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已过半。r
离我入学报道的日子越来越近。我一直在找机会向D说明情况,最迟25号,我必须自辞,回家见父母一次。r
但D在推拖,一直拒绝谈论这事。r
唉。r
找曼琦唠叨时,曼琦总劝我,她说,即使你念完大学,也未免能找到这么好的工作,碰到像Dan这样好的老板,干脆别上学,继续帮Dan做事好了。r
这怎么行?别说爸爸那一关过不去,就是麦畅,他亦会不许我这样做。何况自己心里明白,我能接手这么好的一份工作,纯粹是因为D的私心,我根本就做不好曼琦的工作。r
家里那头,妈妈已经在催我,让我尽快回去一趟。我只好又去找D,再怎么说他也不能不放我回去见见父母啊。r
D沉吟半天,只回复我四个字,让我想想。r
又是想想。还用怎么想啊?r
“先出去吧。”D说。r
每次都是这样。r
我蹲下身,将盆景里的黄叶子摘下来,蓝色的花瓣散发出很好闻的香味。r
D已经是总裁了,可办公室还是这间,他从未说过要更换,或者添一两件能体现他身份的物品。比如,别的老板一般都会摆上的几件真品古董。r
每每我跟他提起,他总是说,不需要。r
看来,D永远都是与别人不同的。r
回到自己位置时,电脑右下角的QQ一直在闪。r
麦畅说,今晚有事,会晚归。r
我笑笑就回,好。r
麦畅很忙,经常加班,我习以为常。r
很平静的一段时间。r
Vera仿佛消失了一样,陈总很少过问公司的事务,其他人呢?D手下的员工,似乎很信服他,个个与D相处得极好。我想,D唯一还不能释怀的就是那个女人了。r
已经不是第一回见到她在公司楼下徘徊不休了。我想,她是来忏悔的吧。但D始终不见她,就算开车经过她身边,也是加踩油门,让车子飞出去。r
我当然没有插手,D的痛,不是说简简单单的一句“对不起”就能治愈的。r
下班一个人走,在公车站等车时,D将车子开过来了。r
他让我上车。r
“我坐公车就好。”我尝试拒绝。r
D直接下车,过来不由分说地将我往车里一塞,回到驾驶座上,就又将车子开起来。r
我只能乖乖坐好。没有说话。r
D却打破沉默:“你什么时候回家?”r
咦?D考虑好了?r
我赶紧回话:“我妈妈让我尽快回去。”r
“如果我不让呢?”D说,可能感到话有不妥,便改口道,“相处久了,你若走会很不习惯。”r
“怎么会?”r
D沉吟,蹙着眉。r
“你……不要这样。”我低下头,掰弄着自己的手指,“我那么笨,没有什么用处的。”r
“以后还能再见你吗?”D突然问道。r
“当然。”我抬抬头,望着D,“我们会一直都是朋友。”r
D很微弱地笑了一下。继续开车。r
下车之后,D总算给了我一个很明确的答复,他说,20号就让我走。r
我有些开心,掏出手机想给麦畅传达这个好消息。可是,他竟然关机了。r
是没有电了吗?
