间还有什么痛苦要比曾经相爱的恋人突然离开自己更加痛苦?

然而就在这里,就在这个时候,他的心真的痛了,难道他真的爱上了这个刚刚认识不久的雀儿姑娘?

他不忍心看着这位眉清目秀的雀儿姑娘被糟蹋,无奈的闭上了眼睛,雀儿凄惨的呻吟声,令他心烦意乱。这种感觉就像那个女人刚刚离开他时候一般!

为什么又想到了她?

为什么偏偏在这种时候会想到她?

算了,什么都不要想了,一切都会结束的!

也许,现在他最应该想的是自己还能够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