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到他的回复,只是死死被他攥着,记住,是攥着,我头也疼,胳膊也疼,好想嚎啕大哭一场。r
有多少人在看着呢?不清楚,依稀地,好像看到格子蓝,她很美,美得令我自惭形秽,怪不得麦畅爱她,爱得那么心碎。r
“她喝醉了。”我听见他对别人解释,在他望着的那个方向里,有格子蓝。r
眼泪泛滥成灾,止不住了。r
我说,“麦畅,我疼。”r
攥紧我的人,突然松手,回头俯望我,“哪里疼?”r
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旁观的,都知道我喝醉了,没有人会意外这一幕,只有,格子蓝,始终站在很抢眼的地方,俯视我们。r
“我送你回家。”他要扶我。我不依,蹲下来,非常狼狈的模样。r
“然然听话,别闹了。”他的声音温柔了,像我在梦想听到的那样。r
这是不是错觉?在他眼里,我是笨蛋是白痴是他的累赘,他怎么可能肯用这种态度来待我?是怕我出丑,在那高贵的格子蓝面前丢他的脸吧。r
可是,麦畅的举动,不符合常理,他背对我半跪下来,将我攥上他的背。r
我不重,但麦畅偏瘦,要让他背我,也不是很轻松的事。最关键的是,他在格子蓝眼皮底下做出了这种举动。r
我是不是能算作安慰自己地想,麦畅选了我?就算他爱格子蓝,但是,他选了我?r
趴在他背上,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自长大以来唯一背过我的两个人是沈华和麦畅。沈华说背着我其实很幸福。那麦畅呢?他究竟是我怕我在别人面前出丑还是真的心疼我了?r
没有人给我答案。我很难受,酒一旦喝多了,简直就像在折磨自己。r
怎么回的家?没有印象。一直靠在一个肩膀上睡觉,应该是做梦了,麦畅没有吼我,他只是温柔地叫我,然然。r
很傻吧我,只为这一句温柔,我睡得踏踏实实,像一个得到大人手里的糖的小孩一样,心满亦意足。r
半夜时,醒过来,渴得要死。我赤着足出去,头还有点晕,我想找水渴。r
因为路灯从阳台上射进来,所以客厅的光线很好,我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里发呆的人,他在吸烟,目光滞溺,像沉溺在某种记忆当中。r
是想到格子蓝了吗?他为她挨过一刀,他的沙发,毛巾,窗帘,被单,甚至内裤,都选了格子蓝色。这种爱,究竟有多深呢?r
我摇摇头,想甩掉这种片段。但是头还是很疼,疼得我莫名想哭。r
麦畅好像听到动静,他摁灭了烟头,过来,问:“又怎么了?”r
不想说出口的,但是就是说了,我说:“麦畅,我想回家了。”r
他愣了愣,“回家?”r
“嗯。我想回深圳,在这里打扰你太久了。”r
他蹙眉,沉默。r
我想,如果他肯留我,我愿意这样微卑地缠着他一世。r
“打算什么时候回去?”这是他的决定。r
心口开始疼。这是种什么感觉?我闭上眼,轻轻地说:“明天吧。”r
“嗯。我会帮你订机票。”r
连一丝不舍都没有表现出来。r
我咬咬嘴唇,点头。r
喉咙干裂得难受,明明都口渴得要死了,但是我需要的竟不是水了。r
转身,眼泪就泛滥了。r
总算明白了,麦畅不会是我的,不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