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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游戏


呓语并没有着急回到店里,而是走到月光之下,张开了结界,重新打开了通往魔界的大门。一瞬间刚刚还管着月亮的天空变得昏暗不明,摇摇欲坠的古堡矗立在了呓语面前。墙面上挂满了荆棘,荆棘越来越高,攀住了天上的月亮。

古堡的大门慢慢打开,红毯、盔甲、斑驳的墙面。呓语只能轻轻叹气,真是恶趣味啊,就是不知道现在的古堡里是不是有着沉睡的公主和阻止勇士的恶龙了?

门一道道地打开,引导着呓语慢慢往前走,终于来到了一扇黑色大门前。

呓语用力推开大门,左膝跪地,右手放在胸前,说:“我无上的恶魔之王。”

一个修长的男子来到了呓语身前,轻轻抬起她低下的头颅,说:“我最心爱的小玩具,终于舍得过来见我了?千年不见了,有没有想过我?”

呓语看着眼前银发紫眸的男子,说:“我无上的恶魔之王,我无时不刻不在想您,想怎么让您再也不出现在我的眼前,再也不来打搅我的道路。”

魔王将呓语抱在怀里,双手禁锢在身后,说:“那岂不是,如果我不让我可爱的人偶去找你,你就真的再也不会来见我了?这次的人偶是不是很可爱,长得跟我一样哦,你一定见到她就想起我了吧。不要在人间界徘徊了,来我身边不好吗?我王后的宝座,可是已经为你保留了千年呢。话说,才千年不见,你的品位怎么变得这么差?黑发黑眸,看起来和低等的人类一样,真是难看。我最喜欢的红发红眸去哪里了?”

呓语挣扎着想要脱离魔王的掌控,咬牙说:“低等的人类吗?我也是个低等的妖怪啊,我无上的恶魔之王。您那宝贵的王后之位,我可不敢染指,玛门和阿斯蒙蒂斯不好吗?他们可是您尊贵的眷属,才配待在您的身边啊。”

“随随便便拒绝我好意的家伙,可是没有好下场的。”魔王在呓语唇上落下一吻,满意地看着手上的人儿变成了自己喜欢的红发红眸,说:“玛门和阿斯都不是我看中的人哦,你才是哦。下次再在我面前提起他们,我就杀了他们哦。”

呓语无奈地说道:“如果您真的杀了他们,路西法会生气的。”

魔王松开了钳制呓语的手,说:“路西法生气就有些难办了,就让他随意去摧毁人间界好了,他应该就会高兴起来了。呓语越来越不乖了,明明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只要想着我就够了,老是提他们我真的会生气的哦。从你最喜欢的那个阴阳师小子开始哦,如果是他的话,应该能撑过我一两招吧?”

呓语摸着被你捏痛的手腕,说:“不要拿他来威胁我,魔王。”

魔王将食指放在了呓语唇边,说:“嘘,小声点,听到这美妙的音乐没?”

音乐声慢慢响起,配合着人偶没有情绪的歌声,呓语浑身发颤。

“爸爸,你,没瞧见那个魔王?

那魔王带着冠冕,拖着长裙。

我儿,那是一团烟雾。

来,跟我去,可爱的孩子!

我要和你一同做又去的游戏;

海边有许多无色的花朵开放。”

魔王牵起了呓语的手,带着她来到大厅中央,灯光华彩之下,两人跳起了华尔兹……

一曲完毕,呓语喘着粗气靠在魔王身上,说:“您到底是有多喜欢这首钢琴曲?”

魔王轻笑道:“歌德的诗句加上舒伯特的谱曲,不觉得很美吗?大晚上父亲抱着病重的儿子骑马飞驰,儿子被魔王引诱躲在父亲怀中惊呼,最后死在了父亲的怀中。”

“这可是您最讨厌的人类写的,看来您也不是完全不知道人间界发生的事情啊。”呓语说:“我爱你,你的美貌使我喜欢。你要是不肯,我就要动用武力。歌德的诗句写的还真像我无上的魔王您做出来的事情。那是不是如果我一直不答应您的要求,您是不是也要如诗句里一样,动用武力强行将我留在魔界了吗?”

魔王举起呓语的左手,放在唇边落下一吻,说:“虽然我很想看你明明不情愿却又无力反抗的表情,可那样就显得我这个做魔王的太没品了。”

呓语完全不相信眼前这个魔王的话,他可是真的为了打发自己无聊的时间,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混帐,说:“既然你不准备动用武力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魔王赶紧拉住她,说:“不是答应陪我玩吗?既然都过来了,我们就一起玩吧。贝鲁从人间界拿回来很多东西,我们来打牌吧,斗地主和争上游看起来都是不错的游戏。”

呓语深深叹了口气,说:“那都是要三个人以上才能玩的游戏,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不是真的单纯地只想找我玩游戏,才让贝鲁赛巴布带着人偶到人间界来的吧?先说正事。”

