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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贪婪


呓语慢慢走在城堡中已不再昏暗的甬道中,感慨道:“如果你的眷属每个都像贝利亚一样好对付就好了。”

魔王不停地打量周围的装饰,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呓语停下了脚步,回头给了魔王一脚,说:“在看什么呢?”

魔王很难得叹了口气,说:“连我也不得不承认,似乎之前的城堡没有现在的好看。”

呓语忍不住大笑了起来,趴在了魔王的背上,说:“你也有承认输了的这一天,实在是太有趣了。谁叫你中世纪的时候,整天就知道看那些诡异的东西。还有那首《魔王》,都不知道听了几千遍了,居然还在听。看看人家阿斯蒙蒂斯,这品位才叫高大上。”

“店主这就说的不对了,这不是蒂斯的品位,这是我的品位。”玛门走了出来,说:“蒂斯伙同罗特和利卫旦扫荡了我的珍宝库,将整个城堡里的装饰都换了,才有了如今的光景。”

呓语立刻躲到了魔王背后,连脸都藏到了魔王背后,说:“额,我可不擅长应付那家伙。”

魔王将呓语从背后拉了出来,笑道:“那可不行,你们现在可是同行啊。”

玛门冷笑道:“店主做的可是亏本买卖,跟我可不是同行。Mymajesty,您就这么带着这个白痴店主冲进来,小心真的被蒂斯玩死。”

魔王这次躲在了呓语的背后,无奈地说:“其实,我也不擅长应付她。”

呓语被魔王推到了玛门面前,扯了扯嘴角,勉强道:“玛门夫人,满身珠光宝气的玛门夫人,那个,您不会也想跟我们打一场吧?”

玛门拿出了个金质的小算盘,拨了拨,说:“跟你们打,赚不了钱,所以我没兴趣。但是不跟你们打,蒂斯会跟我算账,之后会更加麻烦。所以只要你们两个答应,赢了蒂斯,然后Mymajesty乖乖回来工作,那我就让开。”

呓语连问都不用问,就知道,那个魔王是不会愿意工作的,只能说:“要不然,我们还是打一场吧。然后魔王会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你只要乖乖地为他工作,他就回来做他的魔王。”

玛门冷笑道:“前提是,这次你们真的能赢了蒂斯。”

“你觉得,我会输?”魔王生气了,很生气,弄得背对着他的呓语寒毛直竖。

玛门也被那怒气逼得退后了两步,赶紧赔笑道:“Mymajesty,您可真的不能怪我,是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就闯了进来。蒂斯,她这次真的连一点后路都没有给自己留下,准备了三百年来对付您。虽然三百年对我们来说很短,可真的是很长的一段时间,特别是对蒂斯,每天恨着您,想着怎么对付您。”

呓语赶紧捂住了还想发火的魔王的嘴,说:“我非常确信,除非那个无聊的神死了,否则这个魔王一定会毫发无伤。玛门,你那么精明,可千万不要像贝利亚一样将赌注放在两边,赔率可是不一样的。魔王会原谅贝利亚,是因为他除了睡觉真的什么都不会,可你不同,你是魔界最会赚钱的玛门。甚至可以说,魔王可以容忍所有人的背叛,除了你。”

玛门也不愧是玛门,听到呓语这番话,却没有动摇,说:“店主说得没错,可那又如何?如果Mymajesty继续像之前一样甩手,那我只能花费越来越多的时间在魔界里,那我赚钱的时间就越来越少。自从有了股票这种东西以后,我就迷上了,还有基金和债券,每一分钟、每一秒钟都是钱。我喜欢钱,钱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所以我要时间。至少和Mymajesty相比,蒂斯绝对会好好做那个王的位置,再不济还有罗特和利卫旦在那里顶着,我也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呓语眨巴了两下眼睛,打断了她的话,说:“可路西法就会撒手,那你做的事情不就更多了?”

玛门摇摇头,说:“可是店主似乎忘了,我不敢顶撞路西法大人,不代表我不敢对付蒂斯他们。我算了一下成本,还是帮蒂斯他们可以赚到更多的钱。而且我还知道一件事,只要Mymajesty一日在位,他就不会杀我们,这一点店主你也知道。”

呓语无奈地松开了魔王,说:“说到底就是一群根本不可能死的家伙,再这里仗着自己不会死随便玩,真是无聊。既然这样,那玛门,我们来赌一局好了,在这里僵着也不是办法。我们来扔硬币吧,如果我赢了,你就让开,就这么简单。”

玛门嗤笑道:“店主难道忘了,我从来没有输过任何一个赌局。”

呓语从运动衫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硬币,说:“反正你深受金钱的爱戴,从来没有输过。那我无论用什么办法去赢,你都不会怪我咯?哪怕我在这里吃饭、睡觉还是干脆动手脚,只要我赢就是我赢?”

