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荼前不久放下的心顿时又提了起来,只因为谢泽玉那句及笄之后就该嫁人的话,生生的沉闷了许多天。
就连先前练的字也没了兴趣,只是自己这点心思却是给谁都说不得的。
众人都在忙着过年,叶荼心中越发不是滋味,甚至觉得这年要是永远不来该有多好!
可惜时间不会为了一个人停留,终于在过几天就要过年了……
哥哥随着父亲各处走动,忙的要死,没时间来陪自己说话。
那日随手翻起谢泽玉几月前送来的书,还真被自己遇到一本好看的话本子,这下看起来竟忘了时间,就连之前不认识的字,现在也被逼着学会了好多。
不过是一些才子佳人、将军美人、青梅竹马的俗故事,爱的死去活来终究没敌过世俗。可叶荼偏偏就是一个俗人,每每看到动情之处,不禁扯着刚刚穿在身上的新衣服摸起眼泪来。
雀儿在一旁准备的手绢,早已不知被扔到哪去了。
谢泽玉穿着橘色新衣,眉飞色笑的挑起帘子进来的时候,正赶上叶荼动情之处,吸着鼻涕,眼泪一行接一行。
谢泽玉被吓了一跳,本想让叶荼夸赞自己新衣的话都忘了,连忙凑过去:“这是怎么了,怎么伤心成这样?”
叶荼低着头吸吸鼻子,在抬头时,眼中一片青光,在也没有刚刚的伤心,随手将书合起来放在手边。
谢泽玉转转眼珠子,已是明了,打趣道:“可别在哭了,要是哭出病来,我和晋安又得挨你那护妹心切的哥哥骂了!”
叶荼疑惑道:“这关小王爷什么事?”
“你不知道?”谢泽玉惊叹一声:“这些书虽是我送来的,但却是晋安交给我的,难道晋安没给你说吗?”
叶荼看着书摇了摇。
“也是,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没说就没说吧,反正晋安我是越来看不透了。”
叶荼一幅同意的样子,点点头。
谢泽玉随手捡起桌上的油果子塞到口中,有些懊恼道:“一到过年就无聊起来了。”
叶荼轻“咦”一声,问道:“哥哥同父亲忙着各处走动,想来小王爷也忙这各处应酬,怎么到你这,就闲的发慌了?”
谢泽玉眼中暗了暗,避开叶荼的眼光道:“这有什么,我一个闲散人能有什么事,你不也是闲的没事干嘛!哎……不如我们出去逛逛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带你去看看我们建安最漂亮的姑娘去!”说着狡黠的眨眨眼。
叶荼自是知道谢泽玉这个人也就有胆说说罢了,恐怕自己想去,他都不带呢!不过说的也是,在这里伤秋还不如出去逛呢,当下便答应下来。
两人收拾一番后,由谢泽玉光明正大的领着从正门走了出去。
街上虽冷,但大家好想都感受不到,一个个都喜气洋洋的。
农民只有到新年的时候才能放下手中的活,在家中好好享受。商人眼光独到,知道新年之时,正是自己最赚钱之时,更是热情的招呼着每个有可能给自己带来银子的人。
叶荼刚刚吃完糖油果子,又发现了糖葫芦,一副馋猫样的奔了过去,谢泽玉笑着摇摇头,也跟了上去。
叶荼取下两串,等着谢泽玉付完钱后,递给他一串,谢泽玉一愣,很快笑着接过来低头说道:“我都忘了这东西的滋味了!”
在抬头时,那还有叶荼的身影,大惊之下连忙四处看,却见叶荼正和一群小孩挤在一位捏糖人的摊贩前,看着捏糖人的手艺惊讶不已。
二十一世纪,那里还能见到这中纯艺术,抬手之间,便出来一个掂着脚的老鼠、展翅的凤凰、随时出击的猫、撒娇的小狗、奔跑中的马。
叶荼暗暗惊心,生活中无处不在的艺术。
谢泽玉挤进来的时候,叶荼早已把手中的糖葫芦大手一挥送给了身边的小孩,自己举着一个凤凰的糖人和一多山茶花样子的糖人,犹豫不决的要吃那边。
谢泽玉带着叶荼挤出来,笑道:“要是舍不得吃,不如两个合起来咬一口。”
叶荼童心大起,正要照做,却感觉一道目光正在看自己。
顺着眼光看来,一道士的打扮人,正看过来的眼光或震惊、或探究、或惋惜、或不安……
叶荼心中一动,想要走过去,却被谢泽玉拉住:“我们去听听最近有什么热闹的事没!”
叶荼心中思量一番,害怕那道士说出什么奇怪的话来,虽有些惋惜,终是转身随谢泽玉向前走去,过了一会回头看去,那道士依旧盯着自己,欲言又止的样子。
正在这时,一阴沉着脸的少年,骑马从街上很快穿过,引得人门怨声大起。
谢泽玉轻咦一声,自言自语道:“那人好像是三皇子吧!”
茶楼向来是最热闹的地方,爱凑热闹人必去的地方。比如谢泽玉,比如叶荼。
两人叫来一壶茶和一些小菜,正兴致勃勃的听着四处的讨论声。
江湖中最近新出了一个帮派、谁家被灭了门、谁家小妾与人偷情。
忽的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听说了吗?三皇子估计完了!”
叶荼心中一惊看向谢泽玉,后者也同样震惊的看过来,两人眼神一接,沉着眉听下去。
“我有个表亲在刑部,听说陈英光之死可不是普通的失手,而是有人故意害之”
一时众人唏嘘不已。
“说是因为惹了什么有头有脸的人,被人灭口了,死了以后还从身上搜出一本册子来,记得便是三皇子做的混账事。”
“混账事?”有人疑问道。
“你想想,这陈英光父亲掌管的可是运盐一事,私下贩卖盐可是大罪。而且陈英光父亲放着好好的官不做,你说为什么要辞职?”
叶荼仔细想想悄声问道:“难道三皇子与人结仇了吗?可为什么现在才扯出来!”
谢泽玉似乎也有些疑惑,沉声道:“这是流言罢了,不可信。”忽的想起刚刚见三皇子起着马急冲冲的离开,心中也不由的起疑。
站起身向叶荼道:“这种是非之地,我还是走吧!”
叶荼也似乎嗅出了一丝危险,当下跟着谢泽玉离开。
茶楼二楼一包间中,一黑衣少年玩弄着手中的茶杯,静静听着手下的人回报。
“主人,消息已经放出去了,相信过不久三皇子之事,便是妇孺也会知道了吧!”跪在地上的人疑惑道:“小人只有一事未明白,为什么现在才掀开这事?”
“哼……”黑衣少年冷笑一声:“朝中最元老的大臣前不久告老还乡了,这事若是被揭发出来,你想想调查之事最后会落在谁的身上!”
跪在地上的人,想了片刻恍然大悟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