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珍珠港战役的惨败,北城被司令部狠狠地臭骂了一顿,并停职反省。虽然这一次战役白鹰的太平洋舰队损失惨重,不过,重樱也因此暴露了她们在北太平洋的踪迹。被革去职务的北城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看着窗外战后的惨象,心中久久不能平静,那些士兵空洞无助的眼神,像一根又一根的钢针狠狠地扎进北城的心中。
“指挥官,我有些事情要报告。”门外响起了列克星敦略微哽咽的声音,北城并没有多想,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甚至影响了他往后的生活。
“怎么了太太,有什么……!?”啪!——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回响,火辣辣的脸颊刺痛了北城的内心,此时连忙赶来的萨拉托加和企业以及其他的舰娘们看到了发生在眼前的一切,所有人都缄默不语,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神情看着北城。
“指挥官你最差劲了!”
“发生了什么……”北城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脸颊传来的刺痛让他原本就郁闷的心情无疑是雪上加霜。
“为什么不让我们出击!如果让我们出击!就不会有那么多无辜的士兵牺牲了!指挥官你也就不会被革职!指挥官你太自私了!”列克星敦咆哮着,平日里温柔的太太此刻却变得似乎有些【不近人情】。
“太太,我是在保护你们啊!为什么!?”
“你难道还不明白么!?在战场上,我们是兵器!执掌杀戮的兵器!就算是那样的情况!我们顶多也是进入维修工厂!但是那些无辜的人呢!?他们进到医院还能在活过来么!?”
列克星敦的话语像是幽谷深涧中忽然爆发的巨响,刺激到了北城的心,让他久久不能平静。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想要保护她们这样在自己看来很合理的行为,却成为了这一系列事件的导火索。再看看那些舰娘们,她们的脸上都是一种复杂的表情,像是在看着怪物一般看着自己,那一瞬间,北城觉得自己被她们孤立了。列克星敦颤抖的双手极力掩饰自己的表情。
“指挥官你根本不知道你自己的职责!你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笨蛋!一个自私的白痴!亏贝尔法斯特小姐还对你有这么高的期待!你最差劲了!”说完,列克星敦哭着跑开了。
“指挥官你这个大坏蛋!惹姐姐升生气了!萨拉再也不理你了!哼!”萨拉托加追着列克星敦的脚步也离开了办公室,气氛逐渐变得尴尬。其余的舰娘也是摇着头很失望的离开了办公室,只留下HSD和拉菲。
“指挥官,我也觉得,你这次有些过分了,或许你不应该来这里,战争远远要比你想的残酷许多,你的所谓的以爱为名的行为,只不过是一种懦弱的表现。指挥官你好好想一想吧,列克星敦前辈那里我会去说的,但是今后……”HSD说出了自己埋藏在自己心里很久的话语,随后也叹着气离开了办公室。
“这是怎么了……难道我做错了……”这个疑问像是笼罩在整片海域上空的阴云,笼罩在北城的心里,让他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否定之中。现在唯有拉菲还在自己的身边了,看着拉菲平静的眼眸,虽然还是和平时一样,但其中蕴含的感情似乎也与平常有了些许的不同。
“拉菲也觉得我差劲了么?”
“指挥官想要听真心话还是安慰的话,拉菲都会说的……”
“听真话吧,反正多也不多你这一句。”
“嗯,指挥官最差劲了。”
“是么?”得到的答案和列克星敦如出一辙。
“但是,指挥官确实是很温柔呢,某种意义上来说……指挥官想听听拉菲的心里话么?”拉菲的眼神中忽然多些温柔,好似寒冬中穿透阴云的和煦阳光。
“嗯……”
“指挥官的温柔,拉菲很喜欢,但是,这样的温柔迟早会害死指挥官你的,因为这是懦弱的表现。指挥官,拉菲有个问题,对于指挥官你来说,在战场上,我们是什么?”眼中的温柔忽然间变成了夹杂着质问的期待。
“你们当然是我的最重要的家人啊……”
“不,指挥官,你错了……”
“!?——”北城看着面无表情的拉菲,在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根本察觉不到一丝的感情波动,甚至那带着质问的期待逐渐变成了失望。他很惊讶为什么拉菲能够这么平静的否定自己,那一瞬间,甚至感受到了自己与拉菲的差距。
“指挥官,我们确实是你最重要的家人,但那仅仅只是在和平的时候,在战场上,我们就是兵器,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你说什么!?”
