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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梦想(2)


  当我听说有个大学生工作三个月,用赚来的五千元一边打工一边体验生活,花了两年游遍中国28个省;当我听说毕淑敏快六十岁时用大半的积蓄买了两张船票和儿子航海旅行时,我就觉得自己嘴里说的想环游世界是个假梦想,懊悔汗颜为何我就不能像人家这样呢?和他们相比,我不够纯粹,不够大胆,人家那才是货真价实的旅行者,我只是个叶公。如果你也一直对自己说环游世界,你要问你自己想环游的到底是个什么世界?你是只想休闲惬意地享受小资的生活?还是有强烈的意愿去体验这个世界?富有富的玩法,穷有穷的玩法,可惜大多人都只是在发梦,连个世界的毛都没看见,为自己寻找种种借口,根本没有出行的勇气,将自己大把大把的时光用在羡慕哀叹和暗自蹉跎上。

  这些年,我去了近三十个国家,和那些真正走南闯北见过大世面的兄弟相比,的确啥都不算。但我想通了,过去总争分夺秒,现在咱不争朝夕,把时间拉长,再走三十年不成问题。这类梦想,我强调“想且正在实现”,就意味着没打算放弃。即使迄今为止,你只去过世界上的一个地方,抑或你从未离开国门半步,只要你不放弃这个想法,仍有实现的可能,但如果你自己打算放弃了,就甭想了。

  想有生之年骑行两万公里

  自从2006年独行自驾上瘾后,有段时间,我突然觉得自驾不够酷,因为不够特别,似乎很多人都能这么干。我总想着如果可以骑车远行,老了以后,就可以跟自己的孙子吹嘘他爷爷年少时轻狂的往事。没多久,我第二次到新疆那拉提草原自驾,与导游吹牛时,他提到当年穿越沙漠公路时,与余纯顺有过一面之交,并且详细描绘了余大英雄出场时拦下他的卡车讨水喝的样子是多么勇武神威,顿生膜拜。

  这场谈话,是我此生骑行梦想最重要的助力。我不敢步行,不敢穿越,不敢漂流,不敢攀岩,不敢潜水,动手能力又差,余大侠这种事注定是做不了的,但在确保不死的情况下,做适当挑战还是有可能的。骑行这项运动,除了担心压迫前列腺导致枪战受损外,既可和户外亲密接触,又不像跑步那样枯燥,还能比游泳流更多汗,还不错。

  为了实现骑车远行的梦想,我找了考拉,他是我最钦佩的怪才之一,动手能力极强,超级万金油。若在兵荒马乱的年代,他可去任何地方,用种菜、厨子、造房、维修、调酒、茶艺等手艺谋生,我想想自己,除了讲课就是写书,战乱之时,这些银样枪头的营生统统手无缚鸡之力,只能每天祈祷天下太平莫要动荡了。我和考拉商量,咱们啥时候骑行云南一圈,他说,练到一周骑五次,每次骑120公里时,方可考虑。第一次锻炼,两人顶着正午的烈日暴晒骑了90公里,这与我《目标》一文中提的海上奇幻漂流相比,是小巫见大巫。后来,为了不让那90公里昙花一现,又干了60公里,再后来,大家约在一起太难,天各一方,就各玩各的了。最后一次我俩相遇,是两人相约骑行武夷山,结果从山路冲下,我可怜的脚踝被车轮打飞一块肉,缝了8针。

  虽然成为一个合格的骑行者,我迄今也不知大家公认的标准是什么,但如果能对待这个梦想就像对待前面说的环游世界的梦想一样,把实现梦想的周期拉长,心不那么黑,不奢望一口气吃个胖子,每年抽十天,每天120公里,一年下来,也能骑行1200公里,二十年下来,也有24000公里,能算半个专业人士了。这事在过去我一直没有强大的动力,真实原因是,自驾可走的地方更多,骑行耗时太多,我看这个世界还不够,还想多去些地方,但这几年自驾越来越多,身体不如从前健康,这种苦恼在骑行运动中却不复存在,所以,我相信这两件事并不矛盾,完全可以平衡得好。从这个意义上来讲,我最佩服的作家是村上春树,不是因为他写得怎样,而是因为写作实在是件伤身的活儿,而村上先生跑步三十年,每天20公里,总计超过二十万公里,二十万公里哎!这样想想,我这两万公里的目标算个屁。