玛门抬起了右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说:“随店主愿意。”

“这就是我们的契约,概不退换哦,玛门。”呓语说。

玛门突然感到一阵橘香扑面而来,退后了两步。这怀旧而又熟悉的味道立刻让她想起了七百年前魔界的惨剧,脸色瞬间也跟着变了。

呓语舔了舔嘴唇,用手指抹了抹嘴角,说:“真是多谢款待了,玛门你背上金钱的热爱可就这么归我了哦。真傻,我吃饭,不就是吃你们这些家伙背上的背负吗?刚刚贝利亚背上的嫉妒和现在你背上的热爱,估计真的会让我吃胖一圈哦。现在才是公平的赌局,我扔硬币咯,赢的那个可不一定是你。”

玛门将算盘塞回了怀里,说:“店主不愧是店主,可我也该主意了,我们还是打一场吧。”

呓语摇摇头,说:“落子无悔,玛门你还是乖乖地跟我赌比较好。你比贝利亚那个家伙还要不善于战斗,明明是个智能派就不要硬装武斗派了。我们这些长寿的家伙跟短命的人类相比有一个弱点,就是太不容易改变了。我们有足够的时间等整个世界来适应我们的步调,根本不用逼着自己改变来适应世界。人类则不同,他们的时间太短,所以他们太善变。七百年前你就那么个钻钱眼不肯动的性子,现在自然也不会改变。乖乖让路或者乖乖打赌,二选一吧。”

“可惜啊,虽然店主放了两条路在我面前,我却一条也不想选。”玛门说:“这样吧,只要店主留在魔界帮Mymajesty,我敢保证,除了罗特和蒂斯,所有的人立刻投降。”

呓语慢慢走到了玛门身边,抓住了他的双肩,正视他的双眼,说:“玛门,你要的太多了。明明就是二选一的问题,阿斯蒙蒂斯或者魔王,你偏偏要在两者之间反复权衡,两边都想抓住。可你明明知道,只要魔王动真格的,你根本阻止不了我们。你也就是跟贝利亚一样,表个态度而已。让路吧,无论阿斯蒙蒂斯的底牌是什么,你已经为她拖延了够长的时间了。”

玛门拍开了呓语的手,来到了魔王面前,单膝跪地,道:“我尊贵的魔王,请允许谦卑的我献上最诚挚的歉意。这个魔界需要您,您不能再离开了。命运的车轮早已开始转动,就连那位自称无上的神也在各界布下了他的棋子。为了复兴我魔界的荣光,请您不要再私自行动了。我玛门愿意献上我全部的忠诚,只愿换回您偶尔流连魔界的目光。”

魔王伸出手,抬起了玛门的脸,说:“玛门,你最喜欢玩的是必胜的游戏,在呓语吃了金钱对你的热爱之后,你就收手了,因为你已经不能必胜了。让路吧,你说的话,我会考虑的。阿斯蒙蒂斯不过是为了一己私利想要对我出手,连那个王的位置也不是她想要的。就算后面有阿斯塔罗特和利卫旦给她擦屁股,可她对抗不了神,就连如今的妖怪之王白夜都打得赢她。回到我的身边,再也不要有异心,这次我会饶恕你的罪过。但是,却不能没有惩戒。”说完,用手轻轻一点玛门的左肩。

玛门向后摔倒,重重地坐到了地上,捂着左肩,倒抽凉气。一把拉开自己的衣服,左肩上赫然出现了一个红色的纹身。

呓语好奇地走了过去,仔细看了看那个纹身,居然还念出了一个单词:“sin,罪孽……”

魔王一甩袖,冷冷地说:“我本以为,就算是其他人都跟着阿斯蒙蒂斯闹腾,至少你和路西法会牢牢地站在我这一边。玛门,你让我失望了,这是我给你的惩罚。等我真正信任你的时候,这个纹身自然就会消失,也就是你偿还清这些天罪孽的时候了。另外,为了消除人世间所有人对于这些天天地异变的记忆,所有雇佣下级恶魔出手的费用也由你出,人世间的那些损失也是你来负责。”

玛门低下了她的头,双膝跪地,右手握拳于胸口,颤声道:“Yes,Mymajesty。”

呓语亦步亦趋跟着魔王继续往城堡深处走,确定玛门已经听不到他们的声音,才说:“是不是罚得重了?玛门看起来很受打击啊。”

魔王停下了脚步,负手身后,说:“只有她和路西法的背叛我无法容忍,也绝不会姑息。玛门太聪明了,这次让她害怕起来也有好处,省得她以后再背叛我。说到底是我魔界自家事,呓语你就不用多言了,想想下一关怎么过吧。”

这时候,最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幼童版的贝鲁赛巴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