“这就是指挥官你差劲的原因,身为一名指挥官,你没有那种决绝,甚至不能够狠下心来让我们去送死……”
“拉菲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会让你们去送死!?这种事……!”北城的精神近乎崩溃,让自己的舰娘去送死,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做得出来。
“那你就狠下心来让那些士兵去送死?”拉菲的语气很平静,但是其杀伤力不亚于列克星敦的质问,每一字每一句化作了一把把锋利的尖刀,狠狠地插进北城的胸口,钻心的痛让他的理智开始变得有些混乱。
“我……我只是……”
“指挥官你不要再找借口了,你最差劲了……”
没有一个人站在自己这一边,自己苦心积虑想要保护的人,此刻却成了伤害自己的人,被孤立的那种心情,就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无力感涌上心头,最绝望的时候,总是会认为自己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指挥官还请你振作起来,就算是这样,拉菲也会一直陪着指挥官的,嗯,会一直陪着的…大概吧……”平静的眼眸中依旧没有任何的感情波动,但是那对于北城的忠心,从生至死,都不会改变。
“就算你这么说,想振作起来估计一时半会也做不到……”强挤出来的笑容就像是苦涩的柠檬汁,其中的苦涩心酸只有北城自己能够懂吧。
“指挥官,在必要的时候请收起你无用的温柔,因为那样,胡德姐姐她们那样的悲剧就不会再上演……”
“是啊,都是我害了她们……”离别的画面历历在目,就算北城极力想要把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也只不过是无用的挣扎罢了,每当闭上双眼,如同酷刑一般的幻灯片折磨着自己的已经高度敏感的神经。
“指挥官是个乖孩子,要和拉菲一起去吃饭么,拉菲有些饿了……”
“食堂是去不了了,去外面吃吧……”
“嗯,都行……”即便现在心里乱如麻,但是生活依旧要继续,拉菲小小的手被北城牵着,感受着手心里如同北城此时心里的温度那般冰冷的手,她就不由得握紧了,手心传来了拉菲的心意,让北城稍稍好受了一些,虽然她脸上或许表现不出什么,但是内心那炙热的火焰,将自己的心意传达给了他。
“嗯呵呵~终于完成了~【黑王<Black>】开始进行自我的觉醒了,等到觉醒完成之日,他就成为一枚真正的【王<King>】了~”观察者心情很好,但是自己的搭档测试者看上去确实愁眉苦脸的。
“到目前为止,所有的实验数据都没有任何的变化,恐怕实验又要失败了……”
“你别这么着急,最初的实验数据不是有一点点的起伏么,这就是我们想要的……”
“但那并不足以影响进程……”测试者不由得皱紧眉头,实验数据如果和前几次一模一样的话,那么等待她们的结果将会是与之前一样的失败结果,一想到这,测试者不由得眉头紧皱。
“放轻松,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我已经根据样本的行为模式对实验数据进行了分析,进程已经开始朝着预期的方向发展,逐渐回到正轨。”
“希望你的分析没有出现任何的差错,不然你知道后果是什么。”
“我当然知道,对了,南方的那些孩子们怎么这么爽快的就答应我们了,难道她们被什么东西吸引了么?”
“根据赤城的报告,Ⅰ出现了,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
“看样子他们也坐不住了,我们之间终究还是避免不了战争么……”观察者的眼神在这一瞬间暗淡了下去,仿佛她已经预见了之后不久两方的战争。
“我们的任务不就是为了那个么?”
“欸……”观察者不知道怎么了,自己的心里竟然会有这样的感觉,明明已经经历了那么多次那样的事情,无论自己和搭档怎么努力,也终究是无力回天。早就麻木的她,这一次似乎感受到了不一样的东西,如死水般的心,开始有些莫名的躁动。
“怎么了,总感觉你和以前不太一样,对了,有件事我觉得还是和你说一下才好,β和γ她们失败了……”
“还是一样的结果么,嘛这毕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这么说的话就只剩下我们了么……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们完成我们身为千万个子系统之一的职责吧!”
“看你的样子,是有十足的把握了?”
“这倒不是,只是觉得这一次应该会有不一样的结果。将输出功率在提升五个百分点吧,让我们看看小动物们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北城的办公室外,列克星敦犹豫着是不是要进去,毕竟对他说了那样的话,现在想起来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毕竟说到底他只是个还没毕业的军校学生,让他过早的参与战争本来就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自己还那么不理解他。
“哼!那个笨蛋指挥官居然敢让姐姐大人等!看我直接把门撞开!”
“萨拉不可以!”列克星敦拉住了准备撞门的萨拉托加,万一他在里面就会把他吓着。
“姐姐你为什么那么护着他,姐姐你都暗示到这样的地步了,是块木头也该有反应了,更何况他这个大活人!”萨拉托加对于北城的朽木一般的反应,可以说是操碎了心,她没有见过这样比木头还要木头的人,自己的恶作剧他也是没什么反应,这让她这个恶作剧女王感到很无聊。
“列克星敦?你们来找指挥官吗?”
“约克城?指挥官不在么?”
“似乎是的,我也找了他很久了,再怎么说,受到了那样的斥责,是个人都会有情绪,我怕他会做出什么想不开的事情。”
“啊!终于找到你们了!”正当两人毫无头绪的时候,一旁的角落里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个人影,把正在思考的两人吓了一跳。
“我记得你是……萨满中校的舰娘,波特兰……”
“没想到大名鼎鼎的约克城会记住我的名字,还真是受宠若惊啊!”
“请问有什么事情吗,波特兰?”
“是这样的,北城将军找我家指挥官和菲尼克斯上校一起去喝酒了,为了不让你们担心,特地过来通知你们一下。对了你们有看见我的印第酱么?她有这~么~可爱!”波特兰特地拿出了似乎是珍藏多年的相册,上面每张照片都是她的妹妹印第安纳波利斯的照片。
“很抱歉我们没看到。”
“这样啊,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就是去和可爱的印第酱一起啦~啦啦~”两人看着波特兰兴冲冲的跑开,满脸的黑线,果然真的像是传闻中所描述的那样,波特兰是个十足的妹控,而且无药可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