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官,你不会一晚上都没睡吧!?”
“啊?已经早上了么?”布满血丝的双眼让北城整个人看起来给人一种体力透支的感觉,有气无力的口吻吐露含糊不清的话语,让企业看了十分心疼。
“只是一个不注意,指挥官你怎么可以熬夜!”
“没事的,现在几点了?”
“早上六点。”
“六点么……”北城看向了窗外,远处海平线上,太阳已经露出了自己的半个身子,耀眼的光芒撒向整片海域,驱散了黑夜的寒冷,新的一天已经完全开始了。
“你去准备一下,待会就执行任务。”
“可是指挥官……”
“我不要紧的,你也别这么激动,到时候影响到任务就不好而来,我去洗把脸,你先去用餐吧,今天的早餐应该挺丰盛的。”
没有去理会企业,北城径直走向洗漱间,一把冷水狠狠地打在了自己的脸上,原本疲惫的身体在冷水的刺激下,瞬间清醒。
“……”看着镜子里有些沧桑的自己,心中就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心酸,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就再也没有表露过真正的内心,每天都要伪装出一副违心的模样,真的很累,以至于有时候自己快要忘记自己原本的心。
“不知道胡德她们怎么样了,有没有不开心,是不是受了委屈……”四下无人的时候,总是会一个人默默地发呆,回忆着曾经港区无忧无虑的生活,那时的时光真的是自己成为指挥官以来最开心的日子。自己也和无数人一样幻想着,深海栖姬和塞壬消失的那一天,世界真的可以从战争的创伤之中走出来,然后走向一个充满希望的未来。但是,他似乎忘记了,人类已经被一种名为欲望的感情所支配了,世界已经不再是如曾经那般美好,正如同脚下的这片大海,已经混进了硝烟、血液的味道,不再如初。
“哟嚯~指挥官你还没好么?”身后响起了大黄蜂充满元气的嗓音,回过身去,差点没和大黄蜂的脸亲在一起。
“大黄蜂啊,怎么没去吃饭?”
“看二姐忧心忡忡的样子,我估计十有八九和指挥官你有关,所以就来看看了,怎么啦,吵架啦?”
“没有,只是……”
“只是什么?”
北城一愣,说不是吵架貌似也不妥,或许叫做冷暴力更为贴切一点,自己似乎没有了以前的热情,无形之中对她们造成了不少的伤害,可能少了罗德尼来管教自己,再一次变得任性了吧。
“没什么,你也去吃饭吧,我呆会就过去。”
“欸?指挥官你要和我们一起吃饭?”
“有什么问题么,我一直都是这样的。”
“指挥官,一般来说像你这样的身份,都是有专门的人来伺候的,和我们吃饭有些不符合你的身份吧。”
“我不在意这些细节,没有其他指挥官那么会享受,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和大多数人一样,仅此而已。”
“太好了!就可以听指挥官你讲你那些传奇的过去了!”
“没什么传奇的,那些只是没有根据的谣传而已……”
“这可不是谣传哦,我可是从科罗拉多三姐妹那里听……!?”大黄蜂闭上了嘴,意识到自己说了一些不好的话,毕竟那件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最不应该在当事人面前提起来的。在她意识到自己把好好的气氛一下子搞得很尴尬的时候,她下意识的瞟了一眼北城。
“……”
“对不起指挥官我不是故意要提起来的,你要罚就罚我吧。”
“……”
“……”大黄蜂低着头不敢和北城对视,这一刻,她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千不该万不该就提起了那件事,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第一印象估计已经荡然无存,往后的日子她已经想象到了。
“愣着干嘛,该吃饭了,别耽误了任务。”北城并没有多说什么,头也不回的朝着餐厅的方向走去,留下大黄蜂一个人在原地发愣。
“欸~!?指挥官等等我!”
……
海风带着刺骨的寒意,让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一丝的深入骨髓的寒冷,原本是晴朗的清晨,但天空似乎是预见了什么似的,澄澈的苍穹在即将接近正午的时候,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一眼望去,整个天空就好像要与海面挤压在一起,被夹在中间的人,胸口都压着一股浊气,浑身都不自在。
“你是不是又惹指挥官不高兴了。”
“姐,我哪敢啊,只是一不小心说了不该说的……”
“你……!?”
“姐你别打我了,我知道错了。”大黄蜂也很委屈,但是毕竟是自己有错在先,她也不好反驳什么,只祈求北城千万不要往心里去。两人的小动作都被舰桥上的北城看得一清二楚,其实他并不是生大黄蜂的气,只是每每想到这些,就怨恨自己的无能,不怪别人,只能怪自己。
“报告!舰队前方发现敌军巡洋舰!我方的位置已经暴露!”
“什么!?”突入其来的巡洋舰让在场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难道这些天来的所有努力都要付之东流了么?
“开火!将那艘巡洋舰击沉!”伴随着轰鸣的炮声的打破了海面上死一般的寂静,顷刻间,那艘准备掉头的敌舰就化作了一团燃烧着的巨大火球,缓缓地没入了海平面。没有一丝的犹豫,整个过程前后加起来都不到一分钟,如划过天际的闪电那般迅速的命令。
“任务提前进行!抢在重樱反应过来之前打出先手!”