魔王又搂住了呓语,说:“我说的可一直都是正事哦,只是你从来不当真而已。一年,一年之后我和神都会动手,白夜那个小子也按耐不住了,可人类却完全没有做好准备。就像打麻将一样,二缺一就不好玩了,应该神山上刚过去的巫女也会降下新的神谕吧?你,不要再卷进来了,这次真的会死的哦。”

呓语当然知道魔王说的是真话,千年之前自己也确实是差一点死掉,被任家的那个家伙救了下来。可自己已经在游戏中了,神也不会答应自己不掺和进来,说:“神他不会答应的,他拼着让整个人间界变成地狱也会让我牵扯其中的。你们就不能不跟孩子一样,整天斗来斗去了吗?上次的结果,神一个人回天界休憩,你们也蛰伏了整整千年,白响离开了王座,人类争战四起。魔王,你们还乐此不疲吗?”

魔王吻上了呓语的嘴唇,撬开她的嘴唇,长驱直入夺去了她的呼吸,才慢慢松开她,说:“除了这样的游戏,我们还有什么事情可以干呢?自古以来,神居上位,魔居末位,中间夹杂着妖与人。我们这样万世万代的存在,只能自己给自己找些乐子了。你是神最心爱的玩物,又何尝不是我的?”

呓语用力推开他,说:“算了,不想跟你再谈这些事情了,我真的要回去睡觉了。明天你还想玩的话,就让你的人偶在离我店两百米的地方找我吧。还有,真的想打牌的话,就再找一个家伙过来吧。我回去睡觉了,困死了,早知道昨天晚上就不熬夜看漫画了。”

魔王一脸高深莫测地看着呓语离去的身影,说:“明天吗……”

……

第二天,任静下班就直接到了呓语的店里,依旧看到了满地的漫画和一个站在角落里的银发红眸的异国男子。

呓语趴在沙发上,看到走进来的任静,一下子坐了起来,说:“你怎么又来了?赶紧回去,你家里的人看到你好几天看到你下班没回家会着急的。”

异国男子突然来到了任静面前,上下好好打量了他一番,说:“原来这就是这一辈的阴阳师啊?他长得和那人真像,果然是有血缘关系啊。”

呓语认命地站在了两人中间,说:“我来介绍一下,这个是任家这一辈的阴阳师任静,这个是你昨天见过的魔王的真身。既然已经凑足了三个人,我们就来打牌吧,就斗地主好了。”

异国男子向任静伸出手,说:“我是魔王,以后请多多关照。”

任静愣愣地握住他的手,说:“啊,初次见面,我是任静。”

呓语拿出了一叠纸牌,说:“别在那里待着了,两个家伙都快点过来吧。还有,阴阳师小子,这个魔王最近会住在我这里,你没事就不用过来了。”

魔王走过去抱住了呓语,说:“怎么还在生气?只是过来找你玩游戏而已啊。”

呓语的脸上出现了可疑的“井”字,将纸牌甩到了魔王的脸上,说:“我告诉过您不要过来了吧?我店里的结界啊,我辛辛苦苦维持了这么久的结界啊,全都被您毁了。还有,您来这里到底干什么,之前来的那几个家伙好歹会帮我做些家务,您是过来让我伺候您的吧?您没有听到外面贝鲁赛巴布的哭声和利卫旦的吼叫吗?我快要被你逼疯了,还要陪你若无其事地打牌!”

魔王苦笑着将在自己怀里挣扎的女子用力抱紧,说:“我不是重新帮你布置了结界吗?还比你之前那个结实很多,也不用你天天窝在沙发上维持了,我的魔力能撑上几千年啊。再说了,哪里用得着你来伺候我,我自然会让使魔出来,还可以帮你打扫,也省了你不少的事情才是。至于那两个被我关在结界外的家伙,除非路西法亲自来,你就忽略他们好了。”

“我真的要疯掉了!你要来玩游戏,我们就要玩游戏!”呓语说:“阴阳师小子,你来发牌!我们斗地主!斗死你,让你来烦我!”

任静一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只能真的捡起地上的纸牌,发牌了。

过了五局,魔王大人也厌烦了,说:“五局,我当了五局的地主,每次都是我赢,好没有意思,我们换其他的游戏玩吧。”

呓语皱着眉头说:“阴阳师小子,已经很晚了,你回家吧。”

任静深深叹了口气,点点头,朝门外走去。

魔王却突然拦在了任静面前,仗着自己的身高俯视着任静,轻轻开口:“我很讨厌你,记得不要再来了,下次就不是打牌这么简单的了。”

“魔王,有的话不要让我说第二次,尤其是那些我很讨厌的话。”呓语说。

魔王让开了去路,说:“真没有意思,果然一扯到你们这些阴阳师的身上,她就会这么认真。如果不是为了不让她伤心,我真的想把你们都杀了呢。”

呓语将任静推出了店外,说:“有什么事让式神过来找我吧,他太危险了。”

任静用力点点头,说:“你自己也要小心,他似乎在谋划什么。”

呓语深吸一口气,说:“没事的,我知道他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