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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送药


  三月份的天气,已不再寒冷,压抑了一冬的生机,终于破土重生。

  点点鹅黄伴随着嫩绿,点缀着初春的景致。

  木亭中,叶荼坐在铺着毡的椅塌上,拢了拢耳边被风吹散的一缕头发。

  太子送的三本医术,叶荼抱着思考了良久,决定开始学医。

  叶荼前世所学的专业和医搭不上丝毫的联系,从现在开始学很是辛苦,那些绕口的名字、药材的药性、那种与那种相克,恼的叶荼一个劲的扒自己的头发。

  看的雀儿在一旁疑惑道:“小姐,你这是准备去当尼姑吗?”

  几次想要放弃,可一想起太子羸弱的样子,终是逼的自己学下去。

  不是有一句话叫不逼自己一把,你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多优秀,叶荼深信这句话。

  谢泽玉对叶荼这种行为抱着深深的怀疑,甚至当着叶荼的面和叶少、高晋安公开打赌,赌叶荼一定会半途而废。

  半月下来,叶荼不但没废,反而兴致越发高涨,经常跑到药铺中找各种药材来试验。

  倒是苦了府中的人,不是拉肚子、就是上火、在不就是昏睡不起。

  就连谢泽玉也挨了道,自从喝了叶荼调制的什么明目败火茶后,一连好几天都不敢来叶府。

  下次,高晋安和谢泽玉再来的时候,每人身后都跟一小厮,抱着茶壶和点心,在不敢吃叶荼给的任何东西。

  叶荼又拉着雀儿跑到药铺去,正遇上一人来抓药,一个老伯相貌平平,穿着平平,叶荼在旁没不出有什么不同。

  却是药房掌柜亲自接待,很是恭敬,一个劲献媚的笑着,到最后连银子也不收,弯着腰只说:“不敢、不敢、怎敢在收钱,大人上次给的便是顶了这次也有剩余,不能在收了。这辛夷一味现下城中各处都缺,等有了小人一定亲自送上府。”听着倒像是拍马屁,奈何那掌柜说的很是深情认真。

  那老伯倒也不再强给,只是点点头说:“不急,我也就是想买着预防,等来了便送来吧。”说完装身出去。

  叶荼疑惑的敲敲柜台,问道:老板,那人是谁啊?”

  掌柜正在收拾药材,听到叶荼的话手中一滞,叹口气后又摆弄起来:“那人是太子府的人,谁都知道太子身体一直不好,最近天气又是反复无常的,想来是又病了吧。”

  “这太子病了不是有太医院吗?为什么不去那找药呢?”叶荼问道。

  掌柜的又叹口气摸着自己的胡子,许久后惋惜道:“太子仁孝。”

  叶荼这才明白过来,太子生病是大事,若是惊动了太医院,皇上定会知道。

  太子这是怕皇上担心,所以才差人在外边抓药的。

  叶荼竟生出一丝惆怅。

  回到府的时候,正赶上吃晚膳。

  叶夫人夹了一块肉到叶荼碗中:“阿荼,你怎么心不在焉的,想什么呢?”

  叶荼心思不知在那游荡,愣是没反应。

  直到叶少一筷子打快来,叶荼才被惊的啊一声。

  叶安虽有些担心,却依旧严厉道:“莫不是病了,你最近经常跑的不见人,一个女孩子家的成何体统,现下府中进了一批药材,你以后乖乖待在府中。”

  叶荼张张嘴想要反驳,最后无力的摇摇头,低下头默默扒饭。

  叶夫人转转眼睛,“啪”一声拍下筷子:“这话莫不是说我。”

  叶安看着自己夫人微微怒气的脸,这才想起自己这夫人可不是什么闺中弱女,年轻的时候最喜江湖飘荡,后来遇到自己才放弃了最爱的生活,定居于此。自己一直觉得亏欠夫人良多,这下也不再说话,小心翼翼的看看付素,低下头闷闷的吃饭。

  叶荼忽然一个激灵,站起身险些打掉了桌边的碗,急道:“娘,那批药材在那儿?”

  叶夫人疑道:“就在后院,怎么了?”

  叶荼激动的扔下手中的筷子喊道:“我吃饱了。”转身跑了出去,临到门口又折回来,喜滋滋的向叶安行一礼恭敬道:“谢谢爹!”一溜烟不见了人影。

  叶安看着消失的背影叹口气,摇摇头道:“这孩子,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叶夫人拿筷子敲这叶少的头:“去,看看她又在搞什么名堂。”

  叶少一脸怒气的摸摸头,嘟囔着走了出去。

  叶少进去的时候,正看见叶荼蹲在还未整理的药材中翻翻捡捡,旁边的仆人恨不得能站多远,就站多远。

  叶荼皱着眉,向远处的仆人招招手问到:“你们谁认识药材。”

  仆人个个惊慌的摇摇头。

  叶少笑着走上去:“你不是看了大半月医书了吗?怎么还不认识?”

  叶荼苦着脸:“这医理千万,我懂的还不如一牛毛多,怎么会都认识。”

  叶少哈哈一笑:“你找什么,我帮你看看。”

  叶荼道:“我想找一味辛夷”又疑道:“哥,你认识这些?”

  叶少一边寻找一边晃着脑袋:“行军打仗的时候方便,所以父亲要求我自小就要认识这些。”说着站起身递给叶荼:“给,就是这个,不过你要这个干嘛?”

  “是太子要的”叶荼不在意道。

  “阿荼”叶少忽正经叫了一声。

  叶荼抬眼看去,叶少眼中似有一丝担忧:“怎么了,哥?”

  叶少眸子暗了暗,终是摇了摇头:“没什么”

  ※※※

  太子体制怕冷,一冷一热的最是受不了,前不久心血来潮从宫中走回府,美其名说是体察民情。

  童伯却是知道的,太子嫌马车坐起来太闷,随便找了一个理由罢了,在自己眼中,太子永远是那个抱着自己胳膊不放手的孩子。

  太子这一走到好,只是苦了童伯,为了不惊动他人,只好自己去抓药。

  童伯看着坐在桌边看奏折的太子,叹口气,小心的端药进去:“主子,您也歇歇吧,这些事总有该办的人,不必你事事都看。”

  太子放下手中的奏折,乖乖的端起药一口喝尽。

  童伯连忙将水递过去给漱口。

  一小厮进来道:“太子,有人求见,那人说是来送药的。”

  童伯点点头道:“我去看看”依旧不忘叮嘱太子道:“您就休息会吧。”

  太子笑着点点头,看着童伯出去后,拿起桌上的奏折想了想,还是放下了,起身坐在熏炉边,用手扇着炉中冉冉升起的药香。

  不一会儿,童伯的声音忽从殿外想起:“太子就在里边,我去通报。”

  一少女的声音,笑嘻嘻道:“还通报什么,我直接进去不就行了。”

  童伯似乎有些为难:“可是……哎……不是,叶小姐您等一下。”想来定是那人闯了进来。

  太子轻笑一声,拂拂衣袖迎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