“可是指挥官,还没有到达预定的坐标海域,这样会导致轰炸机的回收作业变得很困难。”
“不要了,什么都不要,轰炸机完成任务之后就地坠毁,以免过多的暴露舰队的位置信息。”
“欸~!可是!”
“没有可是!为了所有在之前偷袭之中离去的战士,为了所有被战火点燃的国土海疆,这满载悲伤与怒火的箭矢,将成为我们反击的序曲!”
一改往常的性情,此刻的北城就好像换一个人,眼中坚毅的神情好似一团熊熊燃烧的焰火,周身的人都被感染了,此刻他们同仇敌忾,心中的怒火都聚集在这一次的任务中。
“是!指挥官!为了碧蓝色的自由意志!天佑白鹰!”刺耳的轰鸣划破天际的寂静,好似死神的挽歌,成群结队的轰炸机中队带着所有人的怒火,重樱即将明白,他们的对手是多么可怕的存在。
燃烧着的火海,源自心灵深处恐惧的呐喊,漆黑的死神投下一枚又一枚的炸弹,轰天的巨响是白鹰吹向的反击号角。十几年建立起来的一切,全都在这无情的大火中,化为灰烬。
“啊!——”
“救命!救我!啊!——”
“……”
“这就是你们所谓的神明的力量么!?神圣的重樱国土正在被这些低等的野蛮人肆意的轰炸!”白发老者双眼怒视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沙城和小兮,后者傲慢的态度让老者心中的怒气更上一层楼。
“那我们有什么办法,赤城她们远在印度洋,加贺还在养伤,五航战的孩子们正在大修。”
“你!——你们两个!——咳咳!——”老者被气到不停而咳嗽,自己视为神圣之地的国土在他们两个的眼里竟然一文不值,他就恨不得将这两个人碎尸万段。
“够了!朕不是来听你们吵架的!”王座上的人呵斥了即将要发生争吵的双方,说实话,这样的情况他也是没有预料到,白鹰竟然不顾危险,毅然派出了舰队来袭击本土。
“陛下!无论怎么样!这两个人都不能继续执掌军部了!他们的无能迟早会有一天断送了皇国的万世基业,到时候,不仅是老臣,就连陛下都无颜面对皇国的诸位先皇啊!”
“……”王座上的人陷入了沉思,一边是德高望重的先皇重臣,一边是为皇国开疆扩土的将领,无论是站在哪一边,另一边都将受到伤害,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有人帮他做出了决定。
“既然陛下如此为难,臣自知无能,还望陛下能保重身体,臣愿隐退,不问苍生……”小兮的一席话语如同在水中炸开的炸弹,让在场的人都受到了不小的震撼。这名20出头的少女在这个国家最危急的关头力排众议站了出来,为了这个风雨中飘摇的国家带来了重生的希望。
“臣也愿意随着兮大人隐退,再不问世事……”沙城也不多说什么,将手中残缺的玉印放在了桌子上,正好和小兮的那部分完美的契合在一起,那正是象征着重樱至高无上的兵符。
“愿陛下身体安康,臣等无能,告辞……”向王座上的人行了跪拜礼,两人在众人的惊愕之中缓缓离开大殿。两人消失在大殿之外的那一刻,王座上的人心中好像缺失了什么,徒增一股空虚感,或许辜负了他们,才无颜面对诸位先皇。
“千葉,你没必要做到这样的地步,我只是不想让陛下那么为难……”小兮的眼中划过一丝的失落,毕竟这个位子做了那么多年,说不要就不要,难免会有不舍,她不爱慕权力,但是没有权力自己的愿望又怎么可能实现,世界就是这么的无奈。
“既然你都把兵符交出去了,我留着也没什么意思,说不定以后的搭档很讨人厌,我才不要……”沙城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心中也是千万般不舍,他和小兮做了那么多,都是为了这个国家,就算他们不做,也会有人去做他们曾经做过的事情,与其这样,还不如让自己背负这千古骂名。
“你还真是老样子,做什么都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对了,接下来你想做什么,总不可能上街讨饭吧。”
“我还没落魄到这样的地步……”
“这倒也是……或许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的无奈……”沙城苦笑着,心中的苦涩弥漫开来,如同硬生生吃下一块黄连,那种苦涩只有自己能够体会。
“放心,他们很快就会来求我们,因为他们面对的不是普通的人,而是一个赤裸裸的怪物,那种程度的怪物,就算是你和我,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看看这燃烧着大火,这就是他内心深处无处发泄的怒火,一旦被释放,那么……”
小兮忽然严肃起来,对于沙城来说,记忆中很少见过小兮露出这样严肃的表情,可想而知对手的棘手程度。
“有这么恐怖么?”
“他是她们钦定的【黑王<Black>】,你觉得呢?”
“【黑王<Black>】么……突然很想结识一下他。”
“以后有的是机会,这个国家已经没有我们的容身之所了,我们准备准备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