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接话。突然有一个裸女朝黄衣女子啐了一口唾沫,其他人也都每人吐了一口唾沫,有的啐中了,有的没中,但没人说话。黄衣女子也没有去擦脸上的口水,似乎浑然不觉,手上不停,又割了好几个乳头。终于有一个人忍不住痛,很短促地哎了一声,但马上又咬紧牙关。r
裸女中有一人说：“姐妹们!挺住!我们的父母兄弟,我们的朋友亲人,还有我们的男人,都倒在这晒谷场上!他们没有丢傲尘的脸,我们也不能丢他们的脸!”r
火堆旁一个声音嘶哑的男人对黄衣女人说：“别跟她们纠缠,全割了,割完顺便把喉管也割了,别玩啦,都玩了一个晚上,不腻么？这地瓜也都快熟了,真香,我说高老六烤地瓜的手艺就是不错!”r
火堆旁另外一个尖里尖气的声音说：“高老二你这就不对,就只知道吃地瓜,你要知道这是这个村最后一拨妞了,玩完了这个,就没得玩了。”又提高音量对黄衣女人喊：“继续玩,慢慢玩,玩出点味道来,把她们都激怒了,让她们叫起来!”说完他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听来有点像鸟叫,笑得小路都起鸡皮疙瘩。小路忍不住说：“如果当时没有遇到陈小鬼,你说我们会不会也被婆婆这样割掉****？”小店摇摇头说：“不知道。”小路又说：“看情形,好像是瓦石峡过来的人,要战争了。”r
就在此时,火堆旁坐在正中央的那个女人突然忽地站起来,用手指着小店所在的草堆说：“高老三,你不是说连一只活着的苍蝇都没有,怎么草堆那边有人在说话？”r
那个叫高老三的男人支支吾吾地说：“老大姐……会不会听错了……这这……我只是让我们的人兵去抓,她们都是闻气味的,应该都杀了吧。”r
老大姐说：“不会听错。”又高声喊：“到底是谁？出来吧,这边的地瓜熟了!”r
小路握了握小店手,说：“你赶快逃,带丫头他们走,我出去应付!找到陈小鬼,告诉他我冷漠地对他只是……只是……跟他说,跟他说那一夜……我也不知道,反正告诉他我没有丢他的脸!”小路脸上闪过一丝羞涩,但很快又被冷漠尘封。r
老大姐的声音又传过来：“甭想逃!自己乖乖出来吧,要我去抓,会死得更惨!”r
小店一听那一夜,心中一紧,问道：“那一夜怎么了？”r
小路终于鼓起勇气,说：“那一夜所做的,我从来没有后悔,也没有怪他!”说着她一纵身跃出了草堆,小店要拉她时,已经太迟了。r
小路踩着晒谷场上的尸体,不慌不忙向着火堆走去,突然高声歌唱：r
哒哒呜哒哒呜哩啦呜——r
啊噜噜呀哩啦呜——r
呜哩哩啦嘀哒哆呀——r
啊呜呀呀嘀哒哆嘞!r
啊呜呀呀嘀哒哆嘞!r
……r
哒哒呜哒哒呜哩啦呜——r
啊噜噜呀哩啦呜——r
呜哩哩啦嘀哒哆呀——r
啊呜呀呀嘀哒哆嘞!r
啊呜呀呀嘀哒哆嘞!r
……r
哒哒呜哒哒呜哩啦呜——r
啊噜噜呀哩啦呜——r
呜哩哩啦嘀哒哆呀——r
啊呜呀呀嘀哒哆嘞!r
啊呜呀呀嘀哒哆嘞!r
寂静的夜风里,小路的歌声嘹亮凄凉,在月光下缭绕,像一把凌空飞舞的尖刀一样让人毛骨悚然。小店知道这是傲尘朝圣时所唱的歌,没有人知道这样的音节表示什么意思,但只知道这样的歌谣里,有一种神圣而坚韧的力量,只为傲尘而生。小店看到每个唱歌的人,脸上都挂满了泪花,无声的泪在滑落。r
小路唱了一遍之后,晒谷场又静了下来,紧接着裸女都反应过来,跟着唱了起来,声音在夜空里交会缠绕：r
哒哒呜哒哒呜哩啦呜——r
啊噜噜呀哩啦呜——r
呜哩哩啦嘀哒哆呀——r
啊呜呀呀嘀哒哆嘞!r
啊呜呀呀嘀哒哆嘞!r
……r
歌声一阵阵地高了上去。小路不再唱了,轻轻地走到了火堆旁边,旁若无人地坐下,拿起一个烤好的地瓜就吃了起来,一眼也不看火堆旁的人。r
这时有两三个人正想发作,那个叫老大姐的女人手一扬,示意他们都不要动。他们就都坐下了,继续吃地瓜,装作什么都没看到,仿佛小路不曾存在一样。r
老大姐说了一句：“刚才草堆那边有两个人的声音,怎么出来的只有一个。“r
这时那个尖里尖气的男人接话说：“老大姐,这也怪不得高老三,他也辛苦了三天三夜了,一两条漏网之鱼,也是难免,让他歇歇,明天让他再带几个人兵再去搜一遍。看她跑得了初一,怎么跑得过十五。”又说：“老大姐,我看这些女人都是挺有意思的。这会儿肚子也饿了,赶上她们唱歌唱得那么高兴,我想尝尝女人****炖咸菜的味道。我高老四这一辈子什么都吃过,就是没有吃过女人****炖咸菜,今天想饱一饱口福。我这里有三斤上好的青梅酒,昨天在傲尘镇上的角楼里打的……怎么？不肯？反正你的乳头已经切了,剩下的就不能归我吗？”r
“去吧。”那个叫大姐的女人袖子一挥：“臭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r
歌声随着两个女人的惨叫声而停住了。高老三和高老四拎着四团血淋淋的****走回了火堆。小路看到那两个没有****的女人,在冰凉的月光下变得很瘦很苗条,也变得很安静。r
高老四喊了一声：开锅咯——这么肥的****,炖起来这汤上面应该有一层油!r
第六章 我爱部落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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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鬼站在一个四四方方的小院子里,站在苍茫的暮色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