  当我把这两件事情列下来拷问自己的时候,突然发现,你的梦想如果还没实现,其实,只需把这个梦想不断地强化,加上一场义无反顾的行动而已。

  第三类/开始没想但现在越来越想的梦想

  第二类梦想是从一开始你就有这样明确的想法,而第三类,是一开始你压根不敢想,后来越来越敢想。这和机缘有关,要看机缘敲门时,你准备得如何。

  想成为主持人

  主持人的故事在《转折》和《跨行》章节中有详细阐述。向天发誓,刚开始,我只想做个电视嘉宾锻炼一下,完成任务,不辱使命就好,其他啥也没想。拜节目所赐,从嘉宾开始,渐渐转到主持人。在我原来的梦想单中,从没想过会成为一名主持人,走到今天,完全是顺势而为。但当我做了还算不赖的嘉宾,别人给了我做主持的机会,做着做着,我认为也许我可以做主持;等我做了综艺主持后,我认为我可能更胜任谈话主持;等我做了谈话主持后,我又觉得我可以做评委;等我做了评委后,我觉得也许我可以干制片人;等我以后做了制作人后,也许还有很多我现在无法想到的“也许”。我一直认为,只要是你有兴趣的未知领域,只要终极目标不偏离,都可尽量尝试,在所有未知的背后,都可能蕴藏着无限的潜能。

  想成为作家

  怎样才算是作家,人们最简单直白的理解就是,你写的东西有人愿意看,说白了,能靠写字赚钱糊口,当然,也有很多伟大作家写东西,就像梵高画画,生时穷光蛋,死后争相拍卖,看来,芸芸众生主要还是以不识货的为主。我庆幸的是,我有自己的培训主业,不靠写字谋生,所以无须为五斗米折腰,写我爱写的,写我认为对你有用的,写我认为百年后人们还觉得有理的。

  这个梦想是如何实现的,在《写作》章节中我有详细的分享经验。我想声明,过去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但现在,我已把写作当成一种自我修炼的方式;我想在未来尝试写除了工具书以外的其他体裁的书;我想做本性格色彩的杂志,让更多有兴趣探讨性格色彩的朋友得以一展所长。

  我这样说,你可能担心会不会“秀恩爱,死得快”,这个世界上除了你自己,没人会真正关心你的梦想,所以还是把它深藏心底为好,没必要说出来,就算做不到,至少不会被人耻笑。你担心得有道理,但有时,你也可以把它说出来,让世上听到的人们监督你。因为世上有太多人都希望你无法实现梦想,否则对于从不给自己设定梦想且永远只是生活失败者的他们而言,实在打击太大,所以,人们保持心理平衡的方式之一就是不断打击你,当你做不到的时候,他们才能更好地安慰自己。当你说出梦想,被人嘲笑时,如果有一天你敢放弃,你就会一生都活在自己是个懦夫的羞耻感之中,这样,你没有回头路,你无法打退堂鼓,你的这些梦想会自动督促你前行。

  这两种做法,把梦想放在心里和把梦想说出来,因人而异,不存在对错。无论你选择哪种,有一句倒是关键,“不要让人偷走你的梦想”,因为,只有你会为你的梦想负责,除你之外,无人珍惜。

  主持人和作家这两个梦想,都是我在行动过程中逐渐强化的。开始我的影像比较朦胧,只知道一个大概的方向,不奢望“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在舒瓦茨的《大思想的神奇》和拿破仑·希尔的《成功学》中,都提到梦想必须要大,你想着赚十亿,才有可能赚一亿,你的目标是千万,恐怕此生只能赚百万。我非常理解书中强调的“你自己首先要敢想”,想了才有可能做到!下半句话是“你不想,就绝无可能”,这个,我要稍微调校下。有时,你想得即使没那么清晰,也无妨,只要有个大方向,前行就好。好比你在北国,要去四季如歌春暖花开的地方,你也不知要去哪儿,但只要你知道是在南方,只要往南面不停地走,终可到达你要寻找的地方,你完全可以先上路,走着走着,你就会越来越清楚该往哪儿去了。你只要大方向不错,只要不停地走,你要的,就会慢慢有的;你站在那不动,什么奇迹也不会发生。

