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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寿宴(下)


  明德帝同皇后并没有坐一起,分榻而坐,太子坐在右下首。

  大魏皇帝坐好后,眼中所扫之地,众人皆是惶恐的低下头,皇上满意的点点头,这才慢慢开口道:“众卿家不必拘束,今日聚在一起,一来是皇后生辰,二来过年的时候也没有设宴,今日便一起吧!都放下自己的身段,热闹热闹。”说着看向皇后道:“皇后可还有什么说的?”

  皇后道:“大家随意便好。”

  众大臣连声附和,什么皇帝英明,皇后德贤,却没有一个人敢真的放下身份笑闹,皆是恭恭敬敬的坐好,不过都是嘴上说说罢了。

  太子看了看众人笑道:“不如先欣赏一下歌舞坊特意学的新舞吧。”说着示意身后内侍。

  内侍点点头,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一阵丝竹之声传来,其中更夹杂了鼓声和铃铛声,一些穿着异域风情的女子手抱一木色小鼓跳了进来。

  舞女们边击鼓边旋转,踏脚、伸腿、蛇般的腰肢扭动,露着脚踝胳膊,叶荼忽想起一个词:楼兰美女。

  谢泽玉早已看呆,手中握的酒杯既不送到嘴边,又不放下,叶荼鄙夷的看一眼,果然是个色胚。叶少同高晋安倒是还好,眼睛虽跟着舞女但还能看出来一丝理智。叶荼又向太子看去,没想到太子刚好看过来,两人眼神在空中交汇,彼此一笑然后滑开。

  高晋安眼睛虽跟着舞女却也时时注意这叶荼,看到这一幕,眼中狠戾一闪,低下头握紧拳头。

  舞女跳倒最后不知从那变出了一个寿桃,跪在地上,齐声道:“恭祝皇上万世千秋,皇后娘娘福如东海。”

  皇上大悦,连声笑着说要恩赐、恩赐,这样一来,殿中气氛好了许多。

  有一少年哈哈一笑站起身来,着绛紫衣服,眉眼稍显风流,却不显浮华倒是一翩翩少年,叶荼刚刚便有些注意他,其他人都将头发梳上去,在头顶扎一髻,倒是他将耳边的头发分一缕出来,懒懒的挽在后边,其余的则这般散着,那人笑着向皇上道:“看她们跳的如此好,儿臣心中也痒痒,不如就此为母后献奏一曲。”

  皇上点点头,龙颜大悦看着皇后笑道:“好好,如轩有心了。”

  这人便是二皇子高如轩,早逝的华贵妃之子,爱好文曲风流之事,对朝堂之事却是一文盲。

  二皇子招了一侍女过来,在那人耳边悄悄说了几句,侍女点点头走了下去。

  “皇上……”谢泽玉忽高喊一声。

  这一声叫叶荼吓了一跳,谢泽玉大方的站身道:“只有曲岂不是比较闷,不如臣来舞扇助兴吧。”说着将手中的扇子风骚的展开,向叶荼挤挤眼,叶荼怕引起别人的注意连忙低下头。

  众人都知谢泽玉的性子,连连附和,谢候爷盯着桌上的菜肴什么也没表示,更没有看过来。皇上笑道:“泽玉啊,你看你长这么大了这毛躁的性子还是这样,不过到也难得。”又看了眼旁边的桌子道:“你什么时候也学学叶家少爷,你看看人家多沉稳。”

  叶少连忙站起身来,恭敬道:“多谢皇上夸赞,不过皇上说的也对,泽玉这性子也是难得,很招人喜欢。”

  这一闹,众人眼光又聚在叶少身上,自然叶荼也避不了。

  “咦……旁边的这是你妹妹?”皇上问道。

  叶少答是,叶荼不得不站起身,向皇上行礼。

  “多大了?”

  “正过及笄。”

  “有亲家了吗?”

  叶荼心中冒冷汗,不知怎么回答,叶少着急的拉拉叶荼的衣袖,叶荼这才低下头闭着眼道:“还没。”

  “那……”皇上还没说完,太子忽道:“咦……笛子送来了。”

  皇上目光又转到二皇子身上去了。

  接下来便是二皇子吹笛,谢泽玉舞扇。不过这些都入不了叶荼眼,叶荼此时后背已是冰凉一片,冷汗已湿了里衣,心中更是难熬,恨不得变成一个透明人,赶紧溜出去。刚刚皇上若是继续说下去,谁都会知道发生什么事,不外乎赐婚两个字。

  叶少捏捏叶荼的手安慰她,高晋安沉着眼眸看了过来,太子也是轻瞟了这边一眼。

  两人站定身子,谢泽玉献上了贺礼是一枝青玉杆的毛笔,二皇子献上的是一副字:禅语洗心,太子又将一叠手抄的经书献上去。

  皇上高兴的点点头道:“你们三兄弟到送的一致,就差墨了!”

  太子笑道:“以前合欢小的时候总是偷我的墨画眉,结果沾一身墨。父皇你还责罚过她呢。”

  皇上眼中有些动容。

  皇后点点头道:“她倒是喜欢闯祸的性子,不过到也是可人儿,对了……我那有人最近救了一只雀儿,合欢向来最喜欢这中东西了,等会就她过来取吧。”

  皇上想了想道:“也罢,她去若安寺已半月左右了吧,招她回来吧。”

  合欢公主就这般叫了回来,低下坐的人大多都不知内情,一时也丈二摸不到和尚,不过很快便有人陆续送上礼,一时将这事又扔到脑后。

  皇上忽看向高晋安到:“晋安,这次你办事办的很好,要什么奖励。”

  高晋安躬身道:“能为皇上分忧,是臣的荣幸,怎敢要赏赐。”

  “一马归一码”皇上摇手道:“做的好就该赏,说吧想要什么?”

  这般说了,若高晋安在不开口便是不时实务了,叶荼紧张的看着高晋安,后者想了想道:“不如臣就将这份赏赐送给皇后娘娘吧,也算是臣的孝心,这事皇后娘娘也帮了不少忙。”

  皇后脸上并没有什么起伏:“这是臣妾该做的,皇上不必上心。”

  皇上沉吟一会对皇后到:“这既然是侄子的一片孝心,那你便收下吧,来说说你想要什么赏赐?”

  皇后扫视一遍众人道:“臣妾今日看佛书看到一段话,大抵意思是每个人会犯错,也有一次改错的机会,不如皇上便……大赦天下吧,也算是对大魏的祈福,愿天佑我大魏,国泰民安。”

  皇上想了想道:“皇后真是善心,那便安着皇后的意思办吧。”又看向高晋安道:“不过,晋安你那一份也少不了,你就暂时替朕掌管天机营吧,还有你父王那,叫他安心养病,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便是。”

  高晋安微微一愣,连忙跪地受宠若惊的谢恩。

  不过众人都知这天机营已是废了,不过一烂摊子罢了,皇上倒是聪明,奖了一件没有用的东西。

  皇上笑着同别人说话,高晋安坐好后低下头看不清神色却猛喝了好几口酒,到不知他是怎么想的。

  叶荼向太子微微一笑,合欢的事终于可以放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