  事实上,有时如果你的梦想太过遥远,并且没有持续强化,终究会烟消雾散。很多时候,可能自己从不敢想的一个梦想,只要逮住一个机会,开了扇门,它就会自动在你体内生根发芽,比你想象的速度要快得多。你要牢牢抓住它,放大它,让它在你体内自由自在地奔跑,直到它与你血乳交融,盘根错节,根深蒂固,无法磨灭。

  第四类/还没行动的梦想

  这部分,是我所有梦想的种类中,绝对数量最多的,也是世人的多数状态——“总在想,永远在想”。实在太多,不胜枚举。

  想用英语给老外做培训和演讲

  给企业做培训多年,有些外企客户的核心高管是老外,常希望能共同参与到性格培训中,问我可英语授课吗,第一次听到这个信息,是在诺华制药,我很羞愧地告诉客户,我不行,只能再派讲英语的老师同台,但这对中方学员而言,课程会浪费一半时间;另一个麻烦是,性格色彩课程不像其他技能课程,因为探讨的是人的动机,最强调每个人行为、表情和真实场景的精准演绎,讲师会因使用非母语大打折扣,听者也会因语言而对理解有偏差,最终考虑到中方员工占了90%,他们没让老外管理者参加。后来,沃尔玛开年会,请我做演讲,那天来了7个老外高管,秘书在他们身边陪伴翻译,最终,回馈分享时,老外居然全部听懂了,我当时将其归为性格色彩的神奇、与本土文化的密切融合和我尚算不赖的演讲,但我很清楚,这绝不能成为我开脱自己英语无能的借口,如果我希望用性格色彩击中洋人的内心,必须面对和正视这一重要但不紧急的问题。

  2012年,在澳洲和加拿大给海外华人演讲,有几个老外坐在观众席内,他们前来是因为看到我街头的演讲宣传片中可手劈木板,猜想是东土大唐之少林罗汉堂派高僧来传功授道,故前来参详,若我那时英语很溜,必有更多老外在现场被斩获,让西人尝尝吾国性格色彩演讲的厉害,大振国威,可惜,那都是我自己在意淫。

  这个梦,我还没心死,有一天,但愿我能做到,可惜,到现在,依旧以各种理由拖延学习,还没采取过任何行动,这些年下来,我的英语水平纹丝未动。

  想学会弹钢琴

  我之前吹长笛时,没觉得钢琴特别高级,总想着拉个钢琴做长笛的伴奏,琴瑟和鸣即可。后来发现,自己真没见识,人家钢琴不仅啥都可配,而且一边弹琴一边还可自编自唱,无论唱得好坏,看上去总有沧桑的落寞感,而电影上很多扮相风萧萧兮秋气深的男青年都是凭借弹钢琴在五星级酒店里混饭的,碰上个会唱歌的姑娘,很容易勾搭调情;不像吹管乐的,手口并用,全堵在一根银棍上了,古典腔太重,给人严肃拘谨死板的感觉,在打击情敌争取情人上,钢琴是件绝对的利器。我想学弹琴已经多年,听的音乐,从古尔德弹巴赫到凯文·科恩混搭林海,几轮大师听下来,还是没有任何行动,这些年过去了,我会弹的依旧只是一个不带半音的音阶,而且指法还是错的。

  第五类/已经放弃的梦想

  还没行动的梦想和已放弃的梦想,对我来讲,数量一样,共同的特质是繁杂、丰富、奇葩。本来第五类的标题,我起名为“还没实现的”,后来改成“已经放弃的”。差别在于:没实现的,说不定还有可能实现,但已经放弃的,未来也没可能了。作为一个积极思维的受益者和倡导者,为何我要说出这样貌似消极的话呢?先看看这都是些怎样的梦想。

  想成为记梦者

  我从小几乎每晚睡觉都做梦,梦的内容涵盖万象怪力乱神,有时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有时总是重复着熟悉的画面。

  我总认为睡觉浪费了太多时间,如果可以把这些时间节约下来工作,岂非活了别人的两辈子。若给自己唯一一个喜欢睡觉的理由,就是做梦,梦中少有颜如玉和黄金屋,但梦境比玉虚宫和碧游宫都更神奇,这让我自鸣得意了许久。我像井底之蛙那样,坚定不疑地认为只有自己的梦最神奇,说不定自己是个异士,哪天被闪电劈过之后,就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后来,看了本前苏联的科学手册,说擅梦者思维活跃,要能把这些记录下来,就是很有研究价